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说了我对天子气质的疑惑,结果严辉却是一点都不惊讶。
“这不是很正常吗?咱们虽然是天子命,但是,又不是人家那种子承父业的天子命,而是应劫而生,跟暴君战斗的天子命,这本来就不是什么优雅的命格,大半辈子都在打仗,就算最后战胜暴君,得了天下,也不一定能够有多安稳,肯定是三天两头这事儿那事儿的,这样的日子有哪个贵族愿意过吗?
这没人要的命格,也就只能是塞给咱们这种二百五了。亏你还跟捡了什么宝贝似的,我告诉你,我一看你就不是什么有福的命,天子也好,救世主也好,反正你是注定劳碌了。”
也不知道严辉是跟我有仇,还是跟天子命有仇,反正从他嘴里是甭指望能说出什么好话来,我也懒得搭理他了,翻着手机看黑伞发过来的资料。
这案子的原始委托方居然是拆迁办的负责人,委托事由是城中村改造,有一户人家已经谈妥了补偿款金额,也签了合同,而且连钱都给了,但是,在拆的时候却遇上了麻烦,有一间房怎么都拆不掉。
一开始拆迁办找的自然不是盗家,而是找得几个道士,结果道士非但没有解决掉拆迁的问题,还莫名其妙的被整成了花痴,在大马路上就开始搭讪姑娘,还想要跟一些穿着清凉的姑娘拉扯的,被姑娘骂了,被姑娘的男朋友揍了,都照样不知道悔改,而且还扬言要通过玄学手段报复那些殴打他们的男人,和不识抬举的女人,说自己能看上那些姑娘,是那些姑娘们的荣幸,别给脸不要脸。
种种丑态,各种不堪,资料里边也不能全部都列举出来,反正是把祖师爷的脸都丢尽了。
后来观主震怒,把这几个丢人现眼的不肖弟子全都抓回去罚了,让他们每天在祖师爷画像前面跪着,又派了辈分更高,德行更好,更有修为的老道士去解决拆迁的案子。
结果,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居然也着了妖邪的道,而且表现的比年轻道士更过分,有一个甚至在大马路上脱了裤子,被警查叔叔给带走了,观主亲自去了,好说歹说,还交了罚款,签了保证书,才把人给弄出来。
道观里边比那批老道士更厉害的,自然就是伟大的观主了,到这个时候,按说应该观主亲自下场子降妖除魔了,但是,贵为一观之主,那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能乱做,否则一旦造成影响,后果不堪设想。
小道士出错了,还有老道士补救,老道士出事儿了,还有观主兜着,但是,观主如果也出事儿了,那么,这个道观就算是彻底被人家打漏了。
道观的名气,观里的香火,肯定是会受影响的,甚至对道观以后收徒都有影响,原有的道士也会流失,本来香火不错的一个观,可能用不了几年就得荒了。
至于对观主个人的影响,那就更大了,如果只是观里的弟子出事,那么,他还能用个管教不严呀,自己失职呀,愧对祖师爷呀,假装要引咎退位呀,等等各种招式糊弄过去,但是,如果是他自己出事,直接丢人丢在外边了,那么,他怕是真的就得引咎退位了。
原本光明的前途,清雅的名声,全部毁于一旦了,再加上原本跟他不对付的人来两句风凉话,新观主推行点新的政策,他小心脏都不一定能够受得了,直接减寿几十年,一命呜呼都有可能。
所以,做为观主,做事情要慎重,做决定要三思,没有看清局势,没有十足把握的时候,不要随随便便御驾亲征,就算是损失几个钱,高价请个外援,也比道观和自己都毁了的要好。
所以,他们最后找到了盗家,虽然盗家要价有了名的高,简直比沈富贵还要黑,但是,老观主也不好再让拆迁办的补银子,只能是自己掏腰包,就当是破财免灾吧。
最后老观主给到盗家的钱,已经超出拆迁办十倍不只了,观主只有一个要求,除邪祟的人必须是得以道观弟子的身份去,但是,不能给道观带来不良的影响,一定要保住道观的名声。
除了这些,资料后面还有盗家对这个案子的评估,以及原本应该付给实际办事人员的酬金,不过现在数字上面被划了一道,然后写了个特价帮忙,酬金零。
这给我气得,黑伞做事一项这么任性吗?我和严辉已经知道这趟是白干了,你就把酬金这部分省掉不就可以了,就算你要保留,你也直接把数字改成零好不好?就这么明显的保留着原来的数字,然后,给我们划一条删除线,告诉我们这个数字跟我们没有关系,这么干有意思吗?
我一脸苦笑的给严辉念了一下要求和酬劳,然后问严辉:“严师兄,你说,咱们为了维护道观的形象,是不是需要先去采购两身道袍,再顺便弄两个浮尘?咱俩这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道士呀?”
第741章 白痴师兄
严辉比我反应还强烈,直接呸了一口道:“怎么想的那么美,一分钱没有看着,倒贴油钱不说,我还得倒贴一身行头呀?我怎么就那么犯贱?哥就是这个形象,愿意看着像道士就看着像道士,看着不像,那是他们眼睛的问题,我才不穿什么道袍,就算他们给我准备了我都不穿,别说让我自己去买了。
不过,法号我倒是想到了两个,一个白吃,一个白拿,这趟咱们虽然拿不到盗家的酬金,但是,拆迁办那边要是能够捞到点,可千万不要客气,免费干活是最不吉利的。”
听到严辉取的这两个不靠谱的法号,我是真不知道说什么了,想笑都不知道该怎么笑,这人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吗?
“行吧,既然是你取的法号,那么,就让我先挑吧,白拿听着像师弟,我比你小两岁,我选白拿。你没意见吧,白痴师兄?”
严辉本来还在点头,马上就要同意按照我说的分配这两个法号了,结果一听最后这句白痴师兄,脸立马就又绿了。
“罗坎,故意的是吗?这么玩你有意思吗?”
我说:“这不是我有意思没意思的事情,而是你太有意思了,跟你一起聊天,这一路上还真的是不用无聊呀了。”
严辉表情不善的看了我一眼,居然道:“白痴就白痴,反正也没人知道我是严辉,丢人丢的也是那些道士的人,就这么定了。”
我一脸惊讶的看着严辉,这大哥还真的是不同凡响,我一直觉得我自己就挺二百五的了,结果跟严辉比起来,我发现我二百五的还不够级别,在二百五的道路上,我还应该再继续修炼。
严辉的车子直接开到了准备拆迁的那个城中村,村口写着大西村的牌子都已经歪了,晃晃悠悠,似乎是风稍微大一点就能够直接给吹下来一样。
村子里边已经拆得差不多了,四处都是砖头瓦砾,连路都找不见了,别说把车开进去,就是人徒步走进去,都得认真看着点脚下,否则不定得甩几个跟头呢。
我在村口给拆迁办的人打了个电话,告诉接电话的人,我是来接着解决拆不掉的那间房子的问题的,让他派个人过来给我带路。
结果拆迁办的人说:“你们已经到村口了吗?那你们直接进去就可以了,那个村子都已经拆平了,你看到的唯一没有拆掉的那个房子就是,直接过去吧,我们这里人手少,现在实在是忙不开。”
这给我郁闷的,盗家给的资料让人郁闷,来了之后事主也让人郁闷。
我也是有点来气了,对着电话道:“大姐,我都已经到村口了,你还糊弄我,这就有点不讲究了吧,这里怎么会是只有一处房子没有拆掉?我这随便一看,就有不下三处,你说的到底是哪一处?
负责拆房子的工人怎么跟你汇报的?你没有亲自来过现场吧?”
“什么?”电话里边大姐的声音直接就变了:“你再说一遍,那个村子里边还有几处房子没有拆掉?”
我说:“至少有三处呀,我这还是站在村口随便一看呢,至于里边还有没有我没看见的,我就不知道了,哦,不对,至少有四处,那边还挡着一个。”
我没骗她,我是真的看到至少还有四处房子没有拆掉,这乱七八糟的,路这么难走,我也懒得一处一处检查,坚持让他们派人过来带路。
电话里的大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让我在原地等着,她马上派人过来给我们带路。
我和严辉也不着急,就在村口等着,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一辆车磨磨蹭蹭的开了过来,简直连车轱辘上面都写着,这趟差事我跑得非常的不情缘。
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人,看着应该三十不到的样子,瘦瘦的,穿着白衬衫,戴着眼镜,头发梳的得一丝不苟,脖子上挂着一个某某拆迁办的工作证,本来挺斯文的一个年轻人,结果我却怎么看都觉得他不顺眼。
我又看了一眼严辉,严辉看他照样也很不顺眼。
白衬衫的车子停的离着村口有一段距离,而且他下了车之后也并没有朝前走,而是自顾自的靠在车上点了根烟,完全没有要搭理我们的意思。
你不搭理我们,我们难道要上赶着搭理你呀?我和严辉就谁也没动,也没事人似的坐在车上,反正遇到事情的是你们,你们都不着急,我们着得哪门子的急?反正这案子我们也是白干,最终给你解决了就得了,至于服务态度什么的,你们爱上哪里投诉上哪里投诉去。
我和严辉打算的挺好,觉得白衬衫既然是奉命过来给我们带路的,那么,就算再不愿意过来,迟早也是要过来的,结果,事情还真的是挺出乎我们的意料的,穿白衬衫那小子抽完烟后,居然拿起手机,对着满是瓦砾的村子排了几张照片,然后就上车,开车走了。
我和严辉对看一眼,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那小子,到底是不是拆迁办派来给咱们带路的?难道只我误会人家了,人家只不过是凑巧从这里路过,或者是例行公事,来这里看一眼的?”我说。
严辉也是一脸懵逼:“不大可能吧,就算是例行公事,来这里看一眼,难道他们就不能让他顺便带个路呀?还非得专门再派一个人过来带路?这不纯粹就是浪费劳动力吗?”
我看了一眼时间:“算了,我还是打电话催一下吧,总是这么等着,连个请咱们吃午饭的都没有。”
我再次拨打了拆迁办的联系电话,结果接电话女的比我还有脾气,说他们的人过来给我们带路了,结果在村口等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有,害他白跑了一趟。
“怎么可能?我和我搭档一直就在村子路口这里的,就算看不见人,难道也看不见车呀?这么大的目标,这么醒目的位置,要说看不见,那就真的是故意的了。再说了,你不是有我的电话吗?看不见人,难道不知道打电话吗?”
第742章 红裙子
这下接电话的大姐应该没话说了吧?
怎么可能?人家依旧理直气壮。
“我说你们两个小道士,骗人有意思吗?刚才我同事去村口可是拍了照片的,各个角度都拍了,根本就没有人,也没有车。我都已经知道你们是在戏弄我们,我们还给你们打得什么电话?你当我们每天没事干,坐在办公室里边喝水嗑瓜子,白拿工资浪费时间呀?我告诉你,我们忙着呢。”
我还真没有听出来她那边工作有多忙,甚至我还听到了有人打游戏的声音,跟这些人讲道理,还真是不容易。
我也是跟她较上劲了,立马就让她把她同事拍的照片发过来。那大姐也不含糊,三分钟就把照片发过来了。
我一看这照片,才知道刚才那小子在抽完烟之后拍照片是干什么了,居然是为了证明他确实来过这里,而且,他选择的这个角度非常的刁钻,居然硬是擦着边在我们旁面照了一圈,把那几张照片拼合起来,正好就是所有的方位都照上了,单单缺少我和严辉所在的位置而已。
我立马就下车,清清楚楚的把我们的车子和严辉,以及村口那个摇摇欲坠的大西村牌子拍在同一张照片里,给拆迁办那个女的发了过去。
发过去两分钟后,我又追了一个电话,问那女的看到了没?
那女的也没空搭理我,跟我说了一声让我等着,人一会儿马上就到,然后就放下这边,拿起另外一个电话开始骂人,好像骂得是吃着公家的饭,屁事不干,浪费纳税人的钱之类的,我听了一会儿就把电话挂了。
有人过来给我们带路就行了,我没兴趣听他们内部吵架。
又过了二十分钟,刚才走了的那辆车才又开了回来,这次开车的照样还是那个白衬衫,不过,他却并没有从车上下来,而是后座的两个小伙子下来了。
这俩小伙子一看就是干粗活的,没有白衬衫穿得那么干净讲究,脸也没有白衬衫那么斯文白净。
看到白衬衫自己不下来,倒是让俩临时工下来,我立马就又不高兴了,虽然俩小伙子客客气气的,把闹妖的那栋房子指给我了,但是我并不满意,执意要求让车上的白衬衫下来亲自带我们去闹妖的房子那里。
小伙子一脸的为难,道:“大师,您要是真的需要人陪着您过去,您看我们俩成不?你还是别跟邱哥较劲了,他最近气不顺,而且,特别忌讳进这个村子,可是上面那个女人又拿着鸡毛当令箭,老使唤他来现场,我们是真不敢再触他霉头了。”
“哦,听着像是有故事呀。”我笑嘻嘻的道。
小伙子叹了口气,道:“其实也没有啥故事,都是常有的事儿,拆迁办是个临时的部门,拆迁的时候组建,拆迁完了之后,就又解散了,所以人员比价复杂,除了几个管事儿的,和从各个部门借调来的一些人员,还有很多企业的,和从社会上临时招聘来的。
而且拆迁也不是什么容易活儿,乱七八糟各种事儿,倒霉了还能遇上这种灵异事件,所以不是谁都愿意到拆迁办来干活,邱哥就更不愿意了。
他以前在的部门超级清闲,每天就是喝喝茶玩玩游戏,还经常有人请客吃吃喝喝各种娱乐,哪里真的干过什么活?现在被借调到拆迁办,偏偏还遇上他前妻的姐姐,俩人特别不对付。
那个前大姨姐以前是邱哥下属,邱哥老看她不顺眼,后来大姨姐调到别的部门,没想到居然混出来了,现在都借调到拆迁办,级别比邱哥高,而且还正好就是专门管邱哥这些人的,你说这不是冤家路窄吗?邱哥以前刁难大姨姐,现在大姨姐得了势,当然是得还给他了。
就像这给人带个路的活,本来用我们这些合同工就可以了,结果大姨姐非溜他一趟,说实话,这确实有点故意,不过,谁让之前得罪过人家呢,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有什么办法?”
我笑了笑,道:“他前大姐子故意不故意,我是不知道,不过,今天我可是得故意一回了,你们俩带我进去还真不行,就是得你们邱哥亲自陪我进趟村子。”
小伙子继续为难道:“大师,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邱哥身体不太好,这大太阳的,再给他弄中了暑,到时候就麻烦了。”
严辉道:“那有什么?不就是中暑吗?你们以前干活难道就没有中过暑?我看不止一回吧?中暑了直接送医院就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中暑后脑子昏昏沉沉的,说不定还能看到点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呢。”
“大师,您连我中过暑都看得出来,您真的是太神了。”其中一个看着比较单纯的小伙子立马对严辉露出了仰慕的神色。
旁边另外一个小伙子赶紧拉了他一下,道:“别搞个人崇拜,人家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就凭咱们俩晒得这么黑,也能看出来咱们俩是在工地上干活的,工地上有几个没有中过暑的,中暑一次都算是少的。”
严辉倒是也没有生气,继续面带笑容的道:“我没有跟你们开玩笑,我不但能够看出来你们两个都中过暑,而且,还能够看出来,你们俩都是在前面这个拆迁工地上中的暑,你们在中暑后,还曾经有过非常美妙的体验,看到过一个非常漂亮的,穿红裙子的女人,那个女人实在是太美妙了,你们甚至都愿意永远沉浸在那场幻觉里边不醒过来。”
严辉的话让两个小伙子都惊呆了:“大师,您连我们做什么梦都知道?”
我说:“现在你们眼珠子里边还能看到那个女人呢,那么妖娆妩媚的女人,又那么主动,你们要是说跟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估计连鬼都不信。
不过我劝你们两个还是控制着自己点,要不哪天被女鬼吸干了阳气,那就得死成人干了。”
我和严辉这一搭一档的,几分钟就把俩小伙子搞得面如土色了。
看看火候差不多,严辉便进入了正题:“所以,我劝你们还是少进这片工地的好,虽然你们身体比某些人强壮,但是,你们的魂魄还真的是比不上某些人,否则,那个穿红衣服的女的也不会那么频繁的出现在你们梦里。”
俩小伙子对看一眼:“卧槽,我想起来了,头回遇到那女的,还真是在村子里边。”
“可不是呗,敢情那是个女鬼呀?”
第743章 你敢洗脸吗
“这不废话吗?可不是鬼呗,要是人的话,还能老在梦里跟咱们俩干那事儿呀?你见过那么白给的女人吗?”
“诶哟,我想起来了,每次我进了这个村子后,晚上那个女人就特别的猛,为了满足她,我特么都快虚脱了。你说,这村子是不是那女鬼的老巢,咱们进村子一回,就被她纠缠的再多一分?”
“那还用说吗?事情都摆在眼前了,这要是再看不出来,那就是脑袋里边有包了。”
“这可怎么办呀?为了活命,咱们以后肯定是不能进这个村子了,可是,以后要是不进这个村子,咱们这差事怎么办?
咱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份工作,对邱哥来说,这确实是苦差,但是对咱们来说,这工作却是太难得了呀,没有工作了,咱们以后的生活上哪里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