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鸡、鱼、肉,还买了一位农妇的鸡蛋。
足足二百个,她在这边也得住些日子,都不成少。
夏天青菜便宜,但买多了搁不住。
等二人从菜市出来,手里都是东西。
车夫按照先前说好的,在菜市路口等。
见二人过来,赶紧迎上去帮忙拿东西。
安置到车上后,驾车离开。
此时,已经是黄昏。
马车回到富源街的宅院,百灵已经回来了。
碗筷杯盘还有粮食,也都送来了。
丁琬抓紧时间在厨房忙活。
百灵想过去帮忙,可对厨房一窍不通。
说实话,都不如徐永涵。
呆了一会儿,终于认清了自己的位置,转身离开。
丁琬把鱼放在盆里,徐永涵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剪刀,说:
“我收拾,你做旁的。”
时辰不早了,丁琬也没有谦让,点点头应下了。
先把鸡汤炖了,这个时间越久越好。
其余的东西,该切的切,该剁的剁。
等全都弄好后,鱼也收拾干净了。
拿过来在鱼身划几道,动作相当利索。
徐永涵出去抱柴,坐在灶膛旁烧火。
丁琬等锅热放油,豆油放的她心都揪揪。
没法子,时间太赶,来不及炼荤油。
徐永涵听到“滋啦——”声音,笑着说:
“明儿炼油吗?”
“炼!”丁琬点头。
一边兑汁,一边又说:
“这豆油用的我心抽抽,反正也回不去那么早,明儿有的是时间。”
“那油梭子包馅儿吧。馋了。”
丁琬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嗯”了一声,倒也没拒绝。
徐永涵备受鼓舞,高兴的找不到北。
丁琬没理他,把鱼翻面后,继续煎制。
等都定型后,倒入料汁、添水,扣上锅盖。
徐永涵灶下添火,然后又到另一个灶,继续烧。
厨房一共三个大灶,一个小灶。
小灶焖的米饭,开锅有一会儿了,米特有的香味,充斥着厨房。
两个人虽然交流不多,但默契十足。
基本上不用丁琬说什么,她下一步要做的,他都能料准。
饭菜做到一半,萧逸帆拎着食盒来了。
百祥楼的糟鹅跟烧鸡。
这在京城最有名,价格也“美丽”。
丁琬见厨房忙的差不多了,催促着徐永涵过去招待。
总不好让他们俩都在厨房聊天,那样不是待客之道。
萧逸帆有些吃惊,徐永涵就特别高兴。
不管她嘴上说什么,可做出来的事儿,明显是把他当成自己人。
房子正屋,分里外两间。
里屋用来休息,外间用来待客。
热水早就烧好了,徐永涵让萧逸帆坐下后,拿出茶叶沏茶。
萧逸帆瞅着桌上的茶具,笑呵呵地说:
“徐将军对这还是很熟嘛。”
二人不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徐永涵也没有隐瞒。
“自然。日后也是在下的家,早熟悉、晚熟悉都是一样。”
萧逸帆缓缓点头,没有出声。
徐永涵撩袍坐下,也不说话。
两个男人,彼此心知肚明。
徐永涵这人,打小护食。
对自己人还好,外人想都甭想。
更何况萧逸帆是觊觎他女人的男人,没把人打出去,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茶泡差不多了,徐永涵给彼此倒了一盏,然后又晾了一盏。
萧逸帆见状,淡淡的道:
“徐将军跟她可有转机吗?”
徐永涵放下茶壶,说:
“刚才萧大人没看到我们在厨房配合的很融洽?”
“的确融洽。”萧逸帆点头,“不过堂堂巡防营将军下厨房,在下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啊!”
徐永涵嗤笑,撩眼瞟了他一下,说:
“萧大人不用不好意思。徐某是心疼媳妇儿,不忍她一个人忙活。”
这声“媳妇儿”,让萧逸帆有些烦躁。
瞅着优哉游哉喝茶的男人,赌气泼凉水的说:
“徐将军话别说那么满。徐娘子的脾气,萧某也算了解,她若是真的原谅,早就‘昭告天下’,不可能忍到现在。”
徐永涵闻言,丝毫不生气的道:
“随你怎么说。反正这关系,谁也改变不来。容徐某提醒你一句,家中娇妻该接就接吧。别等到真的被逼无奈,你进退两难。”
“若到时暴毙啥的,终究不好!你们大户人家可以三妻四妾,可有些关系,不可以。别到时候伤人性命,得不偿失。”
意有所指的话,萧逸帆了然。
瞅着嘴欠儿的男人,喝口热茶。
这人就是如此,总会给人添堵,不管什么时候。
屋门推开,丁琬跟百灵进来。
豆角炖五花,干烧鱼,鸡汤,蒜蓉小白菜……
八菜两汤,一共十个菜,足足把桌面铺满。
萧逸帆看这样的席面,不禁高兴的道:
“徐娘子还真是体恤在下。这样家常的饭菜,可是好久都没有吃过了呢。”
丁琬把碗筷分过去,坐下说:
“喜欢就多吃。我这些日子不走,你若是想吃,就让常随过来知会一声,我给你做。旁的我做不来,这些东西还可以。”
“那敢情好,萧某就不客气了。”
“你还用客气?这点事儿我应该做的。”丁琬笑着说。
拿着汤碗给他们盛汤,大家也没忌讳,两男两女就围着桌子坐下吃饭。
丁琬把汤碗放在萧逸帆旁边,说:
“蛟阳县的事儿,多谢萧大人帮忙。家父、还有二叔、弟弟等人,如果不是萧大人,还真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会怎样。小妇人感激不尽。”
萧逸帆闻言,看了眼徐永涵,道:
“徐娘子,萧某纠正一下。令尊、二叔和令弟等人,都是徐将军派人照顾着。萧某去的时候,那边已经控制住了。”
萧逸帆是个君子!
该他的功劳,他认!
不该他的,他也不会贸然认领。
丁琬笑着摇摇头,说:
“不管怎样,都要谢谢萧大人。小妇人以汤代酒,恭祝萧大人步步高升,平安顺遂。”
“多谢徐娘子。”萧逸帆端起汤碗,喝了一口。
鸡汤很香,但喝在嘴里,却有些苦涩。
即便知道不可能,即便已经娶正妻,可还是管不住那颗躁动的心。
偏偏这女人说话、办事,全都站在合适的位置,他想肖想都没机会。
反观徐永涵,他的确有底气。
因为她知道是他做的一切,并没有道谢。
呵呵,孰近孰远,还真是分的很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