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本来就是被电话吵醒的,所以接着就躺下睡觉了,抱着贺邵承的腰蹭蹭,睡得十分舒坦。贺邵承还在看剩下的半本书,因此才没关屋里头的灯。他以前晚上看书肯定是只开一个床头小灯,但是陆云泽觉得这样对眼睛不好,让他把所有灯都开着,自己贴着他腰睡就行。此时他们两个的姿势便是如此——陆云泽把脸埋在贺邵承身边,贺邵承坐着继续看书。
翻阅完了这一章节,贺邵承将书角折起,放到了床头,接着又伸手关了灯。
陆云泽似有所感,蹭着他哼哼了两声。这幅软乎乎的样子特别惹人喜爱,贺邵承的唇角就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一边躺下一边把么儿重新搂到了自己的怀里。
“睡了。”他轻喃了一声,把么儿搂到了自己的面前,在那柔嫩的唇瓣上轻轻的啄了啄。陆云泽也被他亲的多了,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还主动贴上去又蹭了蹭。
“睡啦,唔……我估计咱们两个……接下来事情……肯定少不了。”
虽然说成绩要到后天才出来,但实际上这种分数特别高的确实会提早有消息。第二天早上,他们学校校长又打了个电话过来,表示已经得到了很确切的讯息——他们两个就是这次上海市中考的并列第一名,两个满分,直接甩了第三名三十多分呢!
从上海中学的角度,他们当然是高兴极了的,因为这对今年马上要进行的小升初招生也有很好的宣传作用——他们学校搞素质教育,初三还每天保证一节活动课,结果老被骂说放任学生玩闹……你看看,他们教出了多好,多牛的学生,这素质教育不蛮好的嘛!
学校的意思是要发点奖学金,但陆云泽和贺邵承手里又不缺钱,拿那一百块干什么呢?他们两个拒绝了校长的好意,不过刚挂电话没多久,才爬起来吃个早餐呢,交大附中的招生办又打电话过来了——陆云泽喝着牛奶,都惊呆了。
他们志愿不都是考前填写的么?怎么还会出现这种考完试出了成绩抢人的情况啊?难道说志愿还能改动?他是不懂里头的弯弯绕绕的,而交大附中那边则是列出了极为优厚的条件,表示只要他们两个点头,就能把学籍的事情办好,而且还免学费,给奖学金,免考试进教改班,高三优先提供保送名额……
这一系列说得陆云泽头都晕了,不过他和贺邵承早就决定好去复旦附中了,所以是真的没法答应;更何况这些所谓的“条件”在他们眼里也没什么。那边招生办的老师是磨破了嘴皮子,最终只能悻悻地挂了电话。
但接着,复旦附中的电话也来了,这回是打到了贺邵承的手机上。
他们当然高兴,这两个好学生第一志愿本来就是填写的他们学校,只要别被交大附中抢去就行了。那边又是一阵亲切的问候,让他们不要被交大附中蛊惑,还是来他们复旦附中,因为他们学校也搞素质教育,学习负担很轻的,好学生还可以申请免修课程,只要能把内容学好,不上课就不上嘛。这个倒是让贺邵承有些意动,挂了电话后就和么儿说了说。陆云泽想了想,也觉得不错,因为这样他们两个就能多点自由的时间了。
他喝完了牛奶,才去洗了杯子,自己的大哥大却又又又响了。
这回是班主任的。
“小陆啊,你和小贺什么时候回上海?这边电视台明天就想要采访一下你们,然后应该还有学习经验分享会……”
这一整个上午,他们两个的电话就没歇过,简直是让人心力憔悴。陆云泽捂着脸靠在沙发上,狠狠地揉了自己几下:“啊!我们两个绝对不能回去!怎么考个第一名事情还那么多啊……”
“嗯,那就不回去。”贺邵承也是一样的想法,因为他对那些采访、经验分享,甚至说有钱拿的活动都并不感兴趣。
一来他不缺钱,二来他更希望和么儿在一起呆着,不要有别人打扰的那种。于是,他们两个都不打算回学校立刻拿成绩条了,直接和班主任表示过十五天再回去,所有资料帮忙先收着。
复旦附中那边也当然不着急两个孩子回来,有什么手续,他们肯定是提前帮着备好的。
提前说好情况后,两个人就直接拿掉了大哥大里面的电池,扔到了沙发的角落里。陆云泽是真的累,嗓子都有些哑了,直接抱住了贺邵承的脖子,贴着他的脸颊来来回回的蹭。
“电话也太多了……今天一上午都被闹得不清静。”
“嗯,”贺邵承伸手拍了拍么儿的背,带着笑提醒道,“不过……我估计姥爷那边,也还要有事。”
曾国强怎么可能谦虚呢!
他外孙那是从小成绩好,现在这半路捡来的外孙也顶呱呱的棒,让他不出去吹嘘一下都说不过去啊!今天一到厂子,他脸上的笑就被员工发现了,平时比较熟的几个就过来问他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厂长,咋滴了,今个心情不错啊?”
曾姥爷胡须一翘,还欲扬先抑呢:“没啥,不就家里头两个娃么。昨天晚上班主任打电话过来,他们两个考了上海市的中考状元,史无前例的满分!”
他说完就美滋滋地走了,留下了身后一群啧啧称奇的员工。都不用他自己怎么多说,么儿和小贺考了状元的事儿就在整个曾老头辣酱厂传开了。一整天,无论他老头子走到哪里,都有人上来问他家外孙是不是考了状元。曾国强心里头那叫一个美,但还继续装谦虚呢,总是摆摆手:“哎呀,是啊,从小成绩好,没办法嘛。”
这种喜事,按照本地的规矩,也是要办个酒席的。
他曾老头虽然和村上大多数人关系不熟,不过现在也有不少来了他厂子上班,他就打算大方大方,请所有员工吃顿酒席。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犒劳犒劳两个小伙子,曾国强就提早下了班,又是去买牛肉,又是去买烧鸡的,总之荤荤素素,拎了一大袋子。陆云泽上午被电话烦的不行,中午随便吃点就去睡觉了,现在也才刚醒呢,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
“姥爷,你回来啦。”他下意识的伸手去帮忙拎,结果袋子一到手里,整个人的背就弯了下去,“???怎么这么沉???”
贺邵承是在后院和汽水儿一块运动的,这会儿听到声音,也汗津津的过来了:“姥爷,买了这么多菜?”
“那是,要给你们两个庆祝庆祝嘛。”曾国强笑了,今天一整天那是高兴地他腮帮子都酸了,“来来来,今天烧个酱牛肉,再来个红烧排骨怎么样?我还买了条鱼,一斤虾子……”
“姥爷,我们怎么吃得了那么多呀。”陆云泽刚睡醒,还不饿,把袋子给了贺邵承,继续揉了揉眼睛,“一只烧鸡就够了啊。”
“哎,你不要吃,人家小贺还要吃呢!”曾姥爷一瞪眼,不理自己家不捧场的外孙了,笑呵呵的拉着贺邵承开始说,“还有几个素菜,小贺你喜欢什么?今天先挑两个炒了……”
“嗯,谢谢姥爷,不过一顿是吃不完,今天还是稍微少做一点吧。”贺邵承笑了笑,帮着把东西拿去了厨房。
陆云泽跟着进去了,虽然说就是在边上看看,偶尔伸个手帮忙的,不过因为三个人都在厨房一块儿忙活,所以气氛还挺热闹。牛肉当然得先下锅煮一煮,把浮沫什么的去了,接着再上卤料包。汽水儿嗅到了肉味,也跟在了边上,一直贴着曾姥爷的腿走路。
它这幅馋嘴的模样在曾姥爷的眼里就和么儿差不多。
“嘿,算了,也给你吃点吧!”老头子笑着摇头,切了一块牛肉下来,又给汽水儿剁成了小块,免得它吃的时候嚼不烂里面的牛筋,“好多人家还根本没吃过牛肉呢,你这条狗就吃上了,可真幸福!”
汽水儿“呜呜”两声,特别高兴地低头开始吃肉了。
它当然是幸福的,跟着曾姥爷那是有吃有喝,去乡下有小姐妹一起玩,去厂子它就是厂子的霸主,回家也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已经根本看不出来小时候那副抖着耳朵的怂样了。陆云泽歪在贺邵承身边,看着他切蔬菜,听那刀落在刀砧板的声音,居然觉得还挺催眠的。
“么儿,你真的不饿吗?”贺邵承想了想,今天早晨和中午陆云泽都没有吃多少东西……
“嗯……现在开始有点饿了。”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过,也没那么大胃口啊,我晚上想喝点凉粥。”
他们家也是有早晨剩下来的粥的,就放在冰箱呢,一拿出来就能喝。夏天天气热,不想吃多少东西也正常,所以曾姥爷才说要烧个酱牛肉,放冷了切片吃。这顿晚餐太丰盛,所以虽然老头子回来的挺早,但等弄好了也是晚上七点了。三个人一块儿坐了下来,吹着空调,一人面前一杯啤酒。
“我……敬敬你们两个小状元哈。”曾姥爷已经抿了一口,现在脸上都带着点醉意,笑眯眯的,“姥爷可真为你们骄傲。”
“嗯,谢谢姥爷。”贺邵承认认真真地碰杯,接着又喝了一口下去。
陆云泽也碰了一下,不过就随意多了,一边吃花生米一边叨叨:“又没什么的嘛,姥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贺邵承之前到哪儿都是第一呀。这次就是特别奇怪,作文居然也没扣分……”
“知道归知道,但不妨碍这次姥爷高兴嘛。”曾国强笑着吃了一片酱牛肉,这牛肉他们腌了好些时候,如今已经很入味了,“古人说啊,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还是有一点道理的。姥爷就盼着你们两个靠读书成才呢!”
他当初也是上过私塾的,所以对读书这件事极为推崇,也是情有可原。虽然这个年代,不一定要读书才能成才,但不得不说,读书是个最容易,也最稳妥的方式了。考上大学,一出来就有国家户口,国家安排工作,每个月收入都很稳定,多棒呀?那些路边做生意的小摊小贩是赚得多,却是每天起早贪黑的,还保不准哪天生意就断了。
不过对于他们家来说,工作什么的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陆云泽喝了一口啤酒,脸颊又红了。
他现在知道自己会醉,不过左右都和贺邵承说开了,也不怕喝醉了又和对方要亲亲。三个人坐在一块儿吃饭,贺邵承和曾姥爷都还好,但陆云泽真的是两杯啤酒就能醉倒的那种人。汽水儿先去睡了一会儿,接着又过来讨吃的。曾姥爷就弄了点排骨、虾仁给他,狗趴在地上,啃得咔嚓咔嚓作响。
“唔……头晕了。”陆云泽吸了吸鼻子,像是小猪一样趴在了桌子上,瞅瞅姥爷,又瞅瞅贺邵承,“你们接着吃吧,我吃不动了。”
“么儿,你今晚还没吃多少啊。”曾姥爷摇头晃脑,“你怎么这么差劲哟,看看人家小贺,喝了三杯下去都没什么反应。么儿啊,你也是个男孩子,以后长大了肯定要喝酒的,快点,跟着姥爷多练练,出去啤酒都两杯倒,那算什么事儿吗……”
“那,那就让贺邵承替我喝。”陆云泽哼哼着,不服气,“我就容易醉,怎么啦,干嘛非要练酒量呀,万一酒精中毒出事了可怎么办?而且……呜,我又不一定要去做那种要喝酒的工作……”
“那你以后想做啥?”曾姥爷放下了筷子,忽然好奇了。
贺邵承也垂眸看着身边的么儿,唇角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
“唔……”陆云泽很认真地想了想,举起了一根手指头,“我想去挖钱。”
他是真的醉了,脸颊红扑扑的,嘴唇也泛着一层粉润,现在还一本正经的表示自己想去挖钱,一麻袋一麻袋的从地里头挖的那种。曾国强笑得都肚子痛了,直呼自己外孙是个小财迷;而贺邵承在一旁则低笑着摸了摸么儿的背,心想那自己以后就把钱埋在地里头给么儿挖。
左右,他应该是能赚到钱的。
么儿想要多少,他就给么儿赚多少。
虽然醉了,但因为另外两个人还没吃完,陆云泽也就没走,就趴在桌上哼哼。汽水儿过来的时候他再伸手去摸摸汽水儿的狗头,给汽水儿偷桌上的菜,扔到底下喂自家的狗狗。他玩得挺高兴的,曾姥爷和贺邵承聊天也挺高兴,一顿饭吃到晚上九点钟才散。醉鬼当然是最先被送去楼上洗澡,贺邵承还给他放了一浴缸的水,让么儿自己泡着,接着又下楼去帮忙洗碗。
陆云泽泡得成了一条鱼,一会儿横着躺,一会儿侧着躺,如果不是贺邵承进来喊他,他都要在浴缸里睡着了。
曾姥爷也是要冲澡的,喝完了酒发了一身汗,洗把澡那是刚刚好的舒服。他心情又来着个美,尤其听小贺说白天还很多学校打电话过来,想想都骄傲极了。不过时间也晚了,他们厂子现在周六也是要上班的,所以他刷牙洗脸之后就牵着汽水儿去了屋里。
此时,贺邵承才终于能够进了浴室,简单地冲了把澡。
等他擦着湿漉漉的发丝回屋时,他的么儿都在床边睡着了。
一条白嫩的腿还露在了被子外面。
第99章 另一种亲吻
看到么儿这幅样子,贺邵承唇角的笑就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似乎只要看到面前的人,他的心情就能变好,目光就会柔和下来。其实他都已经不大记得两年前,还在张红盼手里挨打的那个自己了——当时的他是什么样子的呢?沉默,自闭,孤独地等待死亡。
但是自从有了么儿……一切都变了。
“唔……你来啦。”陆云泽晃了晃露在外面的脚,假装那是自己的手,和贺邵承打了个招呼,“你怎么才来?我都睡了一觉了。”
他看似说话还很有逻辑,但这会儿舌头早就大了,嗓音也含含糊糊的,一副醉鬼的样子。贺邵承便低笑了两声,“嗯,姥爷先洗了把澡,所以回来晚了。”
“噢,那你上来吧。”陆云泽哼哼鼻子,往床铺里头蹭了蹭。
他和贺邵承躺一张床躺了两年,当然有个固定的位置。一般是他在右边,贺邵承在左边。不过之前趴到床上时是真的睡迷糊了,哪还管什么左右,躺上来夹住被子就完事。这会儿他是想起来了,所以挪动着屁股给贺邵承让个地方,嘴里还不忘嘟嘟囔囔:“姥爷还要请厂子的员工吃流水席啊?那咱俩不就和猴子似的要拉过去给人围观……”
贺邵承坐了下来,把么儿的一条腿抱到了自己的怀里,来回抚摸着那白皙的小腿。因为汗毛短而稀疏,他根本摸不出来什么毛发的感觉,只能触摸到那细腻光滑的肌肤。他的掌心热乎乎的,所以陆云泽也被摸得舒服,根本没挪动过自己的腿。
“我们应该可以不用去,办一次流水席也就只是热闹热闹,姥爷不会拉着我们去一桌一桌的敬酒的。”
他们除了曾姥爷,又没有别家的长辈,确实没这些虚事儿。
陆云泽这才满意了一点,“这还差不多嘛……唔,考个第一还这么多事儿,早知道写错两道题拿第二了。”
他蹭了蹭枕头,身体还歪着,一条腿放在贺邵承怀里。白嫩的腿肚子被来回抚摸,贺邵承又给他捏了捏膝盖,舒服得小猪都哼哼出声了。
让贺邵承给他按摩,陆云泽那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还要他给自己捏捏脚。刚好有一段时间没剪脚趾甲了,贺邵承捏着么儿的脚丫看了看,觉得可以再修剪一下,就去床头柜子里拿了九件套出来。
床上,陆云泽歪着睡觉,贺邵承却是抱着他的脚,捏着那每一根脚趾头,一点一点的去修剪长出来的趾甲。
他的动作很小心,从不会剪到贴肉的地方,因此始终都留了一道白。每一片趾甲也都是修剪成的圆弧形,之后还要用锉轻轻的来回拉一下,将那趾甲缘也磨到光滑。大脚趾的趾甲容易卡肉,所以这个地方尤其要小心的去修剪,贺邵承就用了尖挑,轻轻的把嵌入肉里面的甲缘拨开。
全程,陆云泽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只觉得脚趾头被摸得很舒服。
热乎乎的,是贺邵承掌心的温度。
他很想睡,但是这会儿也不可能真的睡着,就半眯着眼睛看着对方。然而一只脚弄完,要换另一只,这会儿再用这个姿势就不方便了。
于是,陆云泽终于软绵绵地爬了起来。
“我等会儿也给你剪。”陆云泽瞅着面前的人,又眨了眨眼。
贺邵承对他好,他肯定也要对贺邵承好。
但贺邵承只是摇头。
“么儿,你喝醉了,会把我脚趾头剪下来的。”
他带着笑说的这句话,然后接着就修起了另一只脚的大脚趾。么儿的脚都很白嫩,现在又是夏天,脚底一点干裂都没有。脚趾肚还泛着一层粉,捏一捏又变白。贺邵承觉得这颇为有趣,不过只是稍微玩了玩,没有多么欺负喝醉了的陆云泽。
“哎,我才不会呢,指甲钳有那么大么。”陆云泽是扁起了嘴,不服气了,“我也就喝了……三杯吧,我现在还很清醒的好不好?没有过年那天晚上醉。”
“嗯,要是醉到过年那天晚上,么儿就要我背着上楼了。”贺邵承低着头,帮他把一点趾甲碎屑放到了餐巾纸上,唇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
他故意逗喝醉了的人,陆云泽果然就鼓起了腮帮子,又想反驳,又觉得找不到理由,最后只能懊恼自己那天怎么没节制,喝黄酒都把自己喝懵了。如果他当时没喝醉,没做那些丢人的事情,贺邵承肯定还不敢抱他也不敢来亲他呢。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干什么谈恋爱嘛,现在天天要被亲得嘴巴肿……
“你……你再这样,我就不和你谈恋爱了。”他哼哼唧唧的,“我觉得你最近越来越坏了,以前都很乖的,跟在我后面不说话……现在,你都好说相声去了,这么能说会道。”
“么儿。”贺邵承抬起了眸,微微眯了眯眼,“你不喜欢我了?”
“嗯……不喜欢了。”陆云泽歪着脑袋,很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