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秋香!这下你高兴了吧?”王翠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略带讨好地看着秋香。
秋香对王翠花向来没什么好感,此时看到她更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高兴?”
王翠花笑得有些谄媚:“你怎么能不高兴呢?你不是跟孟家老大从小青梅竹马吗?现在他媳妇儿自作自受干了这种丑事,这不是正好便宜了你吗?等着吧,到时候这孟家少奶奶的位置肯定就是你的啦!到时候可别忘了你婶子我啊!”
“滚!”
不等王翠花说完,秋香已经一口唾沫呸了她一脸:“你这张臭嘴若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听就不要张开了,省的在这里胡乱喷粪,恶心死人了!”
“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王翠花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只觉得胃里恶心难耐,气呼呼骂道:“活该你这辈子都没有嫁进豪门大家的命,说我嘴臭,你这张嘴也臭的不行!哼!”
秋香嗤了一声:“嫁进豪门大家?豪门大家有什么好的?谁稀罕!”
说完秋香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王婶子你若是稀罕的话,不如你就回家多洗洗脸多抹抹粉,没准儿哪个豪门大家的主子一时眼拙就把你给收了呢?你这半老徐娘的下半辈子也能有个着落,省的在咱们幸福村吃苦受罪了呢!”
噗!
周围众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沈瑶也是噗嗤一乐,暗暗给秋香竖起了大拇指。论嘴毒,秋香在幸福村还真是骂遍天下无敌手了。
王翠花恼羞成怒,一张老脸都红透了:“梁秋香,你这个小蹄子,满嘴胡吣,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就冲上来要撕秋香的嘴,秋香自然也不甘示弱,迎上去甩手就给了王翠花一个耳光,这耳光啪啪地响震得众人的耳朵都是一颤。
“小贱蹄子,你敢打我!看我的厉害!”
王翠花又吐出一口口水,冲着秋香扑了过去。
只是这次,还未等她过来就已经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沈瑶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脚丫子。
“我,我的嘴……谁绊我?谁绊我!”王翠花趴在地上,下巴颏儿都磕破了。
呸!
这次轮到秋香吐口水了,一脚踢中了王翠花的屁股蛋子,哈哈一笑不理会她了。
几人在这边闹腾的时候,那边韩阿莲已经被众人无情地装进了猪笼里了。
虽然众人对韩阿莲有些同情,但是一想到她做过的丑事,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声为她求情。就连她的亲姑姑韩白棉也只是抹着眼泪低声啜泣,居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侄女儿被人关进了猪笼。
沈瑶暗自叹息,这就是人们的冷漠啊,有时候冷漠真的能够杀死一个人。
“爹,现在就把她沉塘去,再让我多看她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孟向东恨不得能立即把韩阿莲弄死,被人戴了绿帽子也难怪他气成这样了。
只是沈瑶总觉得韩阿莲看孟向东的眼神不对劲,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却怎么也舍不得说一般。
孟昌旺也想要立即就把韩阿莲这个败坏门风的女人给处置了,只是一想到许清扬离开时说过的话,他的心里就一直打鼓。
若是许清扬真的跟孙家老爷关系不错,那这件事捅到了孙老爷面前就坏事了,他的差事丢掉也就罢了,但若是因此害得儿子毁了前程可就麻烦了。
“阿莲再怎么说也是孟家三媒六聘娶进门的,就算是真的做了丢人的丑事也不能不通知她家里人。这样吧,先把亲家请来,明天再处理吧!”
“爹!不行,今儿……”孟向东还想说什么,却被自家爹一个眼神给制止了,只好悻悻地闭了嘴巴。
虽然现在已经开春了,但是晚上还是很冷的,若是把韩阿莲扔在外边只怕不用等到沉塘她就被冻死了。
村长也是个精明人,自然知道孟昌旺把事情拖到第二天是为了什么,当即就让人将韩阿莲抬去了村中的祠堂里。
祠堂平日里是不会轻易开启的,但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也只能去打扰祖宗们了。
祠堂里灯火通明,虽然没有柴火,不过至少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韩阿莲也不至于被寒风个冻死。
村长找了两个心眼活泛的中年男人守在祠堂门口,便让众人都散去了。
孟家人早已对韩阿莲这个荡妇失望至极,当然不愿意见到她了。
只是孟向东不放心,怕她乱说话,就想让庄满夜里过来守着,却被孟小清一把给制止了。
“大哥,她都做了这么难看的事了,你还不舍得她呢?行了,就让她自己在这里躺着吧,想她肯定也爬不出来!”
孟小清还以为大哥是对韩阿莲旧情难忘,说的话自然也就不好听了。
更何况她早就觉得韩阿莲是个心术不正的,还生怕自己的丈夫被这个小妖精给勾走了。让庄满留下看着韩阿莲?想都不要想!
孟小清拉着丈夫走了,孟昌旺看看儿子,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可挽救的事情来,也拉着他赶紧回家去了。
外边的天已经黑透了,看热闹的村民们也都三五成群地回家做饭吃饭去了。
沈瑶和秋香互看一眼,也跟着陈香娥走了。
祠堂里静悄悄地,偶尔传来几声门外看守的汉子们的几句谈话声。他们一会儿在骂,一会儿在笑,就算是听不真切他们谈论的内容,韩阿莲多少也能猜出来。
他们定然是在骂自己不守妇道,也定然是在笑话孟向东被戴了绿帽子。
一想起孟向东,韩阿莲的两行热泪便流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原先守在门口的两个汉子因为嫌冷偷偷溜回家睡觉去了,韩阿莲的眼皮子一下一下地打着架,实在是太冷了,她又冷又饿,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真想就这么睡过去。
正迷迷糊糊的时候,韩阿莲突然耳朵一动,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阿莲?阿莲?”
韩阿莲猛地睁开眼睛,沙哑着嗓子喊道:“相公?相公?是你吗相公?”
“是我啊阿莲,是我啊!”
男人的声音回应的很是急切,韩阿莲涣散的眼神顿时重新亮了起来,即便猪笼里有不少扎人的小刺儿,她却全都不在乎了,挣扎着起身想要看看自己日思夜想的相公。
只是,这猪笼实在是太小了,别说是转身了,就连头都难以动弹,她只能骨碌着两只亮晶晶的眸子来回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阿莲,我来了阿莲!我来救你出去!”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近,终于,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男人略显狼狈的身影快速闪了进来。
当真切地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韩阿莲的眼神顿时就暗淡了。
原来,是许清扬。
“阿莲,我来了我来了!别怕,我来救你出去了!”
许清扬手中拿着一把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匕首,一来就快速割着猪笼上边的竹条,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念叨安慰着韩阿莲,让她不要害怕不要着急。
呵。
韩阿莲突然笑了,她怎么会害怕呢?她不害怕,她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你来做什么?”
清晰冷漠的问话让许清扬动作一顿,抬头看她:“我,我来救你出去啊!”
韩阿莲唇边凝着一个嘲讽的笑容:“救我做什么?你好不容易逃出去了还不赶紧走?又回来做什么?你以为他们真的会放过你吗?若是让他们看到了你,你就别想再走了!”
许清扬笑了,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幸福:“阿莲,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你这么关心不就是怕我出事吗?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们不敢对我动手的,他们还提防着我爹呢!”
对啊,许先生在河满镇行医这么多年,又是济世堂的坐堂大夫,就凭孟家是不可能跟他作对的。
更何况,许大夫还跟孙家有些许联系,孟家只是孙家的奴才罢了,谁会为了一个奴才去跟自己的朋友较劲儿呢?
所以即便是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孙家在这件事上的态度。
“我没有关心你,许清扬,你走吧,从一开始你就是被我利用的,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韩阿莲清冷的声音在祠堂里响起,这话简直比寒风还要沁人骨髓。
许清扬垂着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依然用手里的匕首继续切割着猪笼:“不管你怎么说,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你的肚子里有我的孩子,我不能不管你们娘俩儿!”
哈!
韩阿莲冷嘲一笑:“又是孩子,又是孩子!许清扬,若是没有这个孩子,你还会这么对我吗?不会了吧?哈哈,你们男人果然都是这样,什么情啊爱啊的,到头来,所有的海誓山盟都比不过一个孩子重要。”
“不是的,我不是那样的男人,阿莲,你相信我。”
许清扬心急如焚,想要将自己的手伸到猪笼里面去摸摸韩阿莲的脸蛋,可是自己的手太大了怎么也伸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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