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辰道:“怎么了?你是有什么东西丢在那个司机的车上了吗?”
我赶紧道:“不是不是,是因为他惹了点麻烦,很可能在你们门口被诡追,所以麻烦你帮我看着点。”
顾元辰更加的纳闷了:“司机会被诡追,还在我们家门口被诡追,为什么?哪里来的诡?路上来的还是我们家跑出去的。”
顾元辰已经是半开玩笑的语气了,我只能是严肃的跟他强调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让他一定要帮我留意,顾元辰才答应,说会让门口的人多注意点的。
顾家在花城那么有地位,就算是诡要折腾,也得给顾家几分面子吧,希望司机大哥没事。
打完电话,我又问:“陈经理,那两个遇到诡的司机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那两个学生是都死了吗?”
陈经理道:“两个学生都死了,挺可惜的,都是名牌大学毕业,非常有活力,非常有干劲的年轻人,结果都没有了,一个跳楼死了,一个用体温计里的水银注射了自己。那两个司机比起他们来要好一点,只要是不晚上出车就没有事情,休息了一阵,白天能够正常工作了,受到的影响还算不大。”
我说:“那么,我能够见见他们吗?”
陈经理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的好,毕竟,他们都是普通人,对这些神神诡诡的事情,没有你那么高的承受力,本来他们都已经快要从那段恐怖的经历里面走出来了,如果不是特别必要,还是不要再把他们拉回那段记忆力了。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都不容易。”
陈经理的话让我没有办法反驳,作为一个普通人,肯定希望那些被诡追的过程只是一场噩梦,过去后不留任何痕迹,不过,不打扰他们,我的难度就更大了,两个学生已经死了,两个司机不能打扰,封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我不能打听,这个陈经理也就是拿着钥匙给我开了下门而已,我对十三层的了解,基本还是我在网上看到的那些信息。
为了不耽误彼此的时间,我直接问:“陈经理,除了刚才我们提到过的情况,还有你们不能说的一些情况,有什么是你能给我介绍的吗?如果说十三层的事情,已经影响到了整个名鼎大厦,甚至是不只名鼎大厦,那么,应该不只是死了一个物业负责人,死了两个被诡招聘来的学生这么简单吧?
虽然老话说的,人命大过天,但是就为了这些事情,就让高老板把一层楼直接拱手送人,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太大。
还有,之前租用这里的那家互联网公司已经离开这里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而你们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并没有积极的处理这层楼的邪祟,现在又突然找到沈老板,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让高公子突然坐不住了?”
陈经理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之前并没有积极的处理这里的事情?”
我说:“没有任何处理的痕迹呀。除了加了几把锁,你们什么都没有做,尝试水泥封门失败后,你们几乎就是直接放弃的状态。”
陈经理道:“其实,水泥封门,就是我们在万般无奈下,做出的最后的尝试,当时就已经打算舍弃这层楼了,但是却发现,就算我们想要舍弃这层楼楼,都没有那么容易。所以我们才会找到沈老板,沈老板要价高是大家都知道的,如果不是实在解决不了了,我们也不会找他。
我确实还有很多的情况没有给你介绍,我是故意这样做的,我希望你能够先按照自己的观察,自己的理解来处理,如果你能够发现点什么,那么,你就继续处理,如果你什么都发现不了,那么,我会告诉高公子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和你的性命。”
我笑了笑,道:“怎么,你是打算先考考我,是吗?”
第488章 保镖
陈经理道:“考不考的倒是说不上,我不懂道法,也没有资格做你的考官,我们只是本着对我们自己的时间负责,和对你的生命负责,希望你能够在正式开始处理这里之前,给我们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我直接就笑了,道:“好,我可以先自己调查,不过我调查的时候不希望被别人打扰,我可不可以自己在这里呆一个晚上?”
陈经理皱眉道:“你确定要一个人在这里呆一个晚上?你难道忘记你提到的第二个故事了吗?这里晚上可是有可能会发生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的,之前的那个女负责人,就是因为一个人留在这里,所以才被吊死在前台。”
我看了看前台的桌子,又看了看前台顶上的吊灯,道:“绳子是挂在那个上面的吗?”
陈经理道:“没错,就是挂在那上面的,因为曾经吊过死人,所以现在吊灯还有点歪的。”
我笑了一下,道:“那个女负责人应该是你的同事吧?你跟她熟吗?”
陈经理愣了一下,道:“不熟悉,她是之前的员工,她出事后,这里的人员出现了一次比较大的变动,包括之前的物业经理也辞职了,所以大公子才让我来负责这里。”
“那么,你之前是一直跟着高公子吗?”我问。
陈经理点头道:“是的。”
我又问:“可以冒昧问一下,你以前在高公子身边是什么职务吗?当然,我只是随便问一下,跟案子没有关系,你可以不回答。”
陈经理道:“我以前是高公子的保镖。”
“保,保镖?”我惊讶道。
陈经理道:“对,表面是秘书,实际是保镖,因为有些场合是不适合带着一群身材健壮的男人出席的,那样显得对对方不够尊重、不够友好、不够信任,我可以是随身的秘书,也可以是精致的舞伴,所以很多不方便带保镖的场合,我都可以跟随。”
我皱眉道:“既然你这么重要,高公子为什么要让你来这里做物业经理?高公子不是主要在省城吗,你在这里管理物业,岂不是没有办法跟随他了。”
陈经理道:“这是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虽然我觉得我非常的优秀,但是,还远没有优秀到无法替代的程度,高家名门望族,大公子又是高家长子,手握重权,在我离开后,他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找到了能够替代我的人,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他们配合得非常好,连我都得承认,那个新人比我表现的还要出色,如果我是高公子,我也更加喜欢现在的保镖。”
看我皱眉思考,陈经理道:“其实你真正想知道的,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我被高公子发配到这里做物业经理?但是你又觉得这个问题可能会涉及到个人隐私,如果问出来会显得非常的不礼貌,对吗?”
直接被人家说中我心中所想,我也只能是尴尬的笑了笑,道:“我确实是有这方面的疑问,但是,又确实觉得这样为非常的不礼貌,让你见笑了。”
陈经理道:“对于这些事情,我没有那么介意,我也很愿意跟别人聊聊我的过去,只可惜,一直没有人愿意听,你愿意吗?”
我笑了笑,道:“那就说来听听呗。”
陈经理道:“其实,我原本可以在高公子身边多工作几年的,那样能够在离开他身边的时候,给自己争取到更好的职位,但是,我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所以给了别人机会。
我每天跟高公子在一起,甚至比他家里人接触他的时间还要长,高公子有时候也会让我帮他解决一些很私人的事情,甚至在酒醉的时候,跟我说很多不会跟外人说,更不会跟家里人说的话,所以,我那段时间误以为我是高公子身边最重要的人,或者可以说是他的红颜知己,所以,我开始有了很多的想法,甚至,有了跟她在一起,甚至登堂入室的打算。
这是个想法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人都有贪念,而高公子的地位又那么优越,如果我和他的关系能够更进一步,能够成为他的什么人的话,可能我的生活质量也可以有非常大的提升,这些都是我没有办法抗拒的。
我从小的生活环境不太好,我小时候从我爸妈嘴里听到的最多的话,除了让我好好学习,以后多多挣钱报答他们,就是跟我说家里穷,父母上班都很辛苦,养活我非常的不容易,让我不要跟任何人攀比,别人有新衣服,书包,不要妒忌,咱们家里没有那个条件,你得体谅家里人。
我也确实都按照他们要求的做了,而且做得非常好,是其他家长眼里别人家的孩子,学习成绩好,能体谅家里人,衣服虽然旧但是整洁干净,爸妈一个月给我五块零花钱,我都能够省下三块钱,在月底的时候还给家里,曾经我也是家里的骄傲,是爸妈在亲戚面前炫耀的资本。
但是我的痛苦,却没有人知道,我从小看到别人买零食吃的时候,我都只能是一个人悄悄的躲开,或者装作在埋头学习,那种感觉你可能体会不到,那不是馋不馋的问题,那是好尴尬,我真的很害怕那些同学礼貌的跟我客气,请我吃他们买的东西,因为我不想白吃人家的,但是,我又根本没有钱买零食回请他们,每到他们一起吃零食的时候,我都希望自己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父母根本发现不了我的痛苦,自然也不会去给我疏导,不会引导我怎么正确的去跟同学相处,慢慢的,我开始变得不合群,变得孤独,变成了一个除了成绩好,没有任何优点的孩子。
直到有一次元旦前夕,班里要举办活动,老师让每个同学自愿捐钱,班长去买一些用品装饰教室,同学们都很大方的五块、十块、甚至一下交五十块钱的都有,等班长收到我这里的时候,我只能是尴尬的说,我没有带钱,等我下午问家里要了再交。
结果班长说,下午就要去买东西了,让我先问同学借一借,下午再还就可以了,同桌也非常大方的说,你捐多少,我先给你垫上,没办法,我只能是小声按照捐钱最少的同学的标准说了五块钱,同桌也大方的给我把钱交了。
你猜我回家跟我家里人要钱的时候,我妈说什么?”
第489章 小偷
我说:“她没有给你钱吗?”
陈经理道:“没有,不但没有给我钱,而且,还把我骂了一通,说我不懂事,不体谅家里,她自己的袜子破了几个洞,都舍不得买一双新的,省吃俭用的供我上学,但是我却要花没有用的钱,又不是老师强迫交的,居然还充大款,要借钱交,说我不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有多么的艰难,甚至直接上纲上线的说我不孝顺。
我被骂得不敢抬头,更加的不敢辩解,脑子里只想着赶快听她骂完,赶紧去写作业,千万不能再激怒她,否则,她一开始哭了,就又要从自己小时候开始说了,把自己这几十年多么不容易,都说一遍。我沉默的听着,直到我妈说,她马上就去学校,把那五块钱要回来,还要指着老师的鼻子问一问,举办这样的活动有什么意义?能给学生提高一分吗?能让孩子考上大学吗?说现在的老师都心术不正,每天琢磨这些没有用的花样,教孩子攀比,糊弄家长花钱,说他们都不配做老师,都坏了良心。
我当时真的吓坏了,如果我妈真的去找老师把这五块钱要回来,我真的不知道我第二天要怎么去上课,我真的是宁可五天不吃饭,把钱省下来还给同桌,也不愿意让我妈到学校里面去闹。大家都欢欢喜喜的要庆祝元旦,她去折腾一场算怎么回事儿?她每天在家里忙碌就可以了,不需要顾及别人的看法,但是,我以后还是要在那个班级里生活的。
我跪在地上求我妈,说我自己会把那五块钱要回来的,我不乱花钱了,一分钱都不会乱花钱了。我求了她很久,我妈才终于同意不去学校找老师理论,还让我下午早早的去学校,一定要把那五块钱要回来还给同桌,要是去的晚了,班长已经把那五块钱花了,就来不及了。咱们虽然穷,但要穷得有志气,不能欠人家的钱不还。
我下去确实早早的去学校了,午饭都没有吃几口,就去了,当时教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一会儿看到班长了要怎么跟他说,就在我在教室里面看着课本发呆的时候,一个中午在学校吃饭的同学从外面跑了进来,从自己的铅笔盒里拿了十块钱,又跑出去了。
那个同学的家庭条件很好,吃得好、穿得好、用得好,人也很不错,最重要的是,我看到她的铅笔盒里还有几十块钱,万般无奈的我,做出了一个最愚蠢的选择,我趁着教室里面没有人,悄悄的打开了她的铅笔盒,从里面拿了五块钱,然后,在同桌来上学后,装作是从家里拿来的,还给了我同桌。
我真的没有打算占那个有钱的同学的便宜,虽然我知道她不会在乎五块钱,但是我发誓,我在拿那五块钱的时候,真的是有想过要还的,我打算接下来的三个月,只花一块钱,一定要攒够五块钱,悄悄给她放回去。
只可惜,老天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下午大家布置完教室,那个同学从铅笔盒里拿钱,准备去买东西的时候,发现少了五块,她还以为是自己掉地上了,还让旁边同学帮她找找,说是算好了的,中午花了十块,应该还剩四十五,正好可以买新出的漫画,不知怎么变成四十了。
我当时整个人都慌了,满脸通红的装作在低头写作业,结果,偏偏有一个平时跟我关系不好的同学走到了我面前,说怀疑是我拿了,理由就是我以前来教室从来都没有那么早,但今天却是第一个来的,而且,我今天正好还了同桌五块钱,我妈那么抠,肯定是我妈不给钱,所以就偷钱了,还让我同桌把那五块钱拿出来,让那个有钱的同学认一认,看是不是她的。
同桌和那个有钱的同学都蒙了,不知道怎么是好,虽然辨认后,有钱的同学说,钱都长得一样,她也看不出来,还说五块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明天再买漫画也一样,但是,还是有同学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老师。
老师私下找我谈话,我承认了,老师没有在班里公布,只是说让我以后不要这么做了,家里不给钱,就不用捐了,都是自愿,老师也不会勉强。
我低头说我知道。
我以为一切就这么过去了,结果,老师因为我那天跟她说的那些话,觉得我妈妈对我太苛刻,就背着我,找了我妈妈,本来老师也是为了我好,结果,却让我妈知道了我没有找班长把钱要回来,还偷钱的事情。
我妈把老师一通大骂,说老师不配教育人,整天乱收没用的费用,把孩子都逼得偷钱了,各种难听的话,把老师气得病了好几天,我也因为这件事情,被我妈打了一顿,然后关在房间里,让我反省了一天一夜。
那一天一夜我想了很多,我真的绝望了,我不知道在那样一个家庭,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我逃避现实的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用铅笔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等我妈觉得我反省的时间到了,打开房门来查看我写的检查深刻不深刻的时候,我已经倒在血泊奄奄一息。
我被送到了医院,在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的时候,听到的是妈妈在跟爸爸哭诉,说我什么都不懂,以前都白夸我了,我一点都不知道体谅家里,好好的没病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输血把这大半年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钱都花出去了,说我一点都不知道家里人挣钱有多辛苦,父亲也只是唉声叹气,偶尔抱怨一句现在的医院太坑人了,献血是免费的,输血居然这么贵。
我呆呆的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句话都不想跟他们说,他们永远都觉得自己不容易,永远都觉得自己挣钱辛苦,永远都觉得我不够体谅他们,但是,他们没本事,只能挣辛苦钱,这是我害的吗?为什么需要我来承担?为什么我不能跟其他的同学一样?我做错了什么?”
第490章 你已经死了?
陈经理的故事有点长,她说的也比较慢,我一直安静的听着,这么一个坚强干练的女孩子,愿意跟我分享她的过去是我的荣幸。
陈经理在继续讲她的故事:
“因为我妈在学校里大闹,不只全班,全校的师生都知道了我偷钱,然后割手腕的事情,老师同学到医院里面去看我,那个有钱的同学也跟我道歉,眼睛哭的红红的,说如果早知道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灾难,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说自己丢了钱的。
我妈当时就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人家是来充好人,看笑话的,说我现在虽然年纪小不懂事,犯了错误,但是我们知错能改,我以后也一定会比任何人都有出息的,说我同学不要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臭钱就自我感觉良好,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再过十几年,就是我们享福,她们受罪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拉着那个同学的手,拼命的说,她没错,是我错了,我也从来就没有怪过她,那个同学陪着我哭了一会儿,然后就告诉我爸爸,这件事情毕竟是因她而起,她觉得对不起我,她已经跟家里商量过了,会承担我一半的医药费,下午她爸爸就会来医院交钱。
我赶紧说不用,她什么错都没有,结果我妈却一把把我推在一边,然后把我的住院号给了那个同学,让他们到时候直接交钱就可以了。
原来我妈常挂在嘴边的那句,人要穷得有骨气,只是针对我的,她自己并没有那个骨气。而且,在我出院后,我妈居然又拿着我的住院单,要学校赔偿医药费,说我割手腕完全是学校的责任。
因为同学的爸爸已经出了一半,所以学校同意出另一半,结果我妈说学校要赔偿全部,别人出的和学校没有关系,学校还是要对我的事情付全责的。最后架不住我妈的折腾,学校赔偿了全部的医药费,我这个手腕也算是没有白割,非但没有花钱,反而还让我妈赚了一笔。
但是,这并不能让我妈高兴几天,这件事情已经被她吵得惊天动地,亲戚、朋友、邻居之类的也都知道了,因为我妈以前总是说嘴,在夸我的时候顺带着贬低别人,现在终于到了人家还击的时候,只要是跟我妈聊天,必定会提到我偷钱的事,说我妈对我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但是,我妈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所有问题都是别人的,所有错误都是别人的,她永远是最辛苦,最善良,最无辜,最没有人理解的那一个,她这么好的一个人,教育出来的孩子却有问题,那么只能是这个孩子本身就有问题,是我资质太差朽木难雕,是我不分好歹不求上进,反正,一切都是我的错,每次有人跟我妈提起我偷钱的事,我妈回家都要骂我一通,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年。
虽然我妈把所有的怨气都宣泄到了我的身上,但是,这样却并不能够让她自己好受一些,她照样还是早早的有了白头发,早早的有了皱纹,不论是容貌还是健康状况,都跟同龄人差了一二十年,而且脾气暴躁,我甚至怀疑她三十几岁就已经更年期。
因为她的暴躁,我的成绩不再稳定,而我没有了优秀的成绩,让她失去了最后一个炫耀的资本,她从小就是一个要强却又没有要强的资本的人,嫁了一个能力一般的男人,生了一个智商不高的女儿,她整天忙碌辛苦,为所有的事情操心操肺,但是生活还是这么不如意,没有任何可以拿的出手的东西。
她每天像是监工一样挥舞着鞭子,逼着丈夫要努力,逼着女儿要努力,逼着家里人体谅自己的不容易,她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却没有人理解,家里没有一个人争气。
但是,她又从来不肯走出家门,同学的妈妈们也都上班,但是她说自己身体不好,上不了班,这也干不了,那也干不了,抱怨老板和同事不知道体谅她这个新员工,上班上两天就哭着回来,说所有人都数落她做的不好,却没有人看到她的不容易,她身体这么差,本来就不可能做的和别人一样多。
在她嘴里,所有人都不体谅她,外公外婆不体谅她,整天让她和几个姨妈干一样多的活,爷爷奶奶不体谅她,不能帮她照顾孩子,不给她买房子,我爸不体谅她,不能再下班回来后洗衣服做饭,我不体谅她,不能供她吹牛,不是她的骄傲,学校不体谅她,不肯给她这个困难户特别的关照。
反正,所有都是别人的错,所有人都不体谅她,她最难她最苦她最无辜。
她从没病的时候就天天咒自己,说自己这不舒服那不舒服,嫌我们不知道体谅她,后来,她终于成功的把自己折腾病了,在离开人世的前几天还在抱怨,说自己一辈子辛苦,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老天却对她不公平,没有让她享过一天福,没能看到我以后有出息,没能看到我给她长脸,没有等到我给她买大房子,没有能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后悔,这些都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她走的那年我十四岁,虽然我鄙视她的一切价值观,但是,我毕竟是她养大的,不可避免的要受到她的思想的影响,我对贫穷特别的恐惧,因为如果不是因为穷,她不会那么在乎五块钱,不会因为五块钱那么折腾。
我当然知道她的性格是有问题的,她的心理是不健康的,但是,我为了让自己不要那么痛恨自己的母亲,我不断的给自己洗脑,一切都是贫穷造成的,穷才是一切的原罪,只要有钱了,就什么都不是问题了。等我穿金戴银的去给她上坟的时候,当我给她烧最豪华最昂贵的纸扎品的时候,她就有在地下炫耀的资本了,她就会又跟小时候一样,觉得我是那个值得她骄傲的乖女儿了。
因为对母亲思想的继承,还有不断的自我洗脑,让我特别的渴望财富,所以,才会在高公子对我比较好的时候,有了非分之想,但是,我算个什么?我不过就是个念过几年书的野丫头,盯着高公子的美女多的是,她们都没有机会,怎么可能让我这种人上位?
我不过才刚刚有所行动,立马就被人捅到了夫人那里,我当然是要被发配掉的,而且还不幸的发配到了一个去了就会死的地方。”
我面带笑容的看着面前的陈经理,道:“而你也确实如他们所愿,来这里没多久就死了,对吧?”
第491章 颜月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