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了哼,春梅这才让到一边,不过还不忘嘟囔了一句:“一个奴才还那么多废话!”
虽然孟向东什么也不说,不过心里对这个春梅早已厌恶至极,他的父亲是孙府的下人,可是他孟向东可不是,他是四贤书院的学生,也是成绩最好的学生,将来是要考状元的!
等他考上状元了一定要回来治治这个小丫头,看她还敢不敢这么目中无人地数落他!
“那沈瑶,真的是你的家人?”
一直沉默的孙雯缨终于开口了,只是那高高在上的语气让孟向东更反感。
“回小姐的话,严格地说,沈瑶不是我的家人。”孟向东垂着手低着头,一副恭顺的模样:“她是我堂弟的媳妇儿,只不过还未等到拜堂,我堂弟便去了。后来我四婶可怜她,就认她做干女儿了。”
十分心机地把孟家逼迫陈香娥和沈瑶娘俩儿的事给绕过去了,这也是孟昌旺的意思,虽然他们在幸福村很是厉害,但是在孙家主子们面前依旧只是个奴才,若是太过锋芒毕露,必定会被主子惩治。
孙雯缨唇角微微勾了勾:“她居然是成亲了的?”
“上了花轿的,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拜堂……”
啪!
不等孟向东说完,一个火辣辣的巴掌落在了脸颊上,他猛地抬起头来,就看到春梅正睁着一双杏眼瞪着自己:“小姐说话的时候哪有你这个奴才插嘴的份儿!孟昌旺到底是怎么教导你的!”
居然一张口就直呼他爹的名字,这春梅真是够了!
孟向东眯起眼睛也回瞪着春梅,不过在孙雯缨面前他却是不敢动手回打的,毕竟春梅是孙雯缨的贴身大丫头,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入不得主子眼睛的小奴才罢了。
“春梅,退下。”
孙雯缨不冷不热地吩咐了一句,春梅不屑地嗤了一声这才退到自家小姐身后去了。不过一双眼睛依旧没有离开过孟向东,显然是对他十分不喜的。
孙雯缨又开口了:“这女人啊,只要是上了花轿的都算是成亲了,更何况,她现在不是还住在你们孟家吗?听说你祖父身体不好,家中大小事务已经交给你父亲处理了?”
孟向东闹不清这孙雯缨到底是什么打算,既不敢说出把陈香娥沈瑶逐出孟家的事,也不敢提自己在土地庙现的那个大秘密:“是,现在家中事务,家父说了算。”
“那就好办了。”孙雯缨笑了笑:“我看那沈瑶虽然生的不怎么样,不过到底还年轻,若是做一辈子的小寡妇实在是有些可惜了。不如,你回去之后跟你父亲说说,给她寻个合适的人家快些嫁了吧!既能给孟家博个贤良的名声,也能做一桩大好事,你说是不是?”
什么?给小灾星说亲?
孟向东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孙雯缨的院子里出来的,他的脑子里乱乱的,大小姐居然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灾星说媒?这是怎么回事?
不对,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当初他就不该听从父亲的话,就应该刨根问底地问问大小姐到底为什么这么关注沈瑶。
只是,一想到自己脸上挨的那个巴掌,孟向东心里的怒火腾地就冒起来了:“小贱人!等老子达了,一定要把你给办了!让你嚣张!”
心中有事,孟向东连学院都不想去了,他得赶紧回家跟爹商量一下孙雯缨交代的事。先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心思,既然现在已经提出了这件事,看来不趁早把小灾星嫁出去是不行了。
这会儿时间不太合适,孟家的马车已经回幸福村去了还不到回来接人的时候,而老憨子的牛车他又不屑去坐,没办法,孟向东只好自己掏钱雇车回村子了。
谁知,刚走到街上,他大老远地就看到自家马车正停在济世堂门口。
咦?谁会来镇上看病?
孟向东有些纳闷,不过一想到家中怀着身孕的妻子就不由地担心起来,虽然对韩阿莲没有以前的情意了,但她毕竟怀着自己的儿子呢,可千万不能有事。
他快步向马车方向走去,车夫正揣着手儿眯眼等着路边,根本没看到他。
掀开帘子瞧了一眼,里边散落的小毯子十分熟悉,正是韩阿莲平日里用的那个。
果然是媳妇儿来了!
孟向东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该不会是孩子不好吧?
来不及喊起车夫,孟向东急冲冲地往济世堂冲去,但找了一圈也没现韩阿莲的身影。
难道是人太多自己没现?或者是身子不舒服去了房间里休息?
正要去问小伙计的时候,孟向东余光一瞥,就看到了韩阿莲披着一件带帽披风从后堂出来了。
那兜帽大得很,将她的容貌整个儿地罩了起来,若不是自己十分熟悉韩阿莲的身形,只怕难以现这个女子就是自己的妻子。
心中莫名闪过一个疑惑,正要上前询问,突然一个声音让他浑身都僵住了。
“阿莲!等等!”
快要走到前堂的韩阿莲脚步一顿,立即回转身子。
许清扬举着一枚钗快步过来,将韩阿莲拉到了背人的地方,亲手将那钗戴到了她的头上,柔声笑道:“昨天出门看到了这支钗,觉得跟你很相配就给你买了,怎么样,喜欢吗?”
韩阿莲抬手摸了摸头,笑着点点头:“喜欢。”
许清扬笑得眉眼弯弯,突然有些动情,深情地拉住了她的手:“阿莲,你真美。我这边的事已经快要处理好了,下个月,咱们就走好不好?我已经跟南方的几个朋友联系上了,用不了几天就能打点妥当了,到时候咱们……”
“清扬。”韩阿莲小心地看了一眼外边有些嘈乱的病人们,低声道:“我今日出来时间有些长了,得赶紧回去。有什么话改天再说好不好?”
许清扬也知道她的难处,可是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韩阿莲了,今日匆匆一面实在是难消相思之苦啊!
“我先走了,过几天有机会了再来见你。”
韩阿莲抬手拍了拍许清扬的手背,戴好兜帽快步走了。
许清扬愣愣地看着她走出药铺上了马车,终究是叹了口气回了后堂。
孟向东身子僵硬地站在当地,他不想相信那个跟男子手拉手的女人就是你自己的妻子,甚至都不敢确定刚刚看到的一切究竟是真实生了的,还是自己这几日太过心累产生的幻觉。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去找那个女子一探究竟的时候,马车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阿莲?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孟向东硬拖着半边僵硬的身子往车行赶去,等他雇了马车往幸福村去的时候,韩阿莲的马车早已到家了。
“少夫人,到家了。”车夫放下板凳,喊了一声。
韩阿莲早已将兜帽披风收了起来,换上了自己出门时穿的那件衣裳,又把许清扬送给自己的钗子一并取了下来。
那钗子十分精致奢华,钗身是纯金的,顶上是几朵晶莹剔透的白玉梅花,花蕊清晰可见,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韩阿莲跟孟向东成亲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买过这么贵重的钗子,更不要说在丈夫那里收到这样的礼物了。
可是,韩阿莲根本没有多看一眼便将那钗子随手放进了小包袱里,拎着包袱下了马车。
“这些天辛苦你了,这些银子留着喝茶。”
一出手就是一个碎银子,韩阿莲虽然有些心疼,但为了保住秘密,该花的钱还是不能心软的。
车夫喜笑颜开,立即点头笑道:“多谢少夫人,多谢少夫人。夫人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
确切地说,他其实根本啥也不知道,在他看来,韩阿莲只是三天两头去济世堂看病罢了。他只以为是她对腹中的孩子十分看重罢了,根本没想过会是别的什么原因。
韩阿莲点点头,拎着包袱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为了跟许清扬偷偷见面,她特意去镇上买了这件宽大的兜帽披风,孟家根本没人见过这件衣服。
刚把小包袱藏好,房门便被人从外边狠狠地撞开了。
韩阿莲一回头,就看到了怒气冲冲闯进来的孟向东。
“相公,你怎么回来了?”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韩阿莲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她极力掐着自己的手指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一些。
看着媳妇儿温柔可人的模样,孟向东又开始动摇了,难道自己真的弄错了?
但是衣服会弄错,人会认错,可是马车和车夫却不会错的。更何况,他刚刚进门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车夫驾着马车去了后院。
抓贼抓赃,捉奸捉双。
孟向东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那个,没事。”孟向东脸色阴沉着坐到了床边,看似随意地念叨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韩阿莲心思急转:“我,我没事啊,刚刚有些累休息了一下。”
休息?
孟向东摸摸毫无温度的床榻,心中气怒交加,果然在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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