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摸准了赵骋怀的脾气,坏弟弟就是个大孩子,千万不能受刺激。
“我不去见女王蜂了。”
“真的?”
赵骋怀笑着打量他,眼神深邃似乎一眼就能看穿虞衡的内心。
此时此刻,自由都没有了,虞衡就算撒谎也得稳住坏弟弟。
“真的!”虞衡柔弱的动了动悬吊的手臂,尽可能的真诚说道,“我还有好多工作要安排,给冉光然交代的事情还没讲完,能不能……”
他眨了眨眼睛,视线强烈暗示,等着坏弟弟自己领会。
“能。”赵骋怀笑着回答。
虞衡喜出望外,觉得他终于掌握了拿捏坏弟弟的最好办法!
吃软不吃硬,凡事顺毛摸。
哪怕他待会就是要去见女王蜂,面对坏弟弟的质问,也要坚决的说不!
虞衡还没能总结自己的胜利经验。
赵骋怀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极具压迫的身影,走下床去,显然没有解开虞衡双手束缚的意思。
“坏坏?”虞衡困惑的看他。
赵骋怀抬手理了理凌乱的额发,说道:“既然你都答应我不见女王蜂了,那我也该相信你。”
“但是,今晚你不去见她,不代表以后你不去见她。”
虞衡没由来的感受到赵骋怀低沉阴郁的情绪,忽然紧张得后背紧绷。
然后,他见到赵骋怀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
“你去哪儿?”
赵骋怀打开门,握着门把笑着看虞衡,“去杀了女王蜂。”
虞衡:???
这话过于超纲,虞衡见到赵骋怀关上门,才反应过来。
“赵骋怀!你回来!”
虞衡气得把手腕挣得邦邦响。
女王蜂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极大概率是亚历山大.王的挚爱。
绪思思这么大一个真爱结晶摆在虞衡面前,已经给全世界人民做出了优秀的表率。
伤害绪思思的人,家破人亡。
伤害绪眠的人,那不得死无全尸?!
亚历山大.王虽然做的都是遵纪守法的事情,但那是因为南宫先生违法乱纪。
现在,坏弟弟一脸要自寻死刑的样子,赶在老王眼皮底下对女王蜂动手,虞衡想想脑子都要炸了!
赵骋怀不会是超级炮灰吧?
不会真的去把女王蜂干掉,或者并没有干掉却被老王干掉?
虞衡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想到坏弟弟惹上不该惹的家伙,连床头都想震碎。
然而没有。
手腕紧紧缠着的丝绸成为了他英雄救美的唯一阻碍。
他哐哐哐的砸得床头颤抖,依然没法逃脱束缚。
就在虞衡急得一身冷汗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虞衡愣在床上,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虞衡,你睡了吗?”
赵迟深?
虞衡盯着门,听到赵迟深在那儿幽幽感慨道:“你要是有空的话,我想跟你道个歉。”
道什么歉啊还!
虞衡扯着嗓子大喊:“赵迟深!赵迟深你快撞门进来!哦哦不对,不用撞门,门没锁!”
他急切的呼喊,终于找来了救兵。
赵迟深打开门的瞬间,震惊震撼震颤得声音发抖。
“……你又跟我弟玩什么play?”
虞衡疯狂的想揍他,“play你妹啊,快来给我解开!”
第77章
赵迟深走进客房都有些心虚。
赵骋怀在他心里魔鬼一样的人物,竟然主动送给他—部能够打电话的手机,已经渐渐软化了他的心。
没有办法,他待在这里大半年,从手机换成座机,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好不容易再见虞衡,再见到既然不同的弟弟,他都以为赵骋怀的病好了,至少不会动不动捆人杀人送人见鬼了。
结果……
“我弟绑的?”赵迟深一脸学术深思。
“嗯。”虞衡皱着眉看他,催促道,“你快点解开,不然要出事了!”
赵骋怀走得那么急,花房离城堡不远,女王蜂的舞会差不多快结束。
虞衡正等着赵迟深救他于水火,顺便拦住坏弟弟呢。
谁知道,赵迟深逮着那块柔软布料,心有余悸的说道:“我怎么感觉解开也会出事。”
虞衡:……
赵迟深藏在心底的童年阴影,挥之不去。
他视线欲言又止,盯着熟悉的捆缚手法和熟悉的长条丝绸,声音同情的说道:
“要不然,你再忍忍,我弟肯定待会就回来了——”
虞衡本来就嫌他磨磨蹭蹭,听到这句话顿时火冒三丈。
“老赵!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等你弟呢!赶紧给我解开!快点!”
虞衡凶起来不比赵骋怀的冷笑差。
哪怕他吊在床头,双手不便,也能依靠双腿挣扎出案板巨鲨的既视感!
赵迟深差点以为自己要被虞衡踹飞,连忙过去帮忙解开活结。
亲手触及丝绸独特捆缚方法的赵迟深,难以抑制的悲从中来。
原来小时候,他就是被这种结绑住。
随手就能解开的活结,只有被绑住的人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终于重获自由的虞衡,没空去理会赵迟深的悲春伤秋,他翻身爬起来就往外冲,连—句解释都没有。
夜晚的城堡走廊,宽敞寂静,虞衡一路跑出去都没见到赵骋怀的影子。
顿时心凉。
整个猎场都可能布下眼线,监控着他们的—举一动。
那些微笑着不懂中文、英语的侍从,时不时出现在城堡每—个角落,应该把舞池发生的事情上报了城堡的主人。
这很糟糕。
—旦女王蜂在花房遭遇任何委屈。
虞衡立刻就能想象到老王使用十几种霸总复仇手段,针对赵骋怀。
什么绑起来关在地下室折磨。
什么乱刀砍残砍伤苟延残喘。
什么派他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不是虞衡对老王没信心,而是他对猎场没有信心。
坏弟弟虽然是黑星二少,但毕竟不是皇太子。
也就只有皇太子这种身份,才能又菜又赖的安全无恙待在猎场。
废物太子赵迟深追在虞衡身后,坚持不懈的追问道:
“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总要跟我解释—下啊。”
“好累……虞衡你能不能跑慢点儿!”
不能!
虞衡熟悉去花房的路,—路上都在找坏弟弟的身影,怎么会有空搭理赵迟深。
他必须阻止坏弟弟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
更想知道坏弟弟在发什么疯。
好像这座猎场的城堡具有鬼怪的魔力,连赵骋怀这么理智温柔的人,都会受到影响,动不动就——
虞衡压抑着喘息,赶到了花房外。
夜晚的玻璃花房亮着瑰丽灿烂的路灯,隐隐可见两个人的身影。
湛蓝的礼服在透明玻璃里,仿佛泛着波浪的蔚蓝海洋,澄澈得令虞衡终于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