谭丽芳听着一愣一愣的,久久才憋出一句话:“请她看一次风水,多少钱……”
“多少钱?呵呵。”路女士笑了起来,“这位李大师啊,从来不明码标价,以前没资本时可能会为钱看风水,但现在一般只给真正有需要的人看,特别是穷人之类的。以前看一次吧,没钱的给她几百一千的,穷的她还倒贴。但有些有钱的嘛,你也知道多大方,少则几万,多则十几二十万。东方鹏你知道吧,六年前,他家的糟事就是李大师搞定的,可轰动了,李大师也因此一战成名!听说事后东方鹏给了她几千万还是一个亿,反正不会少!”
一个亿……谭丽芳脑子一晕,眼前一黑,差点没载地上。
李向珍已经听得整个人都懵逼了,一个亿,那都是什么概念啊!她一辈子,不,应该十辈子都挣不到的钱啊!
苗栋激动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一个亿!那得多少钱啊!都够他买跑车和游艇,再带一群美女出去玩了!
最重要的是,李玉篆能赚这么多钱,还得这帮所谓的大人物求着跪舔!
以前他还瞧不起她,说她是小神棍,是骗子,是三教九流上不得台面!可看看,现在人家那身份地位……
谭丽芳瞪红了眼,猛地就冲了出去。
“丽芳,你去哪?”李向城铁青着脸追。
谭丽芳已经上了车,立刻启动车子,一下子就冲了回家。
上楼的时候刚好碰到她在保险公司的同事,他们住一幢楼。
“唷,丽芳你可忙完了,听说你侄女还做起生意来了,真了不起!当风水大师已经了不起的了,现在生意也做得有声有色,我怎么没这样的侄女呢!”那同事一脸羡慕地说。
“你……也知道她是什么大师?”谭丽芳激动地说。
“当然知道,全公司都羡慕你呢,你难道不知道?”那同事一脸奇怪。
谭丽芳差点就喷出一口老血来!
居然全公司都知道,就她没觉!
谭丽芳悔恨得直捶胸口。
公司里的人很多都是知道的,但不好说,怕被人说成攀关系,很巧合的,谭丽芳没觉出来。
“静华!静华!”谭丽芳坐电梯奔上了楼,还没进屋就嚷了起来。可嚷了好一会也不见人,连忙打电话给她。
过了好一会李静华才接,在电话里低声道:“妈,我在上课呢!”
“我去接你!”谭丽芳都忘记李静华要上课了。
“接我?”李静华懵逼了。“去哪里?”
“反正你跟老师请假!”说着就挂了。谭连忙奔下楼去,开着车子又去学校。
半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学校。李静华正穿着校服站在校门外。
车子停下,李静华拉开车门,坐到副驾上,一边扣安全带一边小声抱怨:“人家正在上课,你突然打电话来……”
“上上上,有什么好上的!”谭丽芳冷瞪她一眼:“上这么多课,又不见你考到省重点?念书念不过人家,也不会做生意,看风水,样样不及人家!你还念啥子念!”
李静华被说得眼圈一红,泪水储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样子,委屈极了。
她又想到李玉篆现在好像开公司了,里酸酸涩涩的,不知什么感觉。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面黄肌瘦,总在人前低着头的小女孩,变成了现在这样意气风,功成名就的样子!
而曾经样样得意、自信、满身优越感的她,变得如此卑微,再也抬不起头的样子。
越想,李静华越委屈难受,却不敢哭出声来。
不一会儿,车子又开回了村子。
李玉篆还没走,正在休息。
“爸——”谭丽芳的声音又从外面传来。
李大海眉头跳了跳,正要怒,突然看到谭丽芳扯着李静华奔过来。
“静华咋了?”李大海见李静华眼圈红红的。
“小篆。”谭丽芳却扯着李静华跑到李玉篆跟前:“小篆,你也教教你姐看风水吧!”
李静华小脸一僵,接着涨得通红。
李玉篆见谭丽芳瞪红了眼,扫了李静华一眼:“可以啊。你先买一本《易经》,把里面的六十四卦和三百八十四看懂了再说吧。”
“你是没心教她吧?”谭丽芳火起。
李玉篆脸上一黑,扫了她一眼,只对李大海说:“爷爷,我走了。不如爷爷也到平洋跟我住一段时间吧。”
李大海看着他们也烦,便点头:“好。”
“你——”谭丽芳一噎。
李大海说:“她不欠你们家的!”
谭丽芳脸一阵青一阵白,见李玉篆态度如此,声音放软:“小篆,静华是你姐,你只有她一个姐啊,你不能不管她!”
李玉篆笑了:“敢情静华也是死爹没娘,没人管的,要我这个堂妹管的!”把堂字咬得特重。
谭丽芳气得一个倒仰,又想起今天李玉篆所说的话,现在她一定是想说,他们只上小叔小婶,以前没管过她死活这种话,那现在她也没理由管小叔小婶女儿的死活!
“静华对你多好,前她还给你买小箍呢!”谭丽芳说。
李玉篆扫了她一眼:“都说让她看《易经》看懂再来找我!她如果有天份,我教!如果连《易经》都看不懂,你让她怎么学?就好像强迫一个鸡游水,能行吗?”
说着又望向李静华:“姐真想学这玩意,就多看《易经》,还有找些风水入门书如果你连那些也看不懂,那就没天份。”
李静华红着眼圈,低着头。
李玉篆已经提着行李出门。
谭丽芳黑着脸,见李静华站在那掉泪,气得直骂:“像个没嘴的葫芦一样,吱都不会吱一声!杵得跟根木头一样!”
李静华终于忍无可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才不想学什么风水录当神棍……”
“神棍?你不知道,这神棍接一单活赚的钱,你十辈子也赚不到!”谭丽芳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不……我才不……多少钱我也不学!”李静华只顾着哭。
压抑多年的情绪终于暴出来了。抗拒,不是跟钱对着干,而是那种被比下去,现在自己却要低矮地跪在曾经不如自己的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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