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更是自从昏迷不醒后就再无人见过。
所以寓所的人甚至都不知晓这两人失踪的事情,而后院的那些女人平素被嫡夫人欺压,再加上袁耀年岁渐长,庶母与嫡子还是有些讲究的,袁耀院子里乱起来的时候,才知晓袁耀失踪,可历阳的人不知是私心还是恐惧,竟然也不曾将袁耀失踪的消息给传递过来。
庞统站在大营之外,勾了勾唇,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过了一会儿,进去通报的兵卒又走了出来:“将军请先生进去。”
庞统这才换上了满脸忧愁的跟了进去。
袁术大刀阔斧的坐在主位上,身后站着两个护卫,他依旧很瘦,两只眼睛睁的老大,眼白里面满是血丝,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一丝莫名的疯狂。
这让庞统不由得晃了晃神。
无它,此刻袁术的表情与刘协想要吸食寒石散的时候很像。
“谢昭。”连名带姓,语气堪称无礼。
不过很显然,袁术此刻确实不打算对庞统以礼相待。
“主公。”庞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圈顿时泛红,开始演戏:“夫人……夫人她……出事了。”
袁术猛地站起来,手指颤抖:“说,到底怎么回事?”
庞统抹了一把脸:“夫人怜公子耀昏睡不醒,又听闻豫州牧素有司农仙美名,便命我暗中护送她去阳翟寻豫州牧,却不想刚出扬州,还未过三城,便遇见天降巨石,我竭力护着夫人,其他护卫皆被砸死,我也被石头砸中了头,等我醒来,就看见一些山匪绑了夫人,说……”
“说什么?你快说。”
“说夫人细皮嫩肉,必定能卖上好价钱。”
“轰隆——”
矮几从庞统身侧飞了出去,袁术转身,一把从武器架上面抽出佩剑,剑尖抵在庞统的脖颈上面:“我要杀了你。”
“主公。”庞统的声音带着几分难掩的慌张,可面上却好似极力逼迫自己冷静。
他直起身子拱手,目光真诚极了:“夫人如今处境十分危险,还请主公派人去营救夫人。”
“你闭嘴,来人,将他带下去。”
袁术怒吼着让人将庞统带了下去,自己则是坐在营帐内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主公……”一直站在旁边的副将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怎么敢?”袁术猛地转身,一把攥住副将的领口,狠狠的拎起来:“那个贱·妇。”
他狠狠的扔掉副将的领子:“去,给我将谢昭杀了,提头来见。”
“是,将军。”
副将手扶着刀,转身快步走了。
在营帐中人都走了后,袁术这才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袁氏乃是大士族,袁术乃是袁氏嫡脉嫡子,比起袁绍,那身份的区别更是一个天一个地,所以当初袁氏族为袁术选的嫡妻,自然也是与袁氏旗鼓相当的大士族之女。
这个大士族自然是倾力支援他的。
可问题是,现在嫡妻失踪了,在未接到死讯之前,他必须要派人出去寻找。
若嫡妻失贞或者亡故,他必定是要再娶的,那与前面嫡妻的娘家就务必要处理好关系,最好的办法是继妻也从岳家选,否则的话,结仇就不好了。
就在此时,杀谢昭的副将满脸惊惶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主公。”
他重重的单膝跪地。
“嗯?”袁术目光如炬的盯着副将:“谢昭呢?”
“主公。”
副将起身,凑到袁术的耳畔:“主公,谢昭说他有办法寻来玉玺,只求主公饶他一命。”
玉玺?
袁术猛地站起来,目光锐利的侧目看向副将:“他说的可是真的?”
“是,他说当初孙坚嫡子奉玉玺入荆州,刘表奉玉玺于天子,用的乃是假玉玺,真正的玉玺如今还在刘表手中,曹操奉天子于许都,刘表到如今都不朝贡,原因就在于此。”
“我就说刘表那个老东西怎么那么轻易的将孙坚那贼子的尸首还给孙策,原来是拿到了真玉玺,也怪不得董卓当初说老东西送上去的玉玺是假的。”袁术越说脸上的表情越凶恶,他想想当初的孙坚乃是他座下之人,最后却抢了玉玺先跑了,心里就忍不住的一阵恶意翻腾。
“主公,你说这谢昭……他是如何知道玉玺之事的?”
“想必早就知晓此事了,只是一直没说罢了。”
副将眯了眯眼睛:“此子心机狡诈,城府极深,恐其有诈。”
“矮,想必他是发觉我要杀他,才不得不说出来的,这些个文士,素有节气,倒不想这个谢昭倒能屈能伸的很。”袁术摸了摸胡子,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
副将看袁术已经为谢昭将借口都想好了,心中虽不赞成,却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
袁术到底没有杀庞统。
而是又重新将他召了过来,给了他一个任务:“你去荆州,一路探查夫人踪迹,顺便把玉玺之事查清楚了。”
于是第二天,庞统收拾收拾又出发了。
至于远在历阳的属于庞统的屋子,在袁耀失踪后,那一对侄儿便以寻找叔父为由,也很快的离开了。
剩下的女婢奴仆什么的,经过连番的采买,竟然被替换的一个都不剩。
庞统得了袁术的命令,骑着马,悠然自得的往荆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