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薄修一脸的黑线,眼前飞过五只乌鸦,不,是七只。
“诺夕,怎么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告诉儿子我是他爸爸呀,我说这小子一个劲儿的跟我耍横。”
“这怎么能怪我呀?你的风流韵事差点害死我们,子瑜和你迟早都是要相认,为了子瑜的人身安全,我特意给他科普了你的光辉历程。今年我带着子瑜去祭奠我爸爸然后去看了当年的事发现场,哪里还是和五年前一样,好像没人去过,我的那台车的残骸还在那,只是已经生锈了,我给子瑜讲了所有的事情,不为别的,就是想叫他增加防范意识。”
陆薄修的那张老脸的表情很复杂,有对安诺夕和安子瑜的愧疚,也有对加害安诺夕母子那些人的愤怒。他平复了语气对安诺夕说道:
“诺夕,你做的都对,都是我的错。诺夕,我们回宣城好不好,叫子瑜去宣城上学。”
“这件事情还是要看子瑜是什么想法,他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我们要尊重他的决定。”
“诺夕,我想明天回去。”
“好,我有一个指南针,明天你拿着吧,不然容易迷路。”
“诺夕,明天你跟子瑜和我一起回宣城好不,老爸和老妈都心心念念着你和子瑜。这五年老爷子从来没有给过我好脸色,他怀疑你和子瑜的失踪和我有关系,所以见到我就生气,这五年我都不太敢回四合院了。爸妈都老了,这几年因为惦记你和子瑜,爸的情绪始终都处在阴郁状态,心脏病越来越严重,去年一年就住院两次。”
安诺夕陷入沉思。
“诺夕,我回去是要把找到你们的事情跟爸妈讲的,爸妈知道后势必要急着来看你们,但是爸的冠心病比较严重刚出院没多久,这里的路很难走,不知爸的身体能不能承受这样的颠簸。”
安诺夕沉吟了片刻说道:
“好吧,我和子瑜跟你一起回去,正好我也着急用银行卡。你的脚能坚持走出去吗?要不要我给你找双我哥的布鞋?”
“要,我那双鞋太磨脚了,破溃的地方不经磨。”
清晨,陆薄修和安诺夕带着安子瑜迎着明媚的晨光踏上回宣城的路。陆薄修脚上穿着一双柔软的布鞋,背上背着双肩包,迈着轻快的步伐,满脸雀跃着愉快。
他发现这里的景色非常秀丽,昨天来的时候只顾跟踪安诺夕跟安诺夕赌气了,没有心情欣赏这里的景色。而此时不一样了,他的身边有寻找了五年的妻儿,他可谓满载而归,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此时轻快的像根羽毛。
安子瑜迈开小短腿,扭着小屁股蹦蹦跳跳的边走边玩儿,他的小眼睛频繁的飘向陆薄修。平时都是和妈妈俩走路,今天多了陆薄修在身边,他生出很奇怪的感觉。陆薄修和安诺夕把安子瑜的小表情和小心思尽收眼底。
走了快半个小时了,安子瑜也不跑跳了,速度越来越慢了,他的小鼻尖上布满了小汗珠,安诺夕伸手给他擦了下说道:
“儿子,我们休息一下好吧?”
“好的,妈妈。”
安诺夕挑选了一块比较平整的草地坐下,安子瑜扑腾就躺在了她的面前,安诺夕脱掉了安子瑜的鞋,开始按揉他那胖乎乎的小脚丫和小短腿,安子瑜偶尔会咯咯的笑。
陆薄修看着这两小只,心里非常愉悦,他坐到安诺夕身边捧起儿子的另一只小脚轻轻的按揉,安子瑜看了看安诺夕,安诺夕仍然微笑着看着他,于是他也没有矫情,就这样让陆薄修揉着自己的脚。
安子瑜闭上眼睛,充分享受着爸爸妈妈的爱抚。他心想,这感觉真好,特别好,他找不出合适的词来表达。他肉嘟嘟的小嘴向上嘟着,眼睛虽然闭着但眼皮在不停的跳动着,这表情超萌,可爱极了。安诺夕轻轻的叫了一声:
“安猪猪,安猪猪你睡了吗?”
安子瑜装睡,小身体一动不动。但是他的表情出卖了他,他的小嘴翘的更深了,眼皮跳的更快了。安诺夕在他的小脚心轻轻一划,安子瑜便再也装不下去了,他噗的一声,咯咯的笑起来,接着起身扑向安诺夕,安诺夕抱着他在草地上滚来滚去,母子俩清脆的笑声叫陆薄修心旷神怡。
陆薄修坐在草地上看着这两小只嬉闹,他嘴角上翘,眼里满是宠溺和爱恋。他狠狠的眨了眨眼睛,总感觉眼前的一切像做梦一样。
修整之后他们继续赶路,又走了一段路之后安诺夕对安子瑜说:
“儿子,来,妈妈背你一段。”
“妈妈,我还能再坚持走一会儿的。”
安子瑜满脸是汗,看上去已经很累了,但是他还是在奋力的坚持着。
“儿子,现在妈妈背你,等你长大了,妈妈老了,走不动路了你再背妈妈。”
“儿子,还是爸爸抱吧。”
“你背着包呢,还是我来背他吧。”
安诺夕说完蹲在地下等安子瑜,安子瑜听了安诺夕的话于是爬上安诺夕的后背,安诺夕起身背着安子瑜继续赶路。看着身材纤细的安诺夕背着胖乎乎的儿子一颠一簸的走在算不上路的草地上,陆薄修的心头涌上一抹酸楚,他把双肩包的带子松了松,然后把安子瑜从安诺夕的后背上摘下来抱在怀里。
“儿子,还是爸爸抱,让妈妈歇歇。”
“陆薄修,把背包给我吧。”
“不用,这点沉度小意思。”
安子瑜刚开始在陆薄修的怀里有点小忸怩,但不一会儿就放松了,他伸出两只小手臂搂着陆薄修的脖子,小脸趴在陆薄修的脖颈上,闻着陆薄修身上独有的气息,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踏实、安全。
其实安子瑜已经很累了,只是舍不得妈妈累所以才坚持自己走。现在他在陆薄修的怀抱里,一颠一颠的舒服及了,没一会儿他的小单眼皮就开始打架了,最终他趴在陆薄修的肩膀上呼呼地睡着了。
陆薄修抱着儿子神采奕奕,开心无比。儿子的小身体软软的,香香的。此刻儿子的小嘴贴着他的脖子,那肉肉的小嘴呼出的气息使他的脖子湿湿的痒痒的,这感觉真是舒服极了。
走了好长一段路,陆薄修的心越来越感沉重,这份沉重不是累也不是汗湿透了衣服,纯粹是心的沉重。他想到安诺夕这些年来所受的苦,之前他刚来到这个村子他就非常心疼安诺夕,但并没有像现在这样身临其境的体验那一份艰辛。
就说这段路,安诺夕柔弱的小身体还要背着沉重的背包,一走就是三四个小时,而且是在这样的荒郊野外,她会害怕,她会------,陆薄修越想越心疼安诺夕,越想越愧疚,同时更加痛恨谋害诺夕的人,一定要将谋害安诺夕的人找出来绳之于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