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留着明天再考虑。”赵越拍拍他的肩膀,“先好好睡。”
“一起睡。”温柳年道。
赵越觉得自己应当是出现了幻听,“啊?”
“我睡不着。”温柳年道,“两个人还能聊聊天。”
赵大当家对此自然求之不得。
两人洗漱过后,赵越道,“我再去拿一床被子。”
温柳年道,“哦。”
走到门口,赵越又开始觉得自己蠢,于是冷静折返,“这么晚,大家应当都已经睡了。”
温柳年将被子掀开一个小角。
赵越躺进去,略微……僵硬。
书呆子身上很好闻,被窝里也很好闻,清清爽爽,又有一丝温度。
两人并排躺着看床顶,诡异又安静,就好像那里有无限风景一般。
半晌之后,赵越道,“我熄烛火?”
温柳年道,“好。”
赵越挥手扫灭蜡烛。
温柳年道,“这一招叫隔山打牛吗?”
赵越道,“只是掌风而已。”
温柳年道,“挺厉害。”
赵越道,“多谢。”
屋内重新陷入寂静。
片刻之后,温柳年的呼吸开始逐渐绵长起来,赵越却有些辗转反侧,因为那晚牛鞭汤,似乎起了一些迟来的作用。
赵大当家在心里叹气,漫漫长夜,到底要如何度过才好。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似乎能感觉得到身侧之人的温度。赵越闭着眼睛,觉得心里有团火越来越旺,索性便也不睡了,撑着坐起来,借着月光侧身看他,却越看越躁动,连呼吸都带上滚烫热度。
从来就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有如此冲动的时候。
温柳年睁开眼睛看他。
赵越顿时有些僵住……怎么,醒着?
与他对视片刻之后,温柳年便又重新闭上眼睛,整个人都懒洋洋蹭进他怀里——继续睡。
赵越一动也不敢动,这到底是醒着还是睡懵了?
温柳年却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睡着得比谁都要快,完全不顾身侧之人已经快要憋出毛病。
赵越抓心挠肝欲火焚身,很想一头撞墙。
如此软玉温香在怀,却碰不得也吃不得,也不知究竟是福气还是折磨。
☆、【第69章-明日我会赔个锅】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辗转了能有大半夜,直到天亮时才沉沉睡着。第二天赵越醒来之时,已经差不多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
被窝很暖,怀中人也很暖。
在意识到这件事后,赵越身体僵了一下,缓慢低头想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睡。
温柳年正仰着头和他对视。
赵越:……
半晌之后,温柳年道,“早。”
赵越道,“早。”
温柳年使劲伸了个懒腰,而后便又蜷在一起,像是还没睡醒。
赵越觉得自己不想放手。
幸好温柳年也并未对此有何意见,反而道,“冬天的时候,一定有许多人人都想与大当家同榻而眠。”
赵越觉得自己像是被雷劈。
他为何要与“许多人”同榻而眠?!
温柳年自问自答,“因为很暖和,一点都不冷。”
赵越问,“你怕冷?”
温柳年点头,“嗯。”
赵越强作冷静道,“还要不要更暖和一点?”
温柳年欣然同意,“要。”
赵越握住他的手,缓缓渡了些内力过去。
温柳年好奇道,“这就是习武之人所谓的真气?”
赵越点头。
温柳年拉过他的手看了看,就见掌心有不少薄茧,掌纹也很粗糙。
“在看什么?”赵越问。
温柳年道,“手相。”
“你还会算命看相?”赵越有些意外,书呆子还挺有本事。
“略知一二。”温柳年用食指扫过他的掌心纹路,“你的命很好。”
“我的命算什么好。”赵越好笑,“你这样的若是在大街上摆摊,我定然不会付银子。”
温柳年也笑嘻嘻看他。
“你的命才叫好。”赵越在他脸上戳戳,“身家清白衣食不愁,又聪明又招人喜欢,这世上能像你这般顺风顺水的,怕是也找不出几个。”
“我知道。”温柳年道,“所以才说你命好。”
“嗯?”赵越有些没反应过来。
“起床了。”温柳年坐起来。
赵越道,“还早。”
“我去府衙看看。”温柳年披衣下榻。
“说好要安心休养。”赵越有些无奈。
“我身体很好的。”温柳年叫了热水进来洗漱,“因为吃得多。”
赵越点头,“这倒是实话。”
温柳年笑眯眯,洗完脸后便回了府衙。赵越自然也不会再继续睡下去,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回到自己的小院,打算过阵子再去找赵五一同商议剿匪之事。
陆追还没有起,赵越去厨房热了几个包子,坐在石桌边就着一壶浓茶吃早饭,却不由自主便想起方才温柳年的那句话。
什么叫“所以才说你命好”?
书呆子那般聪明,应当不会是说错,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猛然之间,像是有什么在脑海中呼之欲出,赵越瞬间站起来,将刚刚出门的陆追吓了一跳,“你见鬼了?”
越想越觉得这句话含义颇深,赵越脸上笑意也就越来越深。
陆追冷静退回房间,“我还是再睡一阵子好。”
大清早的就一脸中邪样,怎么好如此吓人。
赵越上前,狠狠拍了一把他的肩膀。
陆追皱着眉头叫苦不迭,“到底怎么了?”总不会是在大人房中留宿了一宿,今天白天就高兴成这德行吧?堂堂七尺男儿,未免也太丢人了些。
赵越抓着他狠狠摇晃了两下,而后便回房坐在床上,继续自顾自乐。
陆追艰难咽了下口水。
自己是不是应该考虑,换一个大哥跟着混。
有一种前途渺茫的感觉。
府衙内,红甲狼正趴在小盘子边沿喝露水,见到温柳年后照例晃须须打招呼,来了呐!
温柳年用手指蹭蹭它的背,而后便差人将师爷叫了过来。
“大人。”片刻之后,木青山过来,“还当你要多休息一天。”
“差不多已经恢复了。”温柳年道,“尚堡主呢,怎么没见他一起来。”
木青山道,“昨夜太累,还在睡。”
温柳年:……
咳。
像是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木青山瞬间面红耳赤,赶忙解释道,“是在问李家铺子关于宣纸笔墨的事,直到深夜才回来。”不是别的事。
“这样啊。”温柳年替他倒了一杯茶,“可有何发现?”
“那日李老板在将大人要的东西装好车后,便回去吃了晌午饭,而后才将东西送到府衙。”木青山道,“当时大街上人来人往,正是热闹的时候,只怕查不出来究竟是谁下蛊。”
“铺子里的其余存货呢?”温柳年问。
“其余东西都没问题。”木青山道,“用左护法的青头蛊王与穆家庄留下的金蛊王全部试过一次,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话虽如此,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温柳年道,“这样吧,过几天就是黄河会,趁着这个机会在城内善堂设个棚子,弄些辛辣之物煮给百姓吃,也不必说明原因,免得引起恐慌。”蛊虫之事,就算说了也未必能防,倒不如暂时保密。
木青山点头,“我这就去办。”
“府衙中还有银子吗?”温柳年问。
木青山点头,“尚且还有不少,朝廷拨了一些,尚堡主送了一些,大当家也送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