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只是几个呼吸的思考间便又露出了狡猾的“狼尾巴”,笑得眉眼弯弯,似乎料定青年不会答应自己的条件,“只要纲吉君能亲我一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白兰把脸颊贴到了壁面上,好心的指定了青年需要亲吻的区域,拿手指着,“亲这哦,要闭着眼睛亲才算数,在我被亲够之前移开的话也不算数,总的来说只要一个吻就可以换来独家情报,很划算吧?”
沢田纲吉:“......”
青年有些哭笑不得,他本来还在思考和这些案件似乎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白兰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还是说这人只是单纯的博闻多识,所以即使足不出户也可以通过少量的报道推断出很多事,毕竟潜在犯的房间里都配有小电视,虽然能看的频道很少,但新闻台是肯定会有的。
身在设施内的他又是如何与古川交流的?如果白兰是在被隔离前就已经与古川相识,那么不排除在自己上任前,或者在他被迪诺带走授课的那段时间,小说家有来探过监,仅凭这些他很难判断白兰是否有推波助澜甚至参与其中。
白兰一看就属于自己最不擅长应付的聪颖绝伦还喜欢捉弄人的那一挂,说出来的话永远半真半假。
虽然相处的不多,但沢田纲吉还是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这位囚犯有点智商碾压、游戏人间的意思,他的书架上除了小说、名著、史书外,还有不少自己根本看不懂的专业学术论刊、艺术鉴赏、心理学等,数不胜数,种类庞杂;这样聪明的家伙也有可能是在观看古川的作品、以及和他聊天的过程中察觉了什么,而两人或许只是纯粹的朋友或者书友关系,白兰并非真的知情小说家的作案计划暗;至于暗示自己那些线索的举动,大概率只是一时兴起为了好玩。
但不管到底是哪种可能,白兰身上都是疑点重重,而自己现在却是不得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既然对方已经将自己纳入了游戏的棋盘中,那他便只能奉陪到底,选择的主动权自始至终都不在他的手上。
白兰拿他取乐,他则借此撬动线索和思路,也算是各取所需,在一定限度内,他们的“合作”是利大于弊的。
曾几何时,某个假扮老师的金发警探似乎也提出过类似的“索吻”要求,只不过那时是作为惩罚。
虽然眼下对青年来说也和惩罚差不多就是了。
其实沢田纲吉一直很好奇,不管是迪诺还是白兰到底为什么会提出这样奇怪的要求,说是要惩罚他、让他失去什么,这么做可却像在惩罚他们自己,毕竟有哪个大男人会乐意被另一个男人亲啊?
不过可能或许正是因为同性,所以才没有什么关系吧。
两个人的行为在本质上,都更像临时起意的玩笑和恶作剧,想要沢田纲吉知难而退。
白兰依旧好整以暇的贴着透明的壁面,沢田纲吉看着他仿佛早已料定结局的玩味表情,有些不服气的踮起了脚。
喀拉——
青年胸前的工作牌荡出轻响,两人只有一墙之隔的脚尖抵着壁面。
长廊的灯光并不能完全照进隔间,白发囚犯站在阴影里,而沢田纲吉则面朝他,背对光明。
白兰微微睁大双眼,看着清冷光线下闭目吻来的监视官彻底住愣了。
尽管他们中间有一堵无法忽视的隔墙,尽管他无法感受到唇瓣的柔软温度,尽管这只是青年出于交换情报的目的不得已而为。
可白兰还是住怔了。
永远游刃有余、料事如神的潜在犯,第一次露出了迷茫错愣的神情。
他后退了一步,看到青年真的如他所说乖乖闭上了双眼,贴在透明的墙面上一动不动,沢田纲吉的唇瓣软乎乎的压在壁面上,有些摊开变形,明明是有些好笑的模样,总是以笑面迎人的白兰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隔墙上显示的数据不停肉眼可见的变化着,可囚犯却像什么都没发现般沙哑呢喃,“怎么还是......这么好骗。”
白兰微微把头转回来、一手撑上壁面,注视着监视官毫无杂念的较真脸庞。
青年棕色的碎发下是柔和的眉眼,再往下便是紧抿的双唇和微抬的下颏;纤细的脖颈扬起一个脆弱的弧度,就像天鹅在引颈受戮还全然不知自己即将迎来的可悲命运。
一寸寸用视线描摹而下,白发囚犯忽然又露出一个有些寡淡的笑意,又轻又浅。
他不再犹豫,垂目亲上了壁面那边青年的嘴角。
双唇印叠,原来吻......也可以是冷的。
两人温热的呼吸在壁面上留下朦胧的雾气,可很快随着一方的离去便又消失殆尽,像是雪溶于水。
无痕无声。
“......”
还没好吗?
沢田纲吉等了很久都没听见白兰说可以了,他没忍住右眼悄悄睁开一缝,去瞄隔离间里的潜在犯到底在做什么,结果正对上白兰笑眯眯打量他的狡黠双眼。
囚犯当即用浮夸的讶异表情笑道:“我说亲你就亲啊?噫——现在的监视官原来都这么随便了吗,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要利用职务之便对我强取豪夺吧?”
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潜在犯心想,自己也不是不能配合着来一出囚犯与狱警の强制交易♂戏码。
沢田纲吉:“........什么?”
疑似私生活混乱的监视官难以置信的后退了几步,壁面上吐息残留的印子似乎正毫不留情地嘲笑他的蠢笨,怎么会如此简单的轻信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