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香娥垂眸咬了咬唇角,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色:“没什么,这不是快要冬天了,肉夹馍不好卖,天又冷,我就想着找个店面,也许生意会好一点。”
真的是这样吗?
沈瑶露出狐疑的目光。
陈香娥撇开脸:“信不信随你。”
沈瑶见她不再说这件事也就没放在心上,随意地摆摆手:“我已经让阿月帮我找店面了,既然要找就找个好点的,这事不能急。你要是觉得冷,这几天就先不要去摆摊了,反正我能挣钱,能养活得了你。”
陈香娥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四贤书院是河满镇最好的书院,镇上不少大户人家的子弟都来这里念书。可以说,只要想参加科考的人基本都要在这里念书。
只是这里的学生要求很严格,一个月才能有机会回家一趟,不过若是使点手段,还是能随意出入书院的。
门口一处僻静的角落里,孟向东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妻子,眉头紧紧蹙在一起,还不等韩阿莲将话说完,已经气恼地甩开了她的手。
“你是不是整天胡思乱想脑子有问题了?什么叫男人也能不生孩子?简直是荒谬!自古生儿育女是女人的天性,你不能生养就是你的问题!”
韩阿莲也急了:“不是的不是的,我去瞧了大夫,大夫说我没有问题的……”
“你没有问题,那就是我有问题了?胡扯!”
孟向东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怒火,许是怕突然抬高的声调招来同窗们的注意力,他赶紧甩开妻子,理了理衣袖往书院走去。
临走还不忘低声嘱咐妻子,与其说是嘱咐,倒不如说是威胁:“这种荒谬的言论休要再说,你自己不能生孩子我又不会将你怎么样。但是若要再说这种荒诞之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韩阿莲急得小脸儿通红,她就知道一定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就知道,他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的。
“我没有问题啊,我能生的,你,你怎么不相信我,生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啊……”
望着孟向东近乎无情的背影,韩阿莲期期艾艾,紧咬嘴唇,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知过了多久,书院门口的学生越多了起来,韩阿莲默默擦了擦眼泪,赶紧转身往对面的马车上走去。
只是,刚走了一半,对面迎着走过来一个晃晃悠悠的男人。
那男人浑身酒气,一边走还一边打着酒嗝,走的越近也越能看清楚他脸上的红晕。
韩阿莲紧蹙眉头,认出那个男人正是妹夫庄满。
庄满也认出了她:“呦,原,原来是嫂子啊!来,来,探望大哥的?咋啦,大哥,没出来?我去给你叫他啊?”
刚说完,庄满又打了个酒嗝,满嘴的酒气喷到她的脸上,让她闻之欲呕。
韩阿莲恶心坏了,捏着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阿满,你这半下午的去哪儿喝酒了?小清还怀着身孕,你若是有空,就多回家瞧瞧她,不要总是外出喝酒。”
庄满一脸不屑,嗯嗯啊啊地点着头。
韩阿莲知道自己的话他肯定也没有放在心上,跟他客气了两句就赶紧上马车走了。
待她身影一消失,庄满撇着嘴呸了一声:“装!假正经!早晚把你拉上老子的床!哼!”
第二天一大早,沈瑶连陈香娥都来不及等就着急忙慌地往镇上赶去,她要去程家会会那位程小姐。
有阿月徒弟的名头在身上,她在程府受到了十分热情的招待,就连程夫人都亲自出来了。
程夫人是个十分温婉的女人,很传统的深闺妇人,一举一动都带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亲娘如此,女儿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是,当丫鬟将媒婆上门的事禀告给程小姐的时候,丫鬟却灰溜溜地回来了。
“启禀夫人,小姐她身体不适,不便见面。”
什么身体不适不便见面?明明就是不想见她而已。
沈瑶挑了挑眉,默默喝了口茶。
程夫人面色不变,不过心里早已被这个闺女气得没脾气了,只好顺势说道:“小姐身体不适,就让她好好歇着吧,你们要仔细伺候着!”
小丫鬟点点头,刚要退下去就听到一个声如洪钟的男人在外气呼呼吼道:“什么身体不适?只要她死不了就给我出来会客!”
沈瑶端着茶杯的手颤了颤,茶水差点抖出来,这,这男人好厉害!
程夫人脸色一变,冲沈瑶歉意一笑赶紧迎上去安抚自己丈夫了。
沈瑶这才看清楚来人,神色阴沉,一脸抑郁,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显然十分生气。
这个男人就是程老爷,怪不得敢这么大呼小叫呢!
坐在椅子上,程老爷一掌拍在桌子上:“去,给我把小姐叫出来!就算是病了,也给我抬出来!媒人上门,岂容她胡闹!”
程夫人面露难色,柔声安慰道:“老爷,蔓青是真的身体不适,您就别为难她了……”
“为难?”程老爷声音更响了:“到底是我为难她还是她为难我?你休要再说,去叫小姐出来!”
小丫鬟偷偷抬头看程夫人的脸色,程夫人使了个眼色,小丫鬟会意退了下去,到底会不会叫程蔓青过来就为未可知了。
程老爷的火气依然不减,脸色阴沉,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程夫人四下为难,十分歉意地去看沈瑶:“小桃花啊,真是对不住,让你过来了结果我女儿她……”
不等她说完,沈瑶已经站起身来跟她告别了。
今日的情形已经十分明朗了,果然如花大姐玲丫头所言,程小姐对上门提亲的媒婆没啥好感。
待沈瑶离开,程夫人叹了口气坐在丈夫身边:“你这样做戏,又有何用?平白地让女儿的名声有污,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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