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明明, 道出他们之间, 绝不仅仅是普通的关系, 绝不是没有追求过的关系。
两声哥哥, 虽明面上是有着兄妹之分,但实际上大家都已心知肚明。
话虽没有说尽, 但背后旖旎意味引人深入遐想, 这俩人哪里是兄妹, 许董这是在明目张胆地,调情。
方才那股有意无意在众人面前展示出来的委屈感消散, 许贺沉见好就收, 也不解释,也不再多说, 将这里的安静及尴尬,全部推给喻唯熳去解决, 作为她口是心非的惩罚。
喻唯熳气不过,那股羞人的感觉才将将过去,她又把大衣脱下,雪白肌肤再次裸露,明眸皓齿笑着回答他:“你哪里还需要去整容?这倒也不必。”
她目有所指望向他的头,你该整整的是脑子。
喻唯熳可不想就这么让他得逞:“我还是喜欢由内而外的年轻。”
许贺沉听完,不轻不淡地笑了下,看懂她目光中另一层含义,但一来一往的较量,取胜的一方从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击退的。
他从喻唯熳手中再次拿起那大衣给她披上,靠近时,在她耳边用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听你的,不整,但是你不乖,唯唯,说谎话,鼻子要变长的,这可是你初中的时候告诉我的。”
衣服在身上紧了紧,扣子一粒一粒扣住,是不容她解下的意思。
喻唯熳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还拿她当小孩儿了?许贺沉软硬不吃,仿佛好赖话听不出来,任你各种刺激挑事,他神色仍旧四平八稳,大有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意思。
恰好梁父及时下楼,许贺沉眉目轻松走过去,梁父引他上楼:“我看外面雪下得有些大了,要不咱们就在家里把文件过一遍,再签合同?”
许贺沉:“好。”
……
没人敢再提这一茬,毕竟正主就在楼上。喻唯熳自知抢了不少注意力,她理亏,躲到角落神隐,主动退出这场游戏。
梁韵和清醒几分,重新活跃气氛,焦点转移,一层重归喧闹。
九点许,三楼书房打开,许贺沉与梁家父母一同出门,楼层往下走,酒气愈发浓重。
属实喝得有些多。
许贺沉目光直接投向安静窝在梁韵和身边阻止她喝酒的喻唯熳身上。
身上衣服老老实实裹着,扣子也没解开,这会儿倒是乖了。
他适时出声,语气隐隐担忧:“这群年轻人还挺能喝,这是喝了多少?”
梁母果然上道,上前阻止:“行了行了,喝太多伤身体。”
时间确实不太早了,众人醉意熏熏,起身道别。
外面风雪交加,来的人多多少少都喝了不少酒,只能等着叫代驾。天色也晚,别墅区不好打车,有人提议将喻唯熳捎回去,刚走到门口,许贺沉将车开至她面前。
夜晚深意浓重,雪花簌簌飘落,落在眼睫上瞬间就化作小水滴,喻唯熳揉了揉眼,再睁开时,车窗已经降下,许贺沉沉声道:“上车。”
语气里是不容置喙,不容她拒绝。
喻唯熳还没来得及说话,要送她的朋友一看这情形,识趣说:“我这儿还得等一会儿,太冷了,唯唯你先跟许董走吧。”
天气确实冷,喻唯熳浑身上下好似被风刺透,鼻头冻得有些红,她吸口气,冲朋友道别,葱白手指堪堪碰到车身,许贺沉不知何时,已经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先她一步把门打开,冰凉的指尖触上他温热的掌心。
好似星火燎原。
车门关,暖意瞬间将人包裹。
说了地址,喻唯熳冷静下来仔细复盘,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谈生意,没有明礼跟着,还谈到人家家里来。
她好似明白什么,转头看他,只怕许贺沉这不是来谈生意的,再往深了想想,他是来特意找人的。
红灯,汽车暂时停靠。
喻唯熳语气不是很好:“谈生意,谈到人家家里来了?”
许贺沉转头,淡淡接纳她的目光,不遮不掩,尽是真挚与坦诚,“不谈到人家家里,怎么见你?”
喻唯熳愣住,心中猜想被印证,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吃惊,除此之外,她没想到许贺沉会这么直接,更多的是无措。
后面响起喇叭声,喻唯熳回过神,轻咳了下,渐渐浮起的红意幸亏有这夜色才能遮盖完全,她曲了曲手指,不太自然说:“快走,挡着后面了。”
*
黑色宾利踏着白茫茫一片穿梭在深城街道,不多时,稳稳停靠在出租屋楼下。
小区气氛寂静路灯昏暗,喻唯熳脱下大衣,放至后座。
她是想走。许贺沉按上锁,伸手抓住她手腕:“不准备说声谢谢?”
又来这一套,手腕覆上一层滚烫,喻唯熳心软了瞬:“谢谢你送我回来。”
许贺沉不是很满意:“这么不愿意多待?”
喻唯熳刚要回答,许贺沉又说:“那没办法,锁在我手里。”你若是说不了两句好听的,今天这车就别想下了。
“我今天不是故意说你老。”喻唯熳明白,他这是报仇呢,那话违背本意,也是对过去的一切道别,却没料到道别,别没道成,还把自己绕了进去。
喻唯熳诚恳万分,“许董帅气依旧。”
许贺沉:“是么。”
“那能不能比得上小鲜肉?”
“够不够你喜欢?”
许贺沉哪里在意什么老不老,他在意那句没追过。
他手仍牵着她的,这仿佛抓住的不是手腕,而是喻唯熳任督二脉。
两句话,通过他握着的手腕传至身体每个感官。
如果说他前些日子是有意收敛,那么现在,就是毫不遮盖任何心思,明目张胆,炽热至极。
这还是两人重逢以来,第一次没有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所有犀利都化作柔情,伴随着飘落的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喻唯熳眼中,化在她心里。
黑夜做陪衬,气氛直线飚高,喻唯熳却发觉开不出口。或许是赵琳的潇洒放手给了她启发,又或许是许贺沉不能忽视掉的目光,以至于她被鬼迷了心窍。
于是半推半就,顺着他的话,说了句:“还算可以。”
喻唯熳空着的右手缓缓落在许贺沉右手手腕上,柔软无骨,细嫩滑腻的肌肤触感令他有些恍惚。
抽回手,喻唯熳说:“我回去了。”
……
赵琳最近还没出院,家里只有喻唯熳一个人住,她打着手电筒将钥匙插进锁中,钥匙啪嗒一声,门开。
喻唯熳背身关上门,再转过身,手电筒无意扫过某个位置时,她浑身汗毛倒立。
方坤如寒夜鬼魅,悄无声息坐在对面沙发上,就这么目不转睛盯着她。进去几天,方坤双眼凹陷,整张脸晦暗不堪,唯独眼睛带着些浑浊的亮。
觉出事情不对嗅出危险,喻唯熳往后退了步,摸到门把手上,她稳稳心神,手电筒直直射向方坤的方向,“我警告你,赶紧走,不然我再送你进去一次。”
方坤面无表情,凹陷眼睛更显空洞,他起身:“你试试。”
喻唯熳返身准备跑。
门刚刚打开一个缝,身后一股反作用力重重将门拽回去,而后,喻唯熳被方坤捂住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方坤将她按在地板上,喻唯熳后脑勺着地,脑袋嗡嗡作响。还没来得及反应,方坤压上来,疯了似的撕扯她的衣服,“老子让你多管闲事,你他妈找死!”
喻唯熳本就穿着那件黑色裙子,几乎一扯就能扯下来,方坤摸到满手滑腻,眼底兽性再也藏不住,“穿成这样,不就等着男的弄你?还跟老子装什么傲,我看看过了今晚你他妈还怎么傲!”
她口鼻被死死捂着,拼了命的踢打,指尖深深嵌入方坤作恶的左手上,要撕掉他一块肉,他吃痛,松开嘴,却又在喻唯熳脸上扇了一巴掌。
是濒临死亡的感觉,喻唯熳喘回气,撑着意识去抓方坤的头发。来不及思考,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救救我!”
方坤被扯得头皮发麻,不得已低下头,喻唯熳趁机将腿抽出,猛地往他下身踹去,方坤瞬间倒吸凉气,躺到地上来回翻滚。
喻唯熳一边喊着救命,一边想要起身开门,好不容易摸到锁将门打开,却又再次被站起来的方坤狠狠甩到地上。
无边恐惧和近乎绝望的感觉一齐涌上来,喻唯熳没有力气了。
如果这样,那就去死吧。
下一刻,她身上一轻,模糊的双眼中出现一束光亮,紧接着一件熟悉的大衣将她严严裹住,许贺沉死死抱着她,声音轻柔,抚平一切:“别怕,我来了。”
没什么能比这五个字更能让人心安,喻唯熳一瞬间泪流满面,浑身颤抖抓着许贺沉泣不成声。
她得救了。
刚刚那一脚踹的不轻,方坤一时半会儿起不来,许贺沉看那摊在一团的人,声音凉如极地冰川,“拿哪只手动的她?”
“不说?”
许贺沉拳头砸在方坤身上,理智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腔怒火。
一拳一拳避开要害,但出奇的疼,足以致他于绝地。
眼见方坤气息只剩微毫,奄奄一息,喻唯熳踉踉跄跄,拽住许贺沉胳膊:“够了。”
许贺沉缓过神,收回拳头,以一种绝对的安全感再次将喻唯熳按在怀里。
他才真是要怕死了。
第25章 青梅微甜
明礼及时赶到, 方坤当即被送到警局,来了个看|守所二轮游。
许贺沉没说如何处理,满心满眼护着怀里的人。不说明礼心里也清楚, 他赶到时,喻唯熳裸露在外的巴掌小脸半个都是肿的,白皙皮肤上, 红痕格外清晰, 被许贺沉揽在怀里, 整个人明显是劫后余生。
其余明礼没多看。凭直觉, 倒在地上瘫成一团的这男人,好不了了。
喻唯熳惊魂刚定下来,但仍有些回不过神,许贺沉叫了私人医生来, 他轻拍喻唯熳后背, 轻声细语:“让医生看看?”
说完, 喻唯熳才慢慢反应过来, 他此时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姿势将她揽在怀里。
她红着脸从他怀中起身,方才的恐惧绝望一齐消失, 有的只是周身百分百的安全感。
黑色大衣刚刚露出小半截颈, 喻唯熳忽地反应过来, 她衣服都被撕坏了,若不是她一直紧紧捂着, 估计早就掉下来了。
她起身, 脚腕上轻微刺痛令她倒吸了一口气,“嘶”的一声又坐下。
许贺沉皱眉:“坐着别动, 就在这儿检查。”
喻唯熳看看站在不远处的几个医生,有些不好意思, 轻声道:“我…我回房间换个衣服。”
许贺沉懂了,他没说话,蹲下身子手臂穿过她腿窝,轻易将她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