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就在秦阳与婠婠面面相觑的时候,有人进来,向秦阳禀报道。
“小程将军派人来说,他已带着人到了新一区,很快就要进区了,您看?”
“小程将军?你是说,程处默?”
秦阳愣了下,问道。
“他派的人呢?”
“就在外面。”
“让他进来。”
“是。”
片刻后,有人进来,当即跪倒。
“小的张二狗,见过大王。”
这名字,还怪淳朴的。
秦阳扯了下嘴角,让其起身说话。
“你家小将军莫非就是程处默?他来了幽州?已经快到了?”
秦阳忍不住问道:“这寒冬腊月的,他带着人来幽州,这是怎么想的?莫非是有什么急事?”
就算是当初说好了的程咬金,说的也是开春之后到啊。
这位小程将军怎么就突然到了?
现在正是十二月,正是北地正冷的时候,前几日陆续下了几场雪,虽然下的雪不大,可这温度也是骤降。
秦阳估摸着,白天也要在零下五度以下了,更不必说是晚上了。
那温度,在外面扎营,恐怕能冻死个人!
张二狗忙回道:“这个,小的也不知,只知道我家将军是奉了上面的命令。”
“已到新二区外了?”
秦阳想了想,知道从这个人口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就吩咐左右人等:“赶紧收拾一些房子出来,再准备热汤热饭!”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张二狗回道:“一共是一千人。”
“一千人……成吧,这一千人,新二区倒是能装下,床是临时凑不够了,到时候让他们打地铺吧,反正屋子都是地暖,屋子里地上也是暖和的。”
听到秦阳这样说,张二狗虽不懂什么是地暖,但也跟着咧嘴笑了。
秦阳让人给他倒了热水喝,不是滚烫的水,是半温的。
张二狗捧着大水杯,就咕咚咕咚直接喝了个干净。
“饿不饿?来人,将这位张二狗领下去,先给他准备一些吃食。”秦阳温和地说道。
这态度,让张二狗心里也暖和。
他们这次跟着小将军一起来幽州,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行路,那真是吃了不少苦头。
而且他们还是急行军,若不是补给还算够,光是一路急行军,就能病倒几个。
饶是如此,抵达幽州后,包括小程将军在内,他们都身心俱疲。
幽州王态度这般和气,做事这般体贴,可算是让张二狗心里舒服了。
他们是程家的嫡支部队,因为分到了小程将军的手里,所以算是小程将军的心腹嫡支了。在他们的眼里,皇权是至高无上的,但在皇权之下,最重要的就是他们小程将军了。
至于幽州王,他们过去只听闻过这位亲王的名声,却没亲眼见过,没亲自接触过,所以谈不上是敬畏还是不敬畏,更谈不上是不是对其有着什么别的感情。
在路上,他们甚至担心这次去幽州,会遇到一些麻烦。
万一这位年轻的异性王爷不好相处,让他们将军受委屈了……这样的担忧之前一直有,但现在,亲自接触了幽州王后,反正张二狗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这位大王简直符合他所想象的所有异姓王该有的样子!
拥有所有应该有的美德!
而此时的程处默,却不像他的下属那般担心。
他虽然与秦阳没怎么接触过,但他父亲程咬金与秦阳可是忘年交!
能让他父亲程咬金交口称赞,这个秦阳必定不是什么小人!
而只要秦阳为人方面没问题,程处默就不担心这次与对方合作的问题。
“将军,前面就是新二区了。”有人快马去探,随后跑回来,说道。
“张二狗已是去报信了,对吧?走了多久了?”程处默问道。
“已是走了半个时辰了。”有人回道。
程处默摸了摸下巴,道:“半个时辰?足够了,走吧!继续赶路!”
他这次来,本就是伪装成商队而来。
他是暗中这一支,他爹程咬金则是明着要来幽州的那一支。
他提前过来也是李世民的意思,皇上对秦阳的安危有些担忧,又知道幽州在兵力上虽不算弱,但大部分的兵力都不能轻动,因为那是为了抵御外敌的。
想要对付博陵崔氏,就需要调动其他人马。
而秦阳能够调动还能够放心的其他人马,本就不多。
秦阳手底下更缺乏武将,秦阳自己虽有着万夫不当之勇,但凡事都需要一个王爷亲自冲锋陷阵,这像话吗?
李世民自己就既是帅才也是将才,可一般情况下,在登基之后,他也轻易不会自己亲率大军出征了,因为一次两次,还能让士气大振,次数多了,反倒不值钱了。
秦阳这边也是同样的道理。
一次两次的,让秦阳亲自带兵出击,这可以,很振奋人心。
可次次都让秦阳冲锋,这像话吗?
程处默就是因为这个理由,被李世民派了过来。
在临行前,程处默跟他爹程咬金进行了一番彻夜交谈。
程咬金那是多贼的一个人?
他虽然不能将李世民所思所想全部搞懂,却知道李世民派儿子去幽州,这不像是让儿子只短期待在幽州。
李世民对待秦阳,那真是比父亲对半个儿子还要更亲近。
秦阳在李世民眼中,那就是自己人。
程处默若真留在幽州,待个几年,未必是坏事。
要知道,他们这种出身的人,想要由武转文并不容易。
再说了,手里握着兵权做个实权的勋贵又有什么不好?
程咬金不觉得儿子从文就多好!
程处默既是从武,想要立功,就需要战争!
待在长安城能有什么出息?
幽州就不同了。
幽州挨着外邦,是大唐的北边防线。
若是幽州这边有什么战事,哪怕是小的战事,参与的次数多了,对武将来说,也是积累功绩!
在这等情况下,程咬金自然是希望儿子能长久留在幽州。
程处默被父亲提醒过后,在来幽州的路上,也想了不少。
他并不是不能吃苦的人,所以早就做好了来幽州吃苦的打算。
虽然当初在长安时他这样与父亲说,程咬金的表情有点怪异,程处默也只是以为父亲是心疼自己。
直到此刻,催马进入了新一区的范围,看着热闹无比的街道,他终于明白父亲当时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