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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综合其它 > 幼崽保育堂 > 幼崽保育堂 第674节
  “冷。”贾经这才发现自己手脚都冻僵没有知觉了。
  “跟我来。”蛇身幼崽就说,“再这样下去你会冻伤的。不过你要是实在害怕的话,就在这里等等,我先回去喊人,叫他们来带你过去……”
  “不。”贾经盯着蛇身幼崽看了会儿,发现这只小幼崽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甚至是一点都不可怕,只是有点古怪罢了。
  他就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没走多久就到了一个帐篷里。
  “贾大人。”黄侍郎已经过来了。
  “黄大人。”贾经忍不住舒展身体,甚至是痛快的呼了口气,呼出身体里的凉气,感受帐篷里的暖意。
  这帐篷跟他住的那个帐篷完全不一样,不但不透风,而且还特别暖和,当中也是有个灶台,里面的煤都烧的红彤彤的,周围放了一圈的水壶,有的滋滋的冒着热气,水都已经烧开了。
  靠近最里面的一圈放了一排面饼,表面已经焦香酥脆,裂开了口,里面还是软绵的。
  围着灶台的一圈摆着一个个厚厚的软垫,黄侍郎就盘腿坐在上面,旁边还有个小矮桌,上面摆着热茶和点心。
  黄侍郎身上的袄子甚至是已经脱下来放到一边,显然一点都不冷。
  “黄大人。”贾经悲愤了。
  他跑出去吹冷风,手脚都没了知觉,而黄侍郎在这里喝热茶,吃点心,悠闲悠闲的。
  “快过来暖和暖和,不然手脚定然要冻伤。”蛇身幼崽游进来,找了个软垫盘起身子,用尾巴尖给自己倒了杯茶,卷着送到嘴边轻轻吹了口热气。
  贾经哪里还有什么矜持的,赶忙凑过来暖和手脚,等暖和的差不多了,他这才发现帐篷里竟然没有别人也没有别的小幼崽。
  “他们都在前面陪着蛋弟弟和蛋红红呢。”蛇身幼崽就说,“因为哪怕是陪着接旨也要下跪,而我没有手脚就不能下跪,怕坏了规矩,这才没露面。”
  “哼,老夫才不去。”黄侍郎冷哼道,“都是两面三刀的。”
  至于贾经,他完全是自己跑出去吃苦受累,没撵上其他人怨不得旁人。
  *
  黄侍郎虽然有机会宣读圣旨,但他并没有抓着这个机会不放,而是把圣旨给了胡跃群。
  他没有必要为了宣读圣旨而跟这些人结仇,也没有必要非得眼巴巴的跑去讨好裘保,与其在外面吹冷风,那倒是不如找幼崽们说说话。
  外面寒风凛冽,胡跃群为了宣读圣旨的时候有风度一些,特地穿了风度翩翩的单衣,只是外面风太大,吹的衣裳乱七八糟的,哪里还有半点风度。
  其他跑出来想出风头的也都差不多,一个个冻得腿都快没有直觉了。
  裘保包括周围的道兵全都穿着厚厚的袄子和盔甲,看上去半点都不冷,而幼崽们穿着的袄子更厚,一个个看上去都快裹成圆球了,不但如此,还都戴着厚厚地帽子和手套。
  跪在最前面的蛋弟弟和蛋红红那就是两个球,浑身上下都裹着的。
  胡跃群站在最前面,想要气势十足的打开圣旨,可他的手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冻僵了,手指伸开都很艰难,他只能不停地哈气,等手指稍微有知觉的时候,这才僵硬的打开圣旨。
  他很想有气势,抑扬顿挫的念出圣旨,可整张脸都几乎冻僵了,说出来的话哆哆嗦嗦的,听上去惨不忍睹。
  他只能用力喊出来,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惨。
  跟着跑出来的老头有几个悄悄退了回去,找背风的地方站着,倒是也没有那么冷,还有想着去前面露脸的便拼命的往前,站在胡跃群身后,冻得也都是瑟瑟发抖。
  等圣旨念完,裘保接旨,正式成为守城大将,燕洵也就算是正式卸任了。
  蛋弟弟和蛋红红戴着厚厚的手套,一起抬着守城大将的官印上前,递给裘保。
  裘保弯腰,伸手拿起官印。
  “燕大人还好吧?”裘保问。
  大将军扑面而来的气势让蛋弟弟和蛋红红看上去更加渺小,两只小幼崽甚至是有点动惮不得。
  “好着哩。”燕洵道。
  “燕大人!”裘保猛的抬头,就看到燕洵和镜枫夜站在幼崽们身后,他顿时沉下脸,身上的气势不再收敛,直接向着燕洵冲过去。
  燕洵淡定拱手,“裘将军,妖国使臣已到外城墙下面。”
  “什么!”裘保身上的气势瞬间收敛,而心底里的怒气则是愈发的熊熊燃烧起来。
  妖国使臣什么时候来谁都不知道,但燕洵此时忽然出现绝对是故意的。宣旨的时候没出现,偏偏现在宣完旨,官印都已经交接完毕,燕洵便出现了,这是故意不给他脸面。
  裘保脸色阴沉沉地看着燕洵,心里头怒火冲天却不能发作,妖国使臣更重要。
  “蛋弟弟、蛋红红,走了。”燕洵冲着两只小幼崽招手。
  方才还感觉不能动弹的两只小幼崽瞬间弹起来,哒哒哒跑向燕洵。
  蛋弟弟还冲着燕洵告状,“阿爹,方才我差点就被裘将军杀了,可危险。”
  “是呢,所以阿爹不得不站出来。”燕洵捞起蛋弟弟,捏了捏他热乎乎的脸蛋,确定小幼崽没事,就把他扔给蛋巨巨,又拎起蛋红红看了看,随手扔给小皇子,“这儿没咱们什么事了,回!”
  幼崽们立刻爬起来,跟在燕洵身后慢吞吞离开。
  *
  燕洵来得快,走得也快。
  再加上妖国使臣已经到来,几乎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妖国使臣抓住,注意燕洵和幼崽们的人就越来越少。
  蛇身幼崽离开的时候,黄侍郎和贾经都想跟上。黄侍郎是觉得自己好歹能帮点忙,倒是留在边城大营眼瞅着要被排挤,怕是不能有所作为;而贾经纯粹是觉得边城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这才想着去水泥楼里。
  “你们留下。”蛇身幼崽用尾巴尖点了点帐篷,“这个帐篷是极好的,风吹不透,煤也多,那边还有给你们准备的棉衣,住在这儿也不冷的。从现在开始,我家大人就不再是守城大将,所以……还是少见面的好。”
  燕洵卸任守城大将,按理说他应该立刻回京述职,不过他还身兼数职,再加上屡次抗旨不尊,完全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倒是显得十分特别了。
  不过为了黄侍郎好,燕洵还是决定少跟他接触,这才特地让蛇身幼崽来传话。
  蛇身幼崽溜溜达达出去,很快跟幼崽们汇合,一块儿离开边城大营。
  *
  妖国使臣骤然出现在外城墙下面,把外城墙上的道兵都吓了一跳。
  “送消息回去。”杨琼道,“外城墙所有道兵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战斗。”
  “是,将军。”道兵毫不犹豫。
  外城墙很快有了动作,所有道兵都几乎是瞬间动了起来。
  杨琼拿起望远镜看向下面的妖国使臣,刚好下面也有妖怪抬起头看过来。
  双方通过望远镜对视,杨琼额头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后退。
  可他依旧汗毛倒竖,感受到了那股反抗不了的压迫:他方才看到的那个妖怪是大妖。
  妖国使臣中至少有一头大妖。
  杨琼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强撑着再次拿起望远镜看下去。
  先前抬头的大妖并没有再次抬头,杨琼微微移动望远镜,看到了站在大妖身后的……鬣狗王。
  “鬣狗王!”杨琼咬牙切齿,眼圈瞬间红了,气得。
  他知道那件事的真相。
  鬣狗王、裘保、五皇子联手进入边城,共同取燕洵的性命。
  如果不是蛋巨巨,燕洵和幼崽们将会陷入苦战,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同归于尽而已。
  现在鬣狗王竟然又来了,杨琼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他很想现在就让手底下的道兵开炮,轰死还敢回来的鬣狗王。
  “将军,下面要求开小门。”道兵跑过来,冲着杨琼喊。
  杨琼嗯了声,理智慢慢回拢,冷静下来,“开小门。”
  守着小门的道兵是杨琼的心腹,除了他的命令谁的话都不会听,尤其是不会听裘保的话。
  而这回妖国使臣前来,且其中还有鬣狗王,这消息一传回来,裘保便立刻决定亲自前往迎接。
  小门轰隆隆打开,妖国的风扑面而来。
  妖国使臣就站在外面,小门里面的道兵抬眼就能看到。
  裘保身穿盔甲大步上前,身后跟着一队道兵,以及……功曹。
  “黄大人,我不想去。”贾经抬头瞥了眼小门外面。
  小门外面忽然狂风四起,烟尘滚滚,贾经只能隐约看清楚妖国使臣的轮廓,但仅仅只是这样他就已经开始浑身哆嗦,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黄侍郎要好一点,伸手扶了一把贾经,低声道:“贾大人,都已经到了这里了,你觉得你还能回去吗?”
  “不能。”贾经眼神黯淡,低头瞥了眼周围的道兵,恨恨地攥紧拳头。
  他知道这些道兵名义上是保护他们,也确实会保护他们,但这些道兵同样会限制他们,不让他们这些人想法子离开。
  “黄大人。”贾经还是害怕。
  “别多想。”黄侍郎低声道。
  前面裘保已经带着道兵从校门出去,只剩下后面的这些功曹还在慢吞吞的走。
  贾经恨不得自个儿双脚粘在地上,“黄大人,你说凭什么叫他们去……咱们不都是功曹吗?”
  “有些人不一样。”黄侍郎冷声道,“咱们当中有些人不但是功曹,而且还是迎接妖国使臣的钦差。”
  其中胡跃群肯定是,至于其他人是不是,这些个老头隐藏的太好,真真假假的黄侍郎现在也不太能确定。
  若是这些钦差单独跑出来迎接妖国使臣,那不就是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跟原本的功曹分割开来了。
  所以他们默契地拉着不是钦差的功曹一起,就连躲在幼崽们给准备的帐篷里面的黄侍郎和贾经也被拉了出来,不由分说的拉出来,准备去外城墙迎接妖国使臣。
  黄侍郎能确定肯定是胡跃群跟裘保说了什么,否则这些道兵不会如此对他们严禁看守。
  “黄大人,我害怕。”这回贾经不说什么爷们汉子就是要光明磊落、光鲜亮丽了,他干脆躲在黄侍郎身后,慢吞吞的往前挪动,就差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了。
  “怕也得去。”黄侍郎倒是没甩开贾经,而是就这么拖着他往前。
  再慢也不是停滞不前,总会经过小门,穿过外城墙到达妖国。
  妖国的风扑面而来,刮在脸上生疼生疼,贾经总感觉这风里面似乎夹着刀子,总感觉自己的脸应该是开花了。
  前面站着一排一排的道兵,层层叠叠,贾经甚至是看不到站在前面的裘保,他只能感觉到对面的妖国使臣夹杂着无边恶意,又被道兵挡回去,从而让他能好受一点。
  可即便是这样,贾经也还是觉得头晕目眩,几乎站不住。
  “且看他们。”黄侍郎微微带着一点兴奋道。
  他看不清楚妖国使臣究竟来了几头妖怪,不过能隐约看到鬣狗王的轮廓,还有一个个子特别高挑的的汉子模样的妖怪,旁边应该还有几个个子矮一点的妖怪,黄侍郎就看不到了。
  “你敢看?”贾经不敢看,他现在是真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还特别想掐自己的脖子,每每反应过来都要吓出一身冷汗,弄的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
  “有啥不敢看的。”黄侍郎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