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誉了解郁娇心中的恨意,当然,他想到正德帝对李皇后做的种种恶毒之事,心中更是怒气腾腾。
郁娇想杀了正德帝,他就能容忍?
离开这处小园后,楚誉将郁娇送回客房,马上秘密叫出赤焰,命他在安王的火弹上动动手脚。
赤焰本不爱笑的脸,此时却笑得跟捡到宝似的。
“爷,安王试做了一批火弹,已经有人动过手脚了。”
楚誉眯了下眼,“谁?”
“裴元志。”
“他?哼!”楚誉轻笑,“他这是想对安王落井下石?”
赤焰说道,“一切都在四小姐的计划当中,那天,林世安故意和安王的护卫成非说起了火弹的事,被裴元志的暗卫暗雕听进去了,暗雕马上汇报给了裴元志。裴元志和安王,表面亲和,实则是各藏私心。裴元志这一招,叫釜底抽薪!如果事败,安王的麻烦就大了。”
“不,这叫安王的后院起火。”楚誉笑了笑,“既然有人出手,我们就坐着看热闹好了,你继续盯着林世安,如果安王试做的那批火弹能够成功爆炸,林世安就必死无疑。林世安可以死,但不能死得毫无价值。”
“是。”赤焰点头,又说道,“爷,还有一事,是关于左青玄的。”
楚誉眸光微缩,“讲具体的。”
“刚才,属下跟踪暗雕,一直跟到裴元志的住处时,无意间现,左青玄从那处小宅子里出来了。他动作很快,属下追不上。”
楚誉的眸子中,迸出危险的光芒来,声音低喃,“左青玄……”
赤焰又说道,“爷,这么说,已经确定那个救出裴元志的神秘人,是左青玄无疑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怎么会跟裴元志有来往了?而且,现在天已经黑了,晚上悄悄来往,他想干什么?”
楚誉冷冷一笑,“本王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心中所想,本王却一直猜不出来。这个人……,藏得很深。另外,你遇上他,不要跟踪,现了他的行踪,记在心里,向我汇报就可。”
赤焰不解,“为什么?”
“你追不上他,反被他追上的话,你必死无疑!”
赤焰不满地说道,“爷,我们这些人的性命,本就是爷救的,没有你的相救与帮助,属下早死多年了,你养我们,培养我们,事到临头,哪能退缩?”
楚誉朝他摆摆手。
“会有你出力的时候,只是,不是时候,我现在还不清楚左青玄究竟要干什么,所以,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惊扰了他,查不出他的意图,反而被他知道我们的举动,打草惊蛇,得不偿失。他现在以为我们不知道他的事情,那就让他一直这么认为好了。”
赤焰想了想,“属下明白。”
楚誉又说道,“眼下,先解决安王那里。这个人,已经猖狂太久了,让本王不喜!”
“是!”
……
丰台县令稳住了郁娇,马上来见自己的二夫人。
天已微黑,丰台县令心中焦急,烦躁得连灯笼都忘记提了。
他担心儿子夫人。
儿子在郁娇的手里,还不能让二夫人知道。
那可是二夫人的命。
“老爷,你去哪儿了?妾身正找你呢。”刘二夫人正在灯下,看着宅子里的帐目。
她对于自己目前的生活,很满意,虽然不能公开身份,但有钱有人,还得相公喜欢,比什么都好。
“夫人,你……怎么不休息?”丰台县令走上前,软语问道。
“哦,老爷来得正,很喜欢我们的儿子,要看两晚,老爷刚才不在,妾身自己做了主意,老爷,您不反对吧?”
丰台县令愣住了,“……”
他心中更苦了,原来,是自己的二夫人将儿子拱手送与郁娇的。
他就说嘛,儿子丢了,自己的二夫人怎么还能无事人一般地,坐着看帐目?
急得跳脚才对。
他心中越的佩服郁娇的手段了。
“不反对,不反对。她是丞相千金,得罪不起,得罪不起。”丰台县令连忙说道。
“嗯,妾身也是这么想的。”
丰台县令想哭。
他好想打死自己,为什么年初的时候,得罪郁娇啊?
“夫人且忙着,老夫去看看客人。”心情不美丽的丰台县令,见自己的二夫人没事了,又操心起了正德帝。
“客人对新选的姑娘很满意呢。”刘二夫人站起身来,“妾身跟大人一起去看看。”
丰台县令强装了个笑脸,“好好,也好,一起去。”
没准啊,夫人还能得个赏赐。
眼下,还得稳住正德帝那尊佛呀,还得想着,怎么将正德帝哄到凤凰山里去。
丰台县令好想哭,这都什么事儿?
假山旁的小园。
园中的正屋门口,侍立着两个侍女,无聊的两人,大眼瞪着小眼。
她们听着前方侧间屋里的声音,心中好生羡慕着。
老爷家财万贯,却敬着这个中年客人,看来,这客人的身份,更加的高贵着。
可服侍他的姑娘却十分的不愿意,在屋里啼啼哭哭的,她们真想将那姑娘从屋里拽出来,自己顶替上去,承受欢宠。
被一个贵人宠着,哭啥哭的?
将来吃香的喝辣的,多好?
两个侍女嫌弃得直翻白眼。
可,不是当事人,怎知当事人的苦?
屋中的女子,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被家里人卖给了丰台县令。
经过丰台县令二夫人的一番调教后,由村姑,变成了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
她原本以为,只是服侍一下有钱的老爷,哪想到,这个老爷是个疯子。
将她往死里折磨。
她根本不叫什么苏静秋,她叫莲儿。
这个疯子老爷,变着各种姿势不停歇地整她。
她想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模糊时,身上一轻,这个中年男人离开了她。
可她心中并没有轻松,她知道他还会来的。
他只是歇息一下而已。
但叫她意外的是,过了许久他都没有再来,她心中彻底一松,将自己挺成了一条死鱼,昏了过去。
正德帝看着一身是血,一身是伤,已经昏死在椅上的年轻女人,心中仍是不解恨,穿了一半衣的他,从桌上捞起半截正燃着的蜡烛,往那女子的体内,狠狠地扎去。
啊——
一声惨叫,本已昏睡的女人,疼得又赫然惊醒,用着极度恐惧的目光看着他。
这个人,是魔鬼变的吗?
“饶……饶命……”她颤声哭着,身子缩成一团,从椅子上滚了下去,重重摔倒在地。
因为实在是疼痛难忍,女子双手捂着下体,在地上打起滚来。
“苏静秋!”正德帝咬着牙,一下一下踢着莲儿,踢得莲儿连连惨叫,“滋味怎样?朕说过,你到了朕的手里,定要你生不如死!你敢拒绝?你敢!你敢挑衅朕的威严?李媛都不敢,乖乖的嫁了,你怎敢?”
不知是不是想到长宁郡主往日对他的冷淡,他心中的怒火越腾越高。
抬起脚来,死劲地踢着女子的肚子,“你居然偷偷地跟玉衡生孩子,你怎么敢?你个贱人!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你休想逃!”
被折磨了两个时辰,现在又被拳打脚踢,莲儿连喘息都不会了,如死鱼一样瘫倒在地上,鼻腔中,只有微弱的,出去的气。
渐渐地,从她的鼻腔和唇角,溢出血渍来,两眼渐渐无神,不知看着哪一处。
大约是打累了,正德帝这才停了脚,站在一旁大口大口喘着气。
这时,屋子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便是侍女的低声问安声,“老爷,夫人。”
正德帝这才静了静心神,捡了自己的衣衫穿上了。
门口,丰台县令和二夫人站在门边,听着里头的动静,现,里头静悄悄地。
他走下台阶,看向两个侍立的侍女。
那两个大丫头,是他的通房丫头,心领神会走上前,低声说道,“老爷,刚才还有声音呢,停了一会儿了,这是,事儿完了吧。”
“还不快去准备沐浴水?”
“啊,是是是。”两个大丫头飞快跑走了。
丰台县令和二夫人,这才上前来,轻轻敲着门,“主子。”
正德帝拉开门,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眼丰台县令,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二人可以进屋。
“是。”丰台县令和二夫人进了屋,才走了两步,二人马上闻到了一股子杂和着男欢女爱后留下的气味,以及,血腥味!
两人的目光,一齐扫向屏风后。
屏风后,没有半点儿声音。
二人的心,同时一沉。不必看,他们也知道,里头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因为,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刘二夫人的眼皮跳了跳,得,又死了一个。
调教多日的姑娘,只用了一时,毁于一旦。
她心头狠狠一凉。
可她也没办法阻止。
这位主,老爷跟她说,是皇上!
他们惹不得。
她又一想,反正是买来的姑娘,已经给了姑娘家中三倍的银子了,家里人是不会过问的,死了,就死了。
正德帝转身,走向屋中搭衣衫的架子旁。
丰台县令的二夫人,马上跟上前,说道,“给您准备沐浴水去了。”
正德帝点了点头,对丰台县令说道,“朕会在这儿停留个三五日,另外,明晚再找个人来,刚才那个,朕不喜欢。”
丰台县令慌忙回道,“是。”
但是呢,他心里头直叫苦。
三五日……
这是要,再死三五个女子?
丰台县令心里头,乱成一堆麻,本以为,刚才那个叫连儿的女子,被正德帝直直看了好一会儿,会宠上她三五日,他三五日不必操心了。
哪知……
找富家女,又有谁家舍得自己的女儿卖出去?
只有穷人家,养不起女儿才会卖女儿。
找年轻的穷家女,调教成大家闺秀的样子并不难,难就难在,还要长得跟长宁郡主相像,这叫他一时上哪儿再找三五个去?
另外准备着的女子,没有刚才那个像……
丰台县令硬着头皮点头,“是……,下臣知道了。”顿了顿,又道,“不过……,皇上,另有一女子,模样儿生得极好,只是她的脾气不大好。”
“嗯?”正德帝眸子一沉,带着几分危险盯着丰台县令,“什么意思?”
“回皇上,那姑娘喜欢凤凰山的一处潭水,怎么也不离开那里,一直住在潭水边的小宅子里,又说,临水扶琴,才是天籁之音。”
“哦?”正德帝没有生气,眉眼舒展开来,忽然笑了笑,“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倒是个有趣的人。凤凰山么,离着也并不远,那就明天去吧,你安排下去。”
他收到丰台县令的折子,说这里有凤凰形的云霞,不过是个罩眼法,看不看云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寻一个同心里那个人,长相十分像的人。
至于那些东施效颦,模仿得不像,还矫揉造作的人,根本就不配活着!
丰台县令心中松了一口气,“是……”
总算将正德帝引到凤凰山去了,郁娇不会杀他了。
……
宅子中的另一处,郁娇和楚誉,正在为睡哪儿起争执时,霜月走来汇报,“小姐,好消息。”
郁娇横了楚誉一眼,“一会儿猜拳,输了的人,睡椅子上去!”
说着,她走到外间去了。
楚誉数了数屋中的椅子,眉尖皱起,只有两张椅子……
这是让他练一晚上的功?
外间,霜月见郁娇走出来,忙上前说道,“小姐,丰台县令已经说服皇上了。”
“哦?”郁娇笑了笑,“那我们,也准备起来吧。”
以前,她以为,正德帝虽然不是个政绩出色的皇帝,但也不是个昏庸的皇帝。
介于两者之间,是个平庸的皇帝。
现在仔细一了解,才现,他不仅昏庸,还残暴,是个疯子!
而楚誉,收到正德帝同意去凤凰山的消息后,也马上找来了赤焰,“消息封锁得怎么样?安王那里什么情况?”
赤焰回道,“按着主子的要求,一直严密封锁着,安王仍不知皇上来了丰台县。”
楚誉点头,“很好,继续封锁着。”
“是!”赤焰飞快离去。
……
这一晚,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有人在谋划着自己的雄图大业,有人在做着螳螂捕蝉的准备,可谁知,黄雀已在螳螂的身后。
黄雀在叫嚣时,又有猎人在张着网子,候着黄雀。
丰台县一座不起眼的小农庄,安王的别庄。
庄外,普普通通,庄子里,戒备森严。
“查到楚誉的消息了吗?”安王问着一个暗卫。
他无时无刻不在查着楚誉的消息,但是,那个小子像是人间蒸了一样,怎么样查,都是毫无消息。
那暗卫摇摇头,“没有,誉亲王的樱园里,只有他的护卫在,那护卫这几天带着工匠们,一直忙着栽花种树。”
“……”
“属下装成一个花匠混进了樱园,没现有誉亲王的身影,里头的人交谈时,也不曾听到有人提起过誉亲王。”
“其他的地方呢?查过没有?”安王又问。
护卫回道,“按着王爷的指示,属下带着人,将整个丰台县城都翻遍了,仍没有找到誉亲王的身影。”
“……”
“不过,西边那边来了消息,说是誉亲王仍在队伍中随行,正宠着那个新收的小妾。小妾要吃荔枝,誉亲王正安排着手下人,往岭南寻荔枝去了。”
“……”
“这么说,誉亲王是不是又回去了?因为,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一丝他的消息。再说了,他长久离开,被皇上现了,是会掉脑袋的,他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一直逗留在外面。”
安王双眼眯起,目光冷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胡子尖,声音冷戾地从唇间出,“继续查!不得有半丝儿的纰漏!”
“是!”护卫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另一个护卫进来了,“王爷!”
“宫中有什么消息没有?”安王抬眸看向护卫。
“这是密函。”护卫递上一封飞鸽传书。
安王飞快拆开来看,信上寥寥几个字,“皇宫一切正常。”这是自己安排在宫中的暗线的字迹。
“一切正常?”他眯起双眼,“虽然如此,但仍不能掉以轻心,继续监视宫中的一切!”
“是!”护卫离去。
……
午夜时,安王的部下前来汇报,十只火弹研成功。
他顿时狂喜,“好,很好!”
部下却没有他那么欣喜,又回道,“王爷,做是做成功了,但是,没有试爆过,不知质量的好与坏,林世安也不敢做保证。”
“当然得试爆了。”安王点头。
林世安多年没有制火弹,那份单子,还是凭借着脑海中的记忆,想起来,抄下来的。
林世安都不敢十分的保证,他当然要万分的小心了。
另一个则说道,“试爆的声音会很响,需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试爆,且离居住点较远的地方试爆,引免引他人怀疑。”
“这一点,本王早已安排好了。”安王抬手,伸手捏着两根胡子尖,胸有成竹一笑,“问问成未回来了没有。”
“是,王爷!”一个部下,大步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精瘦个子的男子,走了进去,“王爷,属下回来了。”
“成未,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成未回道,“都按着王爷的要求办好了,买下了丰台县城所有的爆竹。”
安王更加得意一笑,“很好。”他开始对部下分工起来,哪一人,装成一个大户人家的管家,带着仆人拉着那一车爆竹,从凤凰山脚下经过,又由哪几个扮成山匪,装成抢劫的样子,不小心引爆成捆的爆竹。
然后,由谁点燃放在山中试做的火弹。
用山下成捆的爆竹爆炸声,掩盖山中火弹的声音。
出的时间,定在黄昏。
众人领命而去。
这时,成非走来汇报,“王爷,林世安还要不要留着?”
安王轻拂阔袖,冷冷一笑,“过了明天,他就不必活着了。”
……
为了这次的试爆,安王派了近两百名暗卫,在丰台县中严查严防。
他要防楚誉和楚誉的人,还要防丰台县令,当然,更要防宫中的人。
丰台县离着京城太近,他得处处防着。
他本想将火弹带到其他的地方试爆,但林世安说,如果火弹做得质量十分的好,带离较远之地,还好说,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但如果火弹没做好,有着纰漏,半路颠簸中,忽然爆了,怎么办?
巨响之后,官府是必要来原因。
这样一来,就会查出有人私做火弹。
就算查不到安王的头上,皇上一怒之下,封了硝石山,或是毁了硝石山,那就真的是前功尽弃,白忙一场了。
林世安的话,说服了安王,因为,安王自己也不敢保证,这批试做的火弹,质量是不是真的好,硝石跟黄土的比例,是不是调得好,他心中没有底,调试的师傅也不敢保证。经验丰富的林世安也说,新的配方,不敢保证百分百好,他没有试爆过。
这么一来,安王不敢带走火弹,决定,就近取地,带到凤凰山里试爆。
凤凰山本来就是座大山,很少有人进山里。
他命人将大山一封,消息就更不会泄露了。
更派了人,查正德的情况。
正德出行的消息,只有几个内阁臣子们知道。
他们那几人,有的是楚誉的人,知道消息也不会说的,有的收到了秘信,信中说,掌握了对方的生死机密。
这样一来,几个臣子,将皇上出行的消息,瞒得死死的,连裴太妃也不知道。
再加上楚誉早已派人,严加监视着宫中的一切,有一丝泄露消息的苗头,立刻扼杀制止。
因此,安王收到的消息,全都是“宫中一切正常”。
……
这一晚,还有一人过了午夜,没有入睡。
丰台县城一处小宅,裴元志正在看暗卫收集来,送给他的密报,“安王的火弹研成功!”
成功了?
裴元志勾唇一笑,笑得得意。
因为,越成功,越早死!
因为,他早已收买了那个做火弹的人,悄悄的改了配方,反正呢,写配方的是林世安,出了差子,林世安会死,不关旁人什么事。
他将密报纸条揉碎了,洒于煮茶的炉子里。
水已开,他提起水壶,将热水倒入一旁桌上的一只白瓷碗中。
顿时,一屋的桃花香飘散开来。
这个季节,是桃子熟的季节,早已没有了桃花。
为了闻桃花的香味,他在三月时,将桃花收集起来,制成干花,想闻花香时,像冲茶水一样泡开,花瓣一开,花香四溢。
这个法子,是林婉音想出来的。
他眯着眼,想着过去,她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的法子呢?
当时,他为什么不觉得有趣呢?
“婉音,安王要倒霉了,你可欢喜?”他盯着那碗中,飘着的干桃花花瓣,低声浅语。
……
睡得迟的,还有正德帝。
看似他只带着王贵海一人出宫,实则,他的周围,跟着影卫。
他故意行事洒脱,昏庸,那是做给外人看的,他在暗查丰台县的情况。
暗卫们查不出消息来,他便自己亲自来查。
楚誉,安王,裴元志,林世安,郁文才,一个个的,都频频往丰台县跑,想干什么呢?
其他人,他当然是怀疑的。
他没有怀疑裴元志起着二心。
但裴元志却没有说实话,只说自己来此,是为了避祸。
避祸?
这似乎又,说得过去,因为,裴元志正被通缉着。
一个人影,飘到了他的窗子前。
“谁?”侍候在屋中的王贵海,低声问道。
“明正。”
王贵海开了门,“进来。”
这人进了正屋,走到正德帝的卧房门前,没敢往前走,跪下了,“主子,派了三十人去查,没有现城中有异样。”
王贵海说道,“主子都已经将去凤凰山的消息放出去了,怎么会没有一丝的异样?你查了吗?”
明正回道,“查了,主子担心的几人,全都查了。安王的确是在丰台县里,他呆在他的别庄里,找了个当地的神医,治着他的头疼老毛病,没出过门。”
“……”
“誉亲王不在丰台县,那是安王故意放出的消息,目的是让皇上罚他。因为誉亲王去年抢了安王的一匹马,安王恨着誉亲王的不讲理。”
“……”
“林世安也在丰台县城里,他新讨了个小妾,是这里的人,才一直没有离开,前几天断了腿,正在这里养伤,没出门。”
“……”
“而裴元志,自从他成了通缉犯,就一直在丰台县里,东藏西躲着,居无定所,没现他有什么企图。”
“继续查!继续盯着!”正德帝听到消息,心中一松,对暗卫头领吩咐着。
“是!”
等那暗卫一离开,王贵海飞快关了门,走到正德帝的跟前,说道,“虽然,明正查的消息,于皇上来说,全是有利的,但是,奴才以为,皇上明天去凤凰山,还是得小心着,要不,派个人伪装成您?”
“哼,他们还敢杀了朕不成?”正德帝不以为然,谁是忠,谁是奸,这个时候,就全部可以看出来了。
他离京了,要反的人,一定会马上反起来。
不反么,当然最好了。
他的身边跟着五十名大内高手,城中更有丰台县令的五百来名防御兵在暗中守着,而那些防御兵,并不是普通的兵差,而是他的御林军。
他根本不怕刺客暗杀。
这是他表面了解的情况,实际上呢,丰台县令的防御兵,也就是正德帝自以为的御林军,早在楚誉到来时,悄悄地换成了誉亲王府的五百名枭龙卫。
郁娇掌握着丰台县令有外室一事,又带走了他的两个儿子,丰台县令怕断子绝孙,不得不听着郁娇的安排,将兵差全部更换了。
……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
安王和正德帝,都派了部下去暗查城中城外的消息,但那些消息全部被楚誉派人封锁了,因此,他们得到的消息是:一切平安。
既然一切平安着,当然是忙自己的事情了。
天色微微亮,安王就悄悄往凤凰山而去了。
正德帝呢,走的比安王迟一些,慢了近一个时辰。
当正德帝,走到凤凰山半山腰的山林路上时,忽然,一声巨响响起,紧接着,一股子气浪朝他涌来。
将正德帝卷到了半空中。
“护驾!”
“主子!”
“啊——”
乱成一团。
当王贵海从一团团烟尘土尘中寻到正德帝时,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正德帝被掀落到山脚下去了,被散落的土石埋了半截身子。
他吓得不轻,忙叫着丰台县令,“刘县令,快,救人!”
可哪里还有丰台县令?
丰台县令也被那气浪掀到别处去了,不知在哪儿惨叫呢。
暗中相随的暗卫早已现身,挥散尘土飞快去救人。
但是呢,叫他们大吃一惊的是,正德帝并不是被土埋了半截身子,而是,那下半截身子,不见了。
从大腿往下的部分,不知去向,一片血肉模糊。
不知正德帝是生是死。
正当王贵海找人时,又现前方土坡处,有人在哼哼。
“去看看,谁在那儿!”
“是!”明正飞快跑上去,同样吸了口凉气,“是,安王!”
王贵海心头一沉,这兄弟俩,怎么会一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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