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忽然变得非常失落、沮丧:“那,你如果有更好的主意,我也不会拦着你的...”
利亚姆忍不住抬起手,揉搓了两下他卷曲的黑发:“没有,我很喜欢‘我们的未来’。”
他的话让奥斯蒙德重新开心了起来,他的亢奋一直持续到了利亚姆问出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问题:“‘不要对任何滥交的人交付真心’是你的母亲教给你的第二件事,那第一件事是什么?”
奥斯蒙德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他垂下头颅,长久地看向利亚姆的眼睛,然后避开了他的视线,低声叹了一口气:“永远将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他轻轻调整着自己的姿势,俯下身搂住了利亚姆的腰,自然无比地将半张脸迈进他的肩窝,以近乎呢喃的声音开口道:“我是一个很糟糕的坏人。”
他在他耳侧呼出的气息带着浓重的酒气,贴近的身体很凉,但是很快就被利亚姆偏高的体温熏得沾上了暖意。
这样的温度实在太过舒适、太让人想要闭上眼睛睡上一觉了。
奥斯蒙德没有任何负担地闭上双眼,心满意足地蹭了两下,为自己的脑袋找到了一片更惬意宜人的依靠。
“不是的。”
利亚姆抬起手臂搂住他,轻声地安慰道:“你不是这样的。”
奥斯蒙德没有再回答他,他的呼吸很快变得平稳,让利亚姆无奈地露出笑容:“睡吧,奥兹,等你醒来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习惯告诉他,一切都会变好,未来都会令他称心如意。利亚姆的话也确实应验了,在医院的那天晚上,他就是这样告诉奥斯蒙德的。
故事的一切发展都会如他所愿,而他,会替他扫除道路上的一切障碍与烦恼。
*
奥斯蒙德躺在自己的床上没有动,身边当然没有其他人,只是他醉酒不会断片,模模糊糊地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
人不行也要怪路不平,都怪昨天派对上的酒没有表明度数,也许杯里的不是单一酒液,而是被各种酒液调兑在一起。
奥斯蒙德根本没想过他会喝醉,他一向对醉酒有着些许阴影,但好在他昨晚只是絮絮叨叨了一堆有的没的,这次醒来,也没有额外继承一笔高额债务。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收获,看起来利亚姆比他醒得早了许多,餐桌上已经摆了整整一桌子品种各异的吃食,殷勤到让奥斯蒙德下意识怀疑自己的记忆,难不成他们俩昨天已经睡过了?没有啊。
听见他拉开椅子,还在忙碌的利亚姆抬起了头,目光担忧地看向他:“头疼吗?有因为宿醉感觉不舒服吗?我准备了一些解酒汤。”
奥斯蒙德诚实地摇了摇头:“没有。但你为什么做了这么多东西?”
吐司、面包、三明治、甜甜圈、烤羊排,还有饺子...琳琅满目,也一定耗费了许多时间。奥斯蒙德侧头看了一眼钟表,现在才九点半,他到底是几点开始准备的。
利亚姆将饺子收进容器包好,放入冰箱冷冻层:“我明天回纽约,乐队三月份有一场告别演出,需要我提前回去和他们一起训练。”
因为注定没有希望得到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奖,利亚姆也没有了继续在派对上觥筹交错,给自己拉票的任务,所以他可以抽出时间,短暂地回归生活,处理自己的事情。
“尼奇塔先生已经同意了,金球奖后续收到的片约会交到你手上评判。所以我打算在回去之前,给你准备一些吃的。”
消息太过突然,奥斯蒙德忍不住再次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难不成他说了些让利亚姆决定匆匆逃走的话,但是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乐队?哦,我好像记得,和你的大学同学一起组建的乐队是吗?好吧,一路顺风。”
奥斯蒙德的思绪纷乱,利亚姆的说法又有些含糊,以致于奥斯蒙德没能从他的话中提取出关键信息,自然而然地忽略了“纽约”、“三月”的关键性。
金球奖结束以后,他也没有与精力去思考别的事情。
奥斯卡第一轮提名是导演记名投票,第二轮却是三千多名会员集体进行不记名投票,每多打一个电话,就极有可能多出一份机会。
幸运的是,斯皮尔伯格似乎并不认为《夺宝奇兵》能为他带来些许幸运,得到提名以后,他也像利亚姆一样计划放弃,同时,也顺水推舟卖个人情,将他自己的票全部归拢到了他的“投资商”奥斯蒙德身上,包括他的好友,乔治·卢卡斯,以及卢卡斯的朋友,弗朗西斯·科波拉,他们身边的人与交际圈内的朋友,都会把导演票投给奥斯蒙德。
库布里克虽然不像喜欢《多格板箱》那样喜欢《失乐园》,却也及时地伸出了援手,难得地号召了周围的朋友,一个接着一个,给他们打去了电话。
纽约大学电影专业也不想错过这个免费的宣传机会,院长亲自给每一名拥有投票权的校友打去了电话,游说他们将奥斯蒙德·格里菲斯的名字写在导演票上的第一个位置。
投入了新片拍摄工作的马丁·斯科塞斯也没闲着,意大利裔在好莱坞的占比不小,他四处联络朋友,声称,既然第54届奥斯卡没有意大利导演入围,那不如把导演票投给他的学生奥斯蒙德·格里菲斯,要是真能拿到奥斯卡最佳导演,斯科塞斯作为他的老师,也能赚到不少关注,走出去脸上也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