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娘喂!终于把这几个祖宗送走了!”
掌柜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深深地松了口气。
开店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感觉压力这么大。
特别是那个英俊的冷面男人,光是往那一站就让人浑身颤,真是太可怕了。
不仅是他,还有那个丑不拉几的小丫头也是。明明是个貌不惊人的村姑,为什么总觉得被她看一眼就心里不踏实?
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掌柜觉得自己今天收到的惊吓已经远远超过过去几十年了。
他要去床上好好休息休息,补充一下体力。
只是,还不等他转身,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冲了进来。
这人,可不就是刚刚的丑丫头?
“你,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掌柜的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把这几尊大佛送走了,怎么还有回头的?
沈瑶嘿嘿一笑,径直来到柜台前,小手指头一勾:“掌柜的啊,刚才走的急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什么,什么事?
掌柜的脸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沈瑶粲然一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小牙齿:“我家公子啊,记性真是不好,每次付账拿钱都忘了找钱。啧啧,掌柜的,刚刚你多收的那些银子,就直接找给我好了,我帮我家公子带回去。”
找钱?
陈香娥眨眨眼睛,怪不得闺女不肯走,敢情是还想着那银锭子呢啊!
掌柜的更是欲哭无泪,别以为他老实就觉得他好糊弄。刚刚那位公子显然就跟她素不相识,偏偏这财迷的丫头居然半路折返回来让他找钱,真是打了个好算盘啊!
不过即便知道这丫头是见缝插针地占便宜,掌柜的也不能说个“不”字,乖乖地将银子准备好送到了沈瑶面前。
看着那平白多出来的银子,沈瑶哈哈笑了起来,今儿出门逛街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有人给付账不说,还能平白得了不少银子!这生意,真是太划算了!
“走!给你买件首饰去!”
拎起银子,沈瑶挎着陈香娥的胳膊欢欢喜喜地出门去了。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方才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在了某人的眼里。
阿忠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也忍不住破功了。
“居然,居然回头来找钱!天哪!居然做这么不要脸的事!”
阿忠咬着自己的手指,一脸悔恨:“怎么我没想到这件事呢……”
赫连翊端坐在桌前,面前是一副已经完成了的画像。那丑胖丑胖的脸蛋儿,顾盼生辉的眼睛,可不就是刚刚在衣品居遇见的沈瑶?
这幅画的旁边还有一幅画,正是那没有容貌只有装扮的丑媒婆小桃花的画像。
赫连翊眯眯眼睛,想要将两幅画冲合在一起,却又犹豫着放下,很是踟蹰。
门突然被敲响,是阿诚回来了。
赫连翊宽袖一拂,遮住了面前的两幅画像。
“主子。”
阿诚一脸羞赧,明明七尺男儿,此时头都快要垂到腰上去了。
赫连翊心中好笑:“怎么?现在知道丢人了?”
阿诚的头垂得更低了,他实在是没脸回来见人了,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轻功无人能比,偏偏不到一天就被自己打脸。
他,没完成任务!
“主子,我,我没能找到那小桃花,她根本就没有露面,肯定是知道有人要跟踪她,故意藏起来不露面了!”
说到一半,阿诚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一个小小的媒婆居然能提前知道有人跟踪她,那她还是个简单的小媒婆吗?
偏偏自己调查到的蛛丝马迹,又不能说明她有何不简单,真是气煞人也!
赫连翊不动声色,阿诚心里一个咯噔,不敢再胡乱抱怨了,赶紧将自己这一天一夜里打听到的事跟他汇报。
“主子,我虽然没能看到她,不过还是查到了一些东西。这小桃花不在城里住,听一些见过她的人说,她每天都是从城门以东过来的,傍晚出城也是往那个方向走。只是……”
赫连翊的眉头挑了挑,显然对这个“只是”十分感兴趣。
阿诚赶紧说道:“只是属下过去查探过,出城往东要走很远才能到村子里。至于路上也是荒草丛生,没什么人家……”
后边的话赫连翊已经没心情听下去了,他摆了摆手让阿诚出去了。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轻轻打开面前的两幅画,低声呢喃:“城东?”
沈瑶又给陈香娥买了一个银簪子和两只银镯子才作罢。
捏着包的层层叠叠的银首饰,陈香娥又兴奋又激动:“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终于又有首饰了。”
她娘家也是在农村,当年出嫁的时候只有一只银簪子做陪嫁。说是银簪子,其实也不是纯银,只是在簪子外边镀了一层银罢了。
而那只银簪子后来也为了给儿子看病抓药当掉了。
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戴这么贵重的首饰了,却不想这才多久,居然就有人舍得给自己花钱买首饰了。
“瑶瑶啊,这东西太贵重了,我还是藏起来吧!以后你成亲的时候,就给你当嫁妆让你带走……”
不等她说完,沈瑶已经撇撇嘴打断了她:“谁稀罕你这破银子?我以后出嫁是要镶金戴玉的,才不要银的!”
陈香娥一愣,噗嗤笑了,这丫头志向还不小呢!
也罢,希望她真有镶金戴玉出嫁的一天。
多年后陈香娥再想起今日的不屑,不禁有些汗颜。她看不起的丑丫头不仅风风光光地出嫁了,就连那嫁妆和排场都是前所未有,多少人瞪红了眼都不及她一丝一毫?
自己买了衣裳买了首饰,沈瑶却一件也没有买,陈香娥说什么也不乐意,又给她买了两件绣花棉袄才行。
娘俩儿大包小包地回了摊子前,远远就看见吴二娘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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