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窗纸照进窗扉。
清羽缓缓睁开双眼,分开叠放的双手。在其手上,一层灰白的粉末静静堆在掌心。
“同时维持金钟罩和六神诀的修炼,消耗竟然这么大。”清羽有些惊讶地的看着手中的粉末。
又是一颗舍利报销了,明明因为无法携带所有舍利,挑了三颗比较强大的舍利的。
但是这舍利的耗损,比之前那颗还要快。
“六神诀,不,应该说极乐六神诀,不愧是经过婆罗门护法的修改啊。”
清羽本以为,这「极乐六神诀」只是不够正宗,才会被正统的佛门称为邪道。但是他没想到,「极乐六神诀」真正邪的地方,还是在于它能借助佛门之宝快速精进。
便如清羽手中的舍利,便是因为被「极乐六神诀」吸取了过多能量,才会如此快速的化为飞灰。
这么看来,可能摩诃叶的强大修为也有汲取佛兵能量的因素。如果有这方面的因素的话,之后摩诃叶洗白皈依佛门也就有了解释了。
佛祖所传的佛兵能量有那么好吸收的吗?还是乖乖入我座下做个老龄金童吧。
起身舒展筋骨,噼里啪啦之声不觉于耳。「极乐六神诀」能够快速吸收佛门之力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清羽感觉自身功力又精进了不少。
方才化为飞灰的舍利,其主人身前至少也是相当于道门金丹八转的层次,却是清羽全数吸收炼化了。
这实在是不亚于一棵天材地宝的。
‘果然,佛门的舍利就是给人拿来用的。’清羽脑中再次闪过这个念头。
这些佛门舍利和张玄机研究的人造真丹真心区别不大,清羽感觉张玄机要是不怕被渡入佛门,可能借此将其研究再度推进一大步。
“道子,可要用早膳?”门外传来午意小道士的问候。
用早膳,自然是不用的。太上道子这么高冷,肯定是直接服丹药辟谷的。但是太真宫方面却是不能不问。万一道子想吃早餐呢?
所以,午意就来了。
这也是清羽向他问话的机会。
“昨晚可有发生什么事?”清羽的声音传出。
门外的午意神情突得恍惚,缓缓道:“不曾发现各派有何动静,也不曾有敌人袭击。”
所谓的敌人,自然是血魔教中人了。昨日论道之会开了一天,都不见血魔教来闹场,着实是有些古怪。
而今日,听闻血魔教未曾夜袭后,古怪之意就更甚了。
前天都还有人来袭,流下的血都难洗净,昨日就突然没了。血魔教难不成就这般认怂了?
“你下去吧。”清羽道。
门外的午意再次回复正常,恭敬回道:“那小道便告退了。”
午意走后,清羽来回走几步,试着靠自己强大的脑洞脑补一下各方的计划,但最终还是毫无所获。
没办法,都是成精的狐狸,谁都不比谁低能。便是看似冲动的天阳真人,也是活了多年的老狐狸,心里算计也不一定比他人少。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智慧除了天生,后天的积累也是不可或缺。活的时间越长,见识的越多,心中才智便会相应增高。
像清羽,他之所以一直以来算计甚深,能他人所不能,除了那开放性思维以外,三十多年风风雨雨经历的经验,也是绝不可少的。
也是因为前后两世加起来五十多年的经验,才让这个外表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路走到这一步。
那些通神境,活的时间都不会比清羽短,别看一些人是中年模样甚至青年模样,实际上的年龄都早超过五十了。
活了这么多年,就是猪也该开窍了,更何况这些修炼到通神境的天资骄人之辈。
论经验,他们没一个都不比清羽浅薄。即便思想不及清羽那般开放有建设性,也都有着独属于自身的智慧。
和这些老狐狸斗,心思不转个七八圈,是不行的。
“龙虎山、纯阳宫、罗浮宫、神霄道,还有那真武门,他们各有各的算计,也各有各的渠道,比起他们来,我怎么看起来只能充当根搅屎棍。”清羽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反正这些门派,要么和自己无关,要么和自己有仇,清羽觉得自己还不如时不时找个机会搅一下屎,至少得让那些有仇的家伙们不如意才是。
不过这么做,有点风险,还不能崩人设,机会得找准才行。
有些随意地想着,清羽突然探手,真气席卷而出。
真气犹如旋风,冲破窗门,将外头某物事吸摄住。
“机关?”
清羽手中真气收回,将那件物事吸摄到手上。
这是一个鸟型机关,通体皆由木制。从关节处的转圜如意,还有明面上的打磨来看,这机关鸟的制作者是个技艺不俗的机关师。
“我记得······”清羽做深思状,“目前江湖上应该没有擅长机关术的门派了吧。”
最后一个专擅机关暗器的门派千机阁,也早在数十年前就被灭了。如今世上若说还有哪个地方有大量机关师存在,也就只有······
“稷下学宫,墨家。”清羽吐出几个字眼。
记得在山河书院参加文坛争位之时,便遭遇过墨家的机关人。不过那时候的机关人皆是由墨家子弟取木材现造,做的匆忙,没能体现出太大的用出,也就只能充当肉盾。
机关术要是有足够的材料,发挥的威力也是不小的。大乾朝廷军部每年都要花费大量军资,向墨家购进机关器械,以及一些专门针对武者的器物。
像是破罡箭,便是墨家的产物。有它在手,先天境武者也能被一群后天境围杀。据传墨家曾经研究过将武者神识和机关人彻底结合的秘术,企图达成另类的永生,也不知道真假。
清羽收回有些发散的思绪,手上微微用力,将这制作精良的机关鸟捏碎。零碎的部件落在地上,一根小木筒留在清羽手中。
“机关鸟传信,是何人呢?”
清羽拔开小木筒的塞子,倒出里头卷成一卷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