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江隐行至到门口,顿住,回头,黑曜漆冷的眸睨向他:“你说我们拆散了你的家庭,但是你们害死了那么多人,有没有想过你们拆散了多少人呢?”
温泉山庄掌柜的听了这话,黑曜的眸骤然紧缩,他的脑子嗡嗡作响,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晃了晃,闭了闭眼睛,眼底冒着一片金星。
待再睁开眼时,他们已经离开了。
他怔怔的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不由得喃喃自语:是啊,我们……也拆散了别人的家庭啊。
温泉山庄道路两旁长满了常青松。
刚走出去几步,江隐忽然踉跄的往前走了两步后栽了过去,刺目的鲜血从两个眼眶流淌了出来。
在她即将要趴在地上的时候,北惑那双强而有力的大掌拉住了她,滚烫黏腻的鲜血滴落在北惑的手背上,他大惊,急忙抱住她:“你怎么样?你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他着急的话如引导的导向般让江隐看了过去,她下意识眯了眯眸,眼前一片血红,恍若蒙了层血纱般,隔着这层血雾,江隐看清了北惑的脸,他的脸英俊魅惑,骨相十足,给人种沦陷的感觉。
看着他这张脸,江隐有种万分熟悉的感觉,她张了张嘴,刚想问他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头重脚轻,整个人倒了下去,她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北惑的怀里。
苏晴在一边看着十分不是滋味儿的撇撇嘴。
江隐的眼睛流血,北惑快马加鞭赶回了苏府,这一路的颠簸近乎让苏晴快吐出来了。
到了苏府,苏氏夫妇见江隐担忧的上前,让北惑把她抱到了床塌上,又亲自找来了郎中。
北惑眉头紧拧:“眼睛里全都是血。”
苏母担忧的抹着眼泪:“怎么办?眼睛本来就是失明的,现在又流血了,现在该怎么办好?”
北惑取了江隐的帕子,用温水浸湿了,轻柔的擦干净了江隐眼睛周围的血迹,这样也方便郎中给她看病。
郎中打算扒开江隐的眼睛看看里面的损伤情况如何。
可当他扒开之后,郎中惊讶的诶了一声:“怎么会这样?”
他们听了这话,吓的心都要从心口里跳出来了:“怎么了?”
说着又看了过去,郎中道:“你们说她流血了,她流的血在眼底似乎都被她吸收了啊。”
郎中边摸着胡须边道:“奇了,真是奇了,还是第一次看到眼睛出血可以自行吸收的人呢。”
“只开上几幅温补的药方就好了。”
郎中又开上几个敷眼睛的方子。
眼睛也就才敷了一刻钟左右的样子,江隐便悠悠的转醒了,本以为醒来之后便能看清楚周围的一切,谁曾想眼前还是一片黑暗的。
北惑一直守在她身边,见她苏醒了,立刻上前扶住了她的双肩,冷不丁被人触碰,江隐有着些许的不适应,她下意识的动了动肩膀,想避开他的碰触。
“我是不是晕倒了?我的眼睛……”江隐伸手碰了碰。
“放心,和从前一样,没有加重。”北惑让她放宽心。
江隐嗅了嗅汤药,确定里面没有乱七八糟可疑的药时,她这才安心的喝了下去。
喝了药,她又问了问温泉山庄的事。
北惑邪黑的眸垂了垂:“山庄的掌柜的在他夫人离开之后便自行溺水自尽了。”
江隐听了过后没有多大的反应,她猜到了,昨儿个她临走之前故意说的那番话便是为了给他心里下个蛊。
打蛇打七寸。
江隐正好打到了他的七寸上。
“你要去哪儿?”北惑见她打算下床,问。
“在外面站一站,你不用陪着我。”江隐疏离的开口,刚刚苏醒,她的心神比较乱,需要整理下思路。
北惑虽说都是在暗处同江隐较劲,但多少还是了解她的。
她既都这么说了,北惑不能继续纠缠,这样会厌恶他的。
北惑的手在她的头顶悬空了下,最终没敢摸下去,道:“我去找伯父伯母,跟他们说说昨儿个的情况。”
江隐点头。
他去了苏氏夫妇的房间。
苏氏夫妇见到他并没有像往常一般随意的对待,而是十分恭敬,诚惶诚恐的:“北公子,昨儿个……”
北惑那副温和的脸变的冷酷起来,他坐下来,看着规矩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恩,昨儿一切正常,我早就知道那处温泉山庄是有邪祟的,所以故意带她过去的,在邪祟出现之后,果然激起了她先前的能力。”
苏父听了这话,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北公子,为何不告诉她,她是从一开始就有这种玄学的本事呢?”
北惑犀利的眸扫了他一眼:“愚蠢!虽说我现在压住了她的记忆力,但是若是从一开始便给她一种她本身就会这些,而且之前都是用过的感觉,那么,依她的毅力,必然会慢慢想起来的。”
“但,若是她一直认为自己不是最开始就懂的这些,而是遇到一些事情之后慢慢激发出来的这些潜能,她便会为我们所用,也会彻底相信我们给她安排的身世等等,明白了?”
“到了关键的时候,我们的计划也就成功了。”
苏父听了以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如此,还是北公子想的周到,是我们的思想太过狭隘了。”
“恩,你们要做的便是经常性的往她的耳朵里灌输她就是苏隐这件事。”
苏氏夫妇连连点头。
北惑离开前再次去了江隐的房间,又变幻了一个神色,温柔体贴的陪着她说了几句话后离开。
江隐感知着他离开的背影低垂着眸,喃喃:我现在太混乱了,昨儿个再看清楚北惑真面目的时候,我有一种好似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可是今日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竟有一种我好像有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就好像我的确是苏隐,的确是苏家的女儿。
这种在不安和安定之间来回摇摆的感觉并不好。
她起身,双手撑在妆奁前,调整情绪,让思路开阔一些:“不,绝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发现只要我的眼睛变好了,那种回归自身的感觉才会出现。”
江隐摸透了这个规律后,她起身往外走去。
苏母恰好看到这一幕,担忧的上前:“隐儿,你干什么去?”
江隐循着声音,将瞳孔视线锁过去:“想独自出去散散心,不要任何人跟着。”
“可是你的眼睛……”苏母的口吻是担忧的。
江隐摁住她欲拦她的手:“我的感知能力还是不错的。”
说罢她往外走去。
苏母回去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苏父。
苏父摸着胡须道:“我们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让她以这样的方式来唤醒体内的玄学……”
……
大安王朝因是蛊虫王朝。
四处都充斥着蛊虫的痕迹。
街道店铺上雕刻的是各种各样蛊虫的样子,空气中也充斥着蛊虫的气息。
外界王朝所来之人必是闻不惯这等气息的,有的人身体素质不好的闻到了这些味的直接晕倒了,有的直接死亡也是有可能的。
砰的一声。
江隐感觉到有人倒在她脚下。
随即,耳边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听说这人是其他王朝来的,特意来买蛊虫的,结果刚到了这个地方,还没走上几家呢,就支撑不住倒下去了。”
“这太正常了,不是咱们大安王朝的人谁也经受不住这个蛊虫的味道啊。”
“这也是咱们大安王朝百姓们团结一致的结果啊。”
“我们之所以能抵抗外面那些王朝人们的攻击,正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武器蛊虫啊。”
“就是,看谁敢欺负我们,看看那猖狂的大兴王朝前段时间不是也被我们用大安王朝给扫荡了么。”
江隐听着他们话里提到的大兴王朝,心里震动了一下,这个王朝听起来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但是方才那些百姓们也说了。
不是大安王朝之人是不会对这虫子的适应能力这么强的。
这么想着,心里的存疑又稍稍降低了些。
这时,有个身穿素麻布的妇人怀里抱了个孩子火急火燎,急色匆匆的往前跑去:“让让,让让,我的孩子不行了,郎中,郎中在哪儿呢,医馆呢。”
妇人冲到了医馆,医馆的郎中让她把孩子放下,他看了一眼,摸着胡须,嘴里念叨着:“奇了,还真是奇了,为何会这样呢?”
妇人听着这话不由的瞪大眼睛:“什么样啊?我儿子怎么了?”
郎中道:“你儿子的脉象没什么问题,没有死之前的异样脉象,也没有什么生病的征兆,更是没有什么外伤内伤的,可是他怎么就忽然死了呢?”
“抱歉啊,你儿子这种情况我实在是束手无策啊。”
妇人听了郎中的话,哭天抹泪的拍着大腿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儿子身体健康,什么事都没有,怎么会忽然有这种噩耗啊。”
“哎,你哭也没用啊,还是回家办丧事吧。”
妇人哭的快要上不来气儿了,最后只好抱着儿子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走到门口之时,差点儿和江隐撞上。
她要走,江隐伸出手臂拦住了她,妇人疑惑的看去。
江隐清冷的声音响起:“把他死前去过哪儿,发生过什么,这些事情详细的告诉我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