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响过后,那几个讨论的人,顿时不吱声了。
一个伙计见状,急忙拿着笤帚、簸箕过来,收拾。
要不咋说醉仙楼好呢。
就冲这伙计的机灵劲儿,麻利劲儿,是真好。
等他收好、离开,丁琬跟丁翠兰纷纷起身,打算过去一问究竟。
不想,被丁槐拦住了。
一手按一个,压低声音道:
“他们说的不一定是实情,我出去问问再说。”
丁琬咬唇,心急如焚。
但心里也明白,道听途说跟实情,还是有出入。
可徐致远若是真出了事儿,她不好跟耿氏交代。
一旁丁翠兰很直接,摇头不赞同的说:
“这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儿,咋能是假的?你别拦着,我自己去问,我好好问。”
丁槐不依的摇头,按住她的胳膊,继续劝说:
“您别着急。这些人说的,跟我师父那些朋友讲的,您会信谁?”
一句话,登时让丁翠兰消停了。
丁琬刚要开口,旁边传来一阵声响,接着就看到刚才说话的那几个人,行色匆匆的离开了酒楼。
丁翠兰第一反应就要起身追,刚巧伙计过来上菜,拦住了。
伙计不知道他们刚才发生了啥,把菜放下后,说:
“客官别着急,另外几道菜都做上了,很快就好。您们喝点啥?咱家新到的梨花白,邱家换了当家人的第一批酒,都说好喝的很。”
伙计说的头头是道,可他们此刻哪有心情吃饭、喝酒?
丁翠兰不想听他白话,从腰间掏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道:
“酒就不用了。麻烦你,把我们点的菜,用食盒装好,再装一盆米饭。”
“咋,客官不在这儿吃了?”伙计追问。
丁翠兰点点头,叹口气,又道:
“刚才打碎了一个杯子,这钱富裕的就权当是赔偿杯子的钱。麻烦小哥儿把吃食送去富安巷把头第五家。我们有些事儿,得赶紧回去,不在这边吃了。”
伙计闻言蹙眉,接过银子后顿时又眉开眼笑。
“客官言重了,我们应该做的,应该做的。这太多了,一个茶杯没有那么多钱。”
“没事儿,剩下的就当你们送饭的辛苦钱。”丁翠兰大方的说着。
去县里已经很多次,所以这样的事情,她完全能信手拈来。
伙计见出手这么大方,忙不迭的点头哈腰,道:
“哎哟,谢谢客官。客官您慢走,有啥吩咐您就说,我们能办的一定办。”
说着,热络的把他们送出去。
另一位伙计早就把车赶来,丁槐扶着他们姑侄上车手,扬鞭回去。
打算先把他们送回去,然后再出去打探消息。
谁知马车停下、掏出钥匙,门上竟然没有锁。
丁槐皱眉,不解的把大门推开。
难道师傅在府城呢?
就在他抬头看院子的时候,不想院里正好站了一位鹅黄色衣衫的女子。
背对着他,不知道是干啥来的。
女子听到开门声,本能的转过头,同样打量着丁槐。
“你,你是谁?”丁槐出声问。
心里不停地敲鼓,毕竟师傅跟姑奶奶要成亲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丁翠兰听到丁槐这话,急急忙忙下了车。
动静很大,但却没有让丁琬回神。
想蛟阳县的事情,太过入神了。
脑子里,迸出了好多个“可能”。
丁翠兰下车,看到院子里的女人后,也问了跟丁槐一样的问题——
“你是谁?你在这儿干啥?”
说话间就进了院子,大有一副原配要撕小三的架势。
丁槐缓过神要拦,人已经冲过去了。
就在这时,正房屋门打开,安辰从里面出来,手里拎着个东西,边走边说——
“你说你着急忙慌走啥,东西都……兰儿?你怎么过来了?”
安辰的声音里,透着喜悦。
可丁翠兰此刻一点都听不出来,不住的摇头,指着一旁站着的姑娘,道:
“她是谁?她咋在这儿?”
激动的样子,让安辰心里明白要坏事儿。
几步走上前,拉着她,道:
“你别误会,她不是谁。给你给你,赶紧拿着走。以后……”
话没说完,丁翠兰挣脱开他的手,扭头冲着女子,继续问:
“你到底是谁?你在这儿做啥呢?还有你,给她啥玩意儿啊?你咋回事儿啊?你不是去蛟阳县帮大现了吗?你啥时候回来的?”
此刻的丁翠兰已经在暴走边缘。
相较于她的急躁,那女子就很淡定了。
上下打量一番丁翠兰,嗤笑着道:
“安辰,你这小媳妇儿可不怎么稳重,草木皆兵呢。”
“我草木皆兵?”丁翠兰恼火的剜了她一眼,道,“你咋不说你莫名其妙呢?你是谁?你为啥站在这个院子里,你说——”
女子蹙眉,瞅着张牙舞爪的丁翠兰,缓缓摇头,说:
“安辰,我先走了,你自己管吧,我没义务。”
说完,转身就走。
“不行走——”丁翠兰趁安辰不备,突然发力,挣脱开了他的钳制。
几步跑到女子面前,揽住她的去路,说:
“你不许走,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到底是谁?你为啥站在这儿?”
“我有必要跟你解释吗?”女子高傲的反问。
就在丁翠兰语塞的时候——
“难道没必要吗?她是安辰即将过门的妻子。”
丁琬从车上下来,款款走到跟前。
院子里这么大的动静,若是再“唤醒”不过来她,那可就太不合常理了。
不过看到她,丁琬倒也放松了。
甭管安辰为啥回来,反正这俩人肯定没事儿。
而且,她担心的事情,也终于有个明白人告知了。
走到跟前,微微福身——
“夜莺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夜莺扭头看了眼丁翠兰,又看了看丁琬,叹口气,说:
“成。看在你的面子,我跟她解释一下吧。”
说着转身,瞅着双眼通红的姑娘,惋惜的摇摇头道:
“也就你把他当成个宝儿吧。我看不上他的,你别担心。至于我为啥过来,那肯定是说事儿的。”
丁翠兰这会儿也平静了、理智了。
深吸口气,有些惭愧的侧身行礼,说:
“对不住了叶姑娘,让你看笑话了。”
不管咋地,琬儿对她这么礼遇有加,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情况。
夜莺瞅着她这般,轻笑着道:
“既然这样,咱们进屋吧。我跟你们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