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活学活用,首先自然是得学了。
“师父,你先给我说两句让我听听呗,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呢!”
沈瑶此话一出,水香那边的女人们立即哄堂大笑起来。
敢情这丑丫头连成亲的俚语是啥都不知道就敢来比赛啊!
其中尤其小珠笑得最大声:“都说临时抱佛脚,我说丑八怪,你现在抱也不管用了,你能抱你师父的臭脚吧!哈哈!”
沈瑶悠悠地瞪了她一眼:“你咋知道我师父的脚臭?难不成你抱过?”
嘎!
小珠的笑声顿时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偏偏沈瑶还没挤兑完:“哼,我师父的脚就算是臭的,也比你的嘴香!”
花大姐玲丫头几人赞赏地拍了拍沈瑶的肩膀,眼里满满的都是孺子可教的欣慰。
阿月却是一脸尴尬,叉着腰大声澄清:“老娘的脚不臭,不臭!”
不过闹归闹,阿月还是立马给沈瑶说了好几句现成的俚语给她听,什么“新郎新娘,像对鸳鸯,早生贵子,儿孙满堂”啦,什么“门口一株竹,风吹哗哗捋,今年过喜事,明年哇哇哭”啦,总之都是跟成亲有关的句子。
沈瑶只听了两句就摸清了其中的关窍,眼珠子一转,在阿月耳边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阿月一怔,有些无语,有些诧异,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水香几人一直盯着这边,就是提防着阿月临时给沈瑶传授几句俚语,不过见她们说话时没有背着众人也就没再说什么。
比试开始,抽签决定谁说第一句。
第一明显要吃亏一些,所以临时加了个规则,不管是谁没能接下去,另外一个人都要再说一句才算赢。
这次沈瑶很幸运,写着“一”的签子被巧双抽走了。
水香脸色不郁,嗑瓜子儿的声音也大了许多。
巧双不敢看师父的脸色,只能讪讪地站在那里,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第一,那我先说一个。嗯,新郎新,件件新,生贵子,中翰林。”
“好!”
“好!”
巧双刚说完,水香身后的胖女人们便鼓着掌大声叫好。
水香脸上更是得意得很,瓜子皮儿吐得满天飞。
花大姐和玲丫头几人也不甘示弱,那边不是叫好吗?她们偏偏对着来,一个一个地又是唏嘘又是喝倒彩的,热闹得很。
沈瑶哈哈一笑,她之前可不知道当媒婆居然还有这么好玩的事,胖嘟嘟的脸蛋红扑扑的,兴致更加高昂。
“来,该我了!看我小桃花一展神威!”
沈瑶一脚踩在凳子上,还不住地抖了起来。
她看着桌上摆放着的瓜子儿,突然想到了葵花,猛地一拍桌子大叫:“有了!”
这么一拍,叫好的,喝倒彩的通通闭了嘴巴,只听她一边打着节奏一边念道:“一个盘子花又花,里面装的是葵花,大家都来抓一把,明年生个胖娃娃!”
“好!”
“好!”
这次换成花大姐和玲丫头几人叫好,小珠几人喝倒彩了。
阿月一颗心终于踏实了,对沈瑶更是刮目相看,直说自己没收错这个徒弟。
巧双抿了抿唇角,又念了一句:“天上下雨地上流,夫妻恩爱到白头。”
沈瑶抓了把瓜子儿,一边嗑瓜子儿一边念道:“上边嘴对嘴,下边腿搅腿,中间拧螺丝,你看美不美!”
“美!”
花大姐带头大声应了一句,大家齐齐哈哈大笑起来。
阿月却是冲着徒弟碎了一口唾沫:“你这个死丫头,你还没成亲呢,也不知道害臊!”
沈瑶嘿嘿一笑,抓着瓜子儿冲阿月喊:“师父咋啦,我这话不对吗?咋就不知道害臊了?”
阿月更气了,就差站起来敲打这丫头的脑袋了。
茶楼里的气氛被沈瑶的一句低俗的俚语弄得空前高涨,就连水香那边也有几个胖女人眼睛亮亮的,忍不住将这些俚语悄悄记在心里,以备不时之需。
巧双的头垂得低低的,她虽然是水香定下的准儿媳妇儿,但毕竟是个还未成亲的小姑娘,听到这些话当即就红了脸。
再开口时,她的声音也弱了几分:“新床方方,放在中央,祝福新人,幸福吉祥。”
这次,还未等小珠带头喊好,那边花大姐当先叫了起来:“我说水香啊,你这徒弟不地道啊,我们小桃花一句一句的可都是长句子!你徒弟呢?几个字就想打我们了啊,这可不行,这不是欺负我们吗?”
“就是就是,你们这是偷奸耍滑!”玲丫头立即挥着拳头附和,口水都快要喷出去了。
沈瑶脑袋瓜转得快,以前当售楼小姐的时候听得有多,只是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摸清了这些俚语的套路,早就不把比赛当回事了,嗑瓜子儿比水香还溜儿。
但是巧双就不行了,她之前跟着小姐主子学的都是四书五经的,哪里接触过这些俚语?
那几句简单的都是勉强想出来得了,若是再让她想长得,真真是为难她了。
“巧双!说个长得让她们听听!”
水香阴沉着脸,连瓜子儿也不磕了,厚厚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恐怖。
当然,这恐怖也只是巧双和小珠等人这么觉得。
在沈瑶几人看来,她的模样又丑又滑稽,好笑得很。
巧双被水香吓得一哆嗦,想了好半天才终于又补了两句:“酒杯酒杯圆圆,新娘新郎团圆,夫妻白头偕老,主人一家平安。”
噫!
这两句的水平显然不如前边,花大姐和玲丫头等人果然齐齐喝了声倒彩。
沈瑶的肚子里已经想了许多能用的句子了,不过她现了巧双的一个弱点,那就是脸皮薄。
眼珠子一转,沈瑶坏坏一笑:“小巧玲珑夹条江,惹得新郎硬邦邦,从此不睡安稳觉,半夜三更上战场。”
哈哈,哈哈。
茶楼里顿时爆出更轰鸣的笑声。
巧双脸颊通红,你了半天终究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正在喝茶的阿月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到对面花大姐脸上,要不是花大姐和玲丫头齐齐拽着她,她都要上前将这满嘴胡诌的混账丫头的嘴给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