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绵不相信:“你小时候还说我挺有安全感的。”
谢时蕴咬了下她耳珠:“我那时候是说你给我送伞,现在,就是只招人的小白兔。”
“那你不是!你还是狐狸精呢!”
谢时蕴了然地“噢”了声,“是吗,被哥哥勾引到了?”
慕绵皱了皱鼻子:“你果然在勾引我!”
她往洞外看去,见雨似乎停了,于是站起身出去:“雨听了你的话都不想下了。”
谢时蕴牵着她的手:“出太阳还下雨,知道这叫什么吗?”
慕绵:“虚张声势?”
谢时蕴笑出了声:“狐狸出嫁。”
慕绵:???
“你……你是不是在暗示什么,故意编故事啊……”
谢时蕴弯腰看她:“狐狸出嫁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就会施一场法术降雨,这种雨很快就会结束,因为,狐狸的仪仗只在人间停留很短的时间。”
慕绵听着谢时蕴话里的典故,似信非信。
雨停后,停在海岛上的船出发回到酒店。
慕绵看着电梯里的楼层数字上升跳跃,就像她的心跳一样。
此刻两人因为淋了雨,浑身透着湿意,而谢时蕴掌心的温度,透着水汽传来,一点点煮着她的体温。
只听“叮”的一声,慕绵浑身抖了下。
谢时蕴牵着她往房间走了过去,她步子顿了顿,“我、我房间在那边。”
男人的大掌握着她的手腕,嗓音低沉:“要用的东西在我房里。”
慕绵有一瞬间的大脑空白,下一秒脱口道:“泳、泳装,你说要穿的,在我房里。”
谢时蕴将房门一阖,桃花眼落在她身上,“我穿你的。”
慕绵看见他眼里的暗色,有些害怕:“那、那我穿什么?”
男人动作精准地解开衬衫纽扣,嗓音沙哑:“你穿我的,好吗?”
第96章 许愿树
湿漉漉的雨打在巨大的玻璃窗上, 积聚着缓缓滑下,厚重黏腻,阴天的下午, 比黑夜透了些光线,又比白日多了昏暗。
雨天的气候是凉的,然而房间里, 暖气浮动,钟表的发条耐心地在暗中滑过,度量着精细的刻度,伴着心跳的起伏嘀嗒地转动……
不知过了多久, 慕绵听见谢时蕴对她说的那三个字, 她今天问他是不是忘了什么的三个字——
“我爱你。”
慕绵眼睫沁着泪,像潮湿的雨季里忽然被丰盈的树林, 男人的指腹将她的碎发撩到耳后,说:“绵绵, 喜欢吗?”
慕绵说不出话来,男人嗓音低沉地笑了句,修长的手指托着她的后颈, “因为你, 哥哥再也不怕下雨天了。”
谢时蕴的下巴嵌在她的颈窝里, 泛红的耳窝处, 他的气息和窗外的雨一同落下, 慕绵看着衣袖上的衬衫纽扣,琥珀色的流光缠绕, 晃动, 像极了那双蛊惑人心的桃花眼。
这是, 谢时蕴的衣服,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换上的……
她指尖扣着那粒宝石袖扣,几乎要将它扯断的瞬间,听见身后落来一句:“回家后,把家里的密码改一下。”
慕绵湿漉漉的眼睫轻颤,“什么……”
谢时蕴磁性的嗓音轻掠:“601215。”
-
飞往京市的航班时长是四个小时。
飞机准备降落滑行时,空姐播报了地面温度。
可一直到落地,慕绵还在拢着毛毯昏睡。
若不是周遭都是解开安全带和拿行李箱的声音,慕绵大概还是不会醒的。
醒来时,谢时蕴扣着她的手,说:“不着急。”
慕绵带着睡意的惺忪,哼了声:“你是想等大家都出去了,然后你再藏起来,整个飞机舱就只剩下我一人。”
谢时蕴笑了声,“想象力挺丰富,那你怎么不想,我跟你一起藏起来,再偷偷坐一趟返航?”
慕绵:“……”
谢时蕴嘴角噙笑地看她:“毕竟,我对这趟旅行很满意。”
慕绵瞪了他一眼,“明明是来追我,结果变成你享受了。”
说罢站起身,两人都是带的登机旅行箱,谢时蕴从高架上拿了下来,她想去接,就听他说了句:“也不是我一个人享受。”
慕绵指了指脖子上的高领薄针织衫,眼睛像只红红的小兔子。
谢时蕴揉了揉她的后脖颈,说:“绵绵对我这么敞开心扉,我不得,好好表现啊。”
慕绵觉得谢时蕴哪儿都好,就是这张嘴,越来越会……欺负人了。
-
谢时蕴没有让她拉行李箱,慕绵就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握着行李杆上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灵活……
这样的手,居然在拉冰冷的行李杆!
慕绵低头握了握自己的手,想着怎么开口拿回自己的行李箱,然后让他顺手牵她……
“谢时蕴。”
男人步子微顿,却没有回头,而是一手将行李箱的拉杆拢在了一起,腾出一只手来,往后朝她伸了过去。
慕绵嘴唇抿笑,小跑着过去,双手拢上了他的大掌。
“叫我做什么?”
谢时蕴低头看她。
慕绵摇了摇头,忽然又想起件事,说:“想吃火锅!”
谢时蕴看了眼腕表,说:“先吃了再回家,行吗?”
慕绵点头:“嗯,不然回家了躺着就不想出门了。”
谢时蕴忽然叹了声。
慕绵皱眉看他:“怎么了……你不想吃?”
男人唇角勾了道笑,说:“大概是体会到’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滋味了。”
慕绵:“……”
-
谢时蕴因为慕绵突如其来的假期,手上的工作堆积如山,陪她吃了火锅,送她到家后,门都没进,就回公司了。
临走前交代一句,沈姨今天过来清洁。
慕绵想他刚才吃饭时就接了好几个电话,才算是明白他那句“从此君王不早朝”是在自嘲。
于是说了句:“以后沈姨过来,你让她联系我吧。”
慕绵是想让谢时蕴少接一个电话,毕竟电话铃真的挺催魂的,但话到他那边,就成了:
“明白,女主人。”
慕绵:“……”
房子空放了几天,确实都积灰了,慕绵简单地打扫了卧室,刚洗漱好,就听见手机铃响。
“喂,沈姨,我在家,您直接进来吧。”
慕绵收了手机,下楼去迎沈姨。
“慕小姐,晚上好啊。”
慕绵笑道:“您叫我绵绵就好了。”
沈姨麻利地进厨房擦洗,慕绵在边上烧了水,说道:“沈姨,您是一周过来几次?以后跟我说就行,费用是多少,以前是怎么结算的?”
沈姨正在客厅吸尘,闻言笑道:“少爷屋里总算有个女主人了。”
慕绵差点呛了口水,这话怎么跟谢时蕴说得一样。
沈姨:“我以前总唠叨他,这房子冷冷清清的,也没个人气儿。”
慕绵:“一个人也挺好的,自由自在,您别老说他。”
吸尘器的声音忽然戛止,沈姨抬眸看向慕绵,似乎在想什么,忽然笑了笑,说:“难怪少爷那么喜欢你。”
慕绵:???
沈姨:“他小时候,家里没少训他,男孩子调皮,都说习惯了,后来估计是叛逆期,越说他就越不听,最后就冷冷地扔了句’能不能别说了’。”
慕绵握着杯子的指尖有些烫,“我记得是从十五岁开始吧?”
沈姨微摇了摇头,朝慕绵看去:“反而是上了高一,整个人都成熟了,说什么也听着,不反驳,会对人笑,客客气气的。”
慕绵咬着下唇,家道中落的滋味,不是简单的四个字,而是,突然所有的一切都被拿走,从前是一场梦,而今醒来才是现实。
如果没有吃过糖的人,让他吃一辈子苦或许还能过的。
可是吃过了糖,再让他去吃苦头,日子才是真的难熬。
沈姨在打扫卫生,慕绵也没闲着,谢时蕴的房子确实空,而且设计冰冰冷冷的,她想着逐渐添点东西。
“绵绵,这房里的物件要清理吗?”
深姨扫到一楼的客房,慕绵才想起来之前跟谢时蕴分房睡,他把一些衣服都拿了下来。
“要的,我给他拿上楼……”
说着,语气一顿,道:“算了,给他整理一下都放衣柜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