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说带我来见世面,就是这里啊!”
一处十分不起眼的小茶楼前,沈瑶十分嫌弃地撇了撇嘴。
什么见世面,根本就是来喝茶的。偏偏还是这么个破地方,又小又破,连个招牌都没有!
阿月拍了徒弟手背一把,笑道:“别看这地方不咋样,不过里边可是别有洞天。走吧,师父带你进去瞧瞧!”
说着,一把拉着她的手腕快步走了进去。
若说别有洞天,有些夸张了,不过这茶楼里边还真是挺特别的。
刚进门,沈瑶便听到了各种女人的说笑声,说什么的都有,乍一听,还以为来的不是茶楼,而是菜市场。
待看清茶楼里的女人时,沈瑶的嘴张得更大了。
这里的女人,一溜儿的胖子,一溜儿的红衣裳,一溜儿的大红花啊!
这,这……
难不成她误入了胖子的集会?
“师师师师父,这这这是……”
沈瑶已经开始结巴了。
阿月却哈哈一笑:“傻徒弟!这是咱们媒婆的窝啊!”
媒婆的窝?敢情她不是来了胖子的集会,而是来了媒婆的集会啊!
怔愣间,阿月已经见到了熟人,各自打起了招呼。
不得不说,阿月在河满镇的人缘是非常的好,茶楼里的女人几乎都认识她,都争着跟她打招呼,还有人大声叫着月姐。
跟在身后的沈瑶与有荣焉,一脸的得意。
怪不得师父说媒婆要与人为善,果然是真的啊!认识这么多人,以后吃饭肯定不愁了,一人一口就饿不死了啊!
沈瑶正跟在阿月屁股后边笑嘻嘻地跟众人打招呼,突然听到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哎呦!那个丑丫头是谁啊?瞧脸上那颗肉瘊子,真是恶心死人了!”
不用回头,沈瑶就知道她说的丑丫头是谁。
脸上的肉瘊子,不就是她故意在唇角上画得那颗媒人痣吗?
沈瑶神色一暗,正要火却想起了师父说过的“与人为善”的话。
她今日第一次来媒婆集会,可不能给师父丢脸。
沈瑶攥紧了拳头,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与人为善”。
只是,一遍还没念完,身边的阿月已经当先扯开嗓子骂了起来:“恶心?他妈的谁恶心!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德行,你长得很好看吗?长了个猪鼻子都能上天了,脑门亮得都能当蜡用了!”
噗!
沈瑶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阿月的形容,真是太贴切了!
“师父消消气,您不是说与人为善吗?不要骂人不要骂人!”
沈瑶一边笑着一边给阿月顺气,连声劝着她。
“哈!与人为善?徒儿你记住,为师教你的是与人为善,不是与猪为善。若是老母猪不长眼要咬你,你就给我狠狠地骂,实在不行,就狠狠地打!”
“对,狠狠地打!”
阿月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花大姐也跟着叫嚣起来。
不仅是她们二人,之前跟阿月打招呼的胖媒婆们也通通站了过来,你一嘴我一嘴地将那个找事的胖子骂了一通。
抹了一把不小心溅到脸上的口水,沈瑶无语扶额,说好的与人为善呢?怎么成了老娘们儿骂街了?
那被群起而攻之的胖子可对付不了这么多张嘴,立即转回头去找救援了。
沈瑶这才现,原来这茶楼里边的媒婆也是有区别的。
阿月身后的胖子们虽然身上的衣裳各不相同,又红又粉有藕荷,但头上戴的花却是用绢布做成的大红花。
而之前挨骂的那个胖子呢?她头上的红花是用绸布做成的,不仅是她,跟她坐在一边的胖媒婆们都是如此。
原来,这是两个不同的派系啊!
“水香姐,你快来啊,阿月她们要翻天了!”
挨骂的胖子大叫一声,便有一个戴着绸布红花的胖子从桌边站起来,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当沈瑶见到这个名叫水香的女人时,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九品芝麻官》里边的烈火奶奶!
这身材,这长相,这气势,真是太像了!
“小珠,一边坐着去。”
水香一开口,沈瑶扑哧一声就给笑喷了。
小猪?
那个长相像猪的女人居然居然叫小猪?
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被叫做小猪的胖子显然也猜到沈瑶理解错了,一张大脸涨得通红,急急解释:“我叫小珠,珍珠的珠!”
沈瑶一边捂着肚子哈哈笑,一边摆着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不要再重复了,不然,她真的笑得停不下来了啊!
小珠气急败坏地坐到了一边,水香则眯着眼睛道:“阿月,早就听说你收了个丑八怪做徒弟,原来,就是这个货色啊!啧啧,她哪里是丑八怪,她连丑八怪都不如!”
捂着肚子大笑的沈瑶顿时不笑了,嗤了一声,神色睥睨地瞪着她:“我的确不是丑八怪,因为在你这烈火奶奶面前,我这丑样儿根本就不值一提啊!”
烈火奶奶是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不过,这不影响她们理解沈瑶的话,肯定是在骂水香长得丑就对了!
花大姐当先大笑起来:“可不是吗?跟小桃花比起来,水香你才是最丑的那个呢!玲丫头,你素来最公道,你说说到底谁丑!”
花大姐身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立即站出来大叫道:“这还用我说吗?只要是长着眼睛的不都看明白了?水香可是咱们河满镇出了名的丑八怪呢!”
哈哈,身后的媒婆们哄堂大笑起来。
沈瑶耸耸肩,对花大姐等人的支持十分感激。
不过在看到玲丫头的时候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这哪里是玲丫头啊,明明是玲大娘才对啊!
水香被几人的话气得鼻子都快要冒火了,她的确是长得丑,但是因为在媒婆界有一定的地位,已经很少有人拿她的样貌说笑了。
当然,除了阿月这一派的人们。
水香眯眯眼睛,手一挥:“巧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