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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不经允许就擅自进入了您的家中,我们看到房门没有关上,还以为……”
  “还以为我死了?”
  百叶挑眉打断他,并对自己报以最糟糕的推想,就像是在诅咒什么她所憎恶的人。
  沢田纲吉顿了顿,换了个说法继续道:“我们还以为您遭遇了不测,比如入室抢劫……由于无法判断屋内的具体情况,考虑到冒然出声可能会刺\\激罪犯从而危及您的性命,我们最终认为潜入是有必要的,当时的情况只能特事特办,所以‘征求屋主同意’这一点也就不再被我们纳入考虑范围……结果是我们误会了,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青年正努力将有可能激化的矛盾消散于无形,尽管有些笨拙,但还算有效。
  黛西硬刺一般的气势渐渐软和下去,但她还是不受控制地要给人找不痛快。
  “嘁……我最讨厌你这种一板一眼的和事佬。”
  对她的反应早已有所预见的沢田纲吉又非常好脾气地笑了两声,可有可无地将和事佬这个称号收下了。
  倒是还在气头上的百叶又默默在心中评了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黛西嘴上依旧不饶人,“说到底,虽然表现的这么关心我,但其实只是为了调查我吧?不然你们怎么会无缘无故找到这来?”
  沢田纲吉没有否认,“希望黛西小姐配合调查,与我们关心你,这二者之间并不冲突。”
  黛西仍然想要反驳,她张了张嘴,最后却怏怏闭上了,黛西大概终于意识到和沢田纲吉这样的人抬杠其实很没劲,这位好好先生好像根本不知道生气为何物。
  黛西将本来就已经凌乱不已的一头大\\波浪卷发又抓得更乱了一点,她大概仍有些宿醉后遗症,眉头一直没松开过,这位总是精力满分、骄阳似火的辣妹就像是被沢田纲吉打败了,一口气泄下去,难得地露出了一点倦态,她精心化的浓妆也有些花了,黏糊糊地扒在脸上闷闷的令人透不过气,但黛西却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卸妆了。
  她扶着头竟有些词不达意地梳理道:“我知道你们没有恶意、是为我好……但这太突然了,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沢田纲吉莫名便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语,黛西还没有做好开门迎客的准备,也没有做好卸下心防的准备,更没有做好接纳他们的准备。
  骤然展现出脆弱一面的黛西也让百叶有些意外,“什么啊……这不是可以好好沟通吗?”
  黛西无语地斜了百叶一眼,刚刚冒头的吐露欲\\望又缩了回去。
  沢田纲吉见她有点冒虚汗,不禁问道:“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
  黛西嗤笑,“行了,别拐弯抹角了,想问什么趁我还算好说话就赶紧问吧。”
  沢田纲吉沉默片刻,还是向她问道:“昨晚凌晨两点到四点左右你在哪?”
  “还能在哪,”黛西勾起自己身上轻薄的亮片吊带衫调笑道,“夜店呗。”
  沢田纲吉目不斜视,“有谁可以为你证明吗?”
  黛西“嗯哼”了一声,并打开终端将店铺地址坐标面对面传给了两名监视官,“店里的老板和调酒师都可以。”
  她的反应十分自然,昨晚的时间线也很明晰,沢田纲吉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你一晚上都在店里中间一直没有离开过吗?”
  黛西开始有些不耐烦,“是啦……我大概凌晨五点才离开的,不信你们去查查监控好了。”
  一旁的百叶好奇道:“你都不问问我们为什么要调查你昨晚的去向吗?”
  “这有什么好问的?” 黛西大咧咧打了个瞌睡,一副还想补觉的样子,“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黛西的话不禁让百叶想到校园中有关她的那些传闻,“……你相信言灵、幽灵、鬼怪这些的存在吗?”
  黛西微微一顿,知道他们应该是听说了什么传闻,她绝无仅有的无比认真地看向百叶,“不信,但我希望牠们是真实存在的。”
  她的这个回答实在有些令人疑惑,什么叫“不信”,但却“希望存在”?这未免也太矛盾了。
  虽然与案件无关,但沢田纲吉还是没忍住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黛西可有可无的答道:“因为只有牠们存在,恶有恶报才不会变成自欺欺人的鬼话。”
  “但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恶人什么时候真的得到恶报,所以我不信,可我仍然希望世上所有的罪恶都能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我希望牠们存在。”
  黛西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将自己涂满了牛油果色指甲油的手举到近前,就着房间里昏暗的光线看了看,似乎有些腻了,“……下次要不换成酒红色吧。”
  她喃喃道。
  “恶报……?”
  沢田纲吉思考着她的措辞,“那些被逮捕关押的犯人在你看来难道不算遭到了报应吗?”
  黛西似乎有些惊讶于他的天真,“当然不算。”
  “你所说那些只是出于权能机关与社会需要所构筑的一种秩序,是人为的且遵循规则的,是罪犯本就理应付出的最基本的代价,而恶报应该是非人力可控的,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的,并以人心为参考、因果为准则,它凌驾于所有法规与条例之上……”
  黛西渐渐咧开一个压抑着兴奋的笑容继续道:“就连那些并没有触犯法律的人\\渣、通过某些手段逃避了制裁的混\\蛋,也能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