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
卞州城
城的命脉卞河,穿越鳞次栉比的阁楼,蜿蜒流淌,天空赤鸟展翅翱游。
坐在屋檐上,若木梣伸手遮挡烈日,满足的扬起了笑。
“女侠,救命阿!”
此刻草市上,一身破烂衣装的乞丐,正沿街奔跑、四处窜逃,官兵则在后面紧追不放。
“唉!”
起身,她一身轻功,飞檐走壁,不过1会便找到了那乞丐,将他带走…
到了空旷之地,若木梣将乞丐放了下来,“这位伯伯,这次又是为什么官兵要追你呢?”她都不知已经救过他多少次了。
“女侠,我真的饿的受不了,才会偷吃摊家的馒头。”
若木梣用面纱遮住了半张脸,她那双清澈的双眸流露一丝同情,看着他道:“以后肚子饿了,就到城里月满楼旁的小巷找我,这个只要吹响三声,我就会出现。”她递给他一片叶子。
“女侠,我真不知如何感谢您。”乞丐感动的跪地痛哭。
“老伯伯,以后别再偷别人的食物了,这是不对的。”若木梣看似豪爽,但依旧稚气未泯。
“娘亲说过,做人要脚踏实地,偷窃是不对的行为,知道吗!”她虽长了一岁,但身高却没有跟着长,不过,人小志气高。
“女侠,我以后不会再偷吃别人的东西了。”乞丐老伯允诺她道。
“我走了。”若木梣一跃身,随即瞬移不见。
老伯看着都呆了,这世间竟还存在这种武功盖世的侠女。
回到住宅,若木梣推开木制大门,回到了寝房,摘下了面纱,铜镜里还是那张可爱的小脸,只是无邪的眼神多了些许的沧桑感。
“梣儿,吃饭了。”若善炎在门外催促女儿吃饭。
这一年,他竭尽所能的弥补女儿的丧母之痛,和尽他这为父没做到的责任和义务。
“阿爹….”
坐在几案前,看着满桌的菜色,若木梣却食不下咽。
“怎么了?不好吃吗?”
“我在想,为什么就是找不到画中的那个人?”一年了,她还心系着娘亲的死。
“也许是有意回避吧!这样找起来也格外困难。”若善炎淡淡的道。
“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问个清楚。”若木梣深吸口气,紧握双拳。
“木梣啊!”
“嗯?”
若善炎抿着嘴望着她,不知从何说起,对于他这修道之人来说,“执着”这两个字,是门功课。
人生切莫过于执着,这是师父教他的,只是他当初没有听从师父的话,对木梣她娘动了情,但他又放不下一生志向惩恶扬善,最后只能辜负她娘。
“没事。”莞尔一笑,若善炎思忖了会,现在还不是跟梣儿说这些的时机。
桃花山上,此时还是春意盎然的时节,朵朵桃花开满山。
“掌门,新进弟子都到齐了,大伙正等您呢!”
廷邵言那双好看的凤眸依旧,嘴角微扬,眺望远方时,有些许淡淡的愁。
“我这就去。”敛下眼帘,他转身迈开了步伐。
来到了琰仙台前,他看着各个刚入门弟子,心中有种怅然若失感,但表面依旧云淡风轻。
“望各位弟子都能在桃花派里,学习到想要学习的东西,和…..”
骤然,他忆起了木梣说过的话…
掌门,我肚子饿了,想吃你煮的粘人草粥。
“掌门….”一旁的元晓呼喊他,这一年掌门时常这样,心不在焉。
收回了神,廷邵言继续道:“和….想过的生活。”
底下资深的弟子闻言,纷纷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结束了新进弟子入门大典后,魅雪脸色难看的拉着纬世容到一旁,“你看看掌门,说那是什么话,简直误人子弟。”
“嗯…..你说的对。”纬世容没有反驳,只是点首附和。
“你这是什么态度?”魅雪见他没发表意见,心里不是很高兴。
“大小姐,我说你说的对….这样又有何错啊?”纬世容板起脸,无奈的反问。
“我觉得你敷衍我。”
“随便你怎么想。”撒手,纬世容转身就想走。
魅雪心1急,从后面抱紧他,“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她的手紧紧拴在他的腰间。
纬世容轻叹口气,随后拉起她的手转身道:“别想太多,傻丫头。”揉揉她的脸,随后拥她入怀。
黑眸凝望着遥远的天际,忆起那天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从那天起,她就不是他徒儿了,只是基于曾经的师徒情谊,他偶尔还是会担心,这小姑娘历经丧母之痛后,过的可好?
因自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沈心殿内,廷邵言一身白色素袍,在灶房专注的熬煮锅里的粥,随后小心翼翼的端着那碗粥步回寝房,他的日子就是这么简单。
但越是简单的日子,就越容易起相思,他在他的世界里,可以毫不忌惮的思念她。
坐在几案前,他面对她曾经坐过的位置,回忆她天真可爱的笑颜,嘴角一扬,舀起一匙粥,送进嘴里。
“粘人草粥…”
这一年他虽有暗中打探她的消息,但却徒劳无获,后来知道,当初她是跟着她父亲离开的,他也就没有继续打探下去了。
虽她父亲是桃花派的罪人,但她已经失去了娘亲,不能再让她失去父亲。
也罢!
“掌门,卞洲弟子传来消息,有人在卞洲城内假冒您的名义,招摇撞骗、坏事做尽。”元晓冒然出现,紧急在外禀告。
“有这回事?”廷邵言挑眉,表情依旧清冷。
“弟子已派人调查。”
“那调查的怎样了?”
“那个假冒您的人,似乎也会桃花派武功,出现时总是蒙着一张脸。”
“我知道了,下去吧!”
思忖了会,许久没有踏出桃花山的他,或许应该趁这机会好好下山游历一番,亦对他自己会是件好事。
只是元晓说的那人,会不会是…..木梣的父亲?若是,此人坏事做尽,理应回桃花派受严惩,但倘若木梣不能理解他…反而憎恨他的话…
眉头微皱,廷邵言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起身,留下那碗还未食完的粘人草粥,步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