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徐致远一个纵身,就把丁琬扑倒——
“砰——”
丁琬正好撞到了椅子,疼得她直咧嘴。
一阵热浪袭来,徐致远一边扶她一边问:
“娘,撞哪儿了?疼不疼?我看看。”
焦虑的样子,让丁琬甚是窝心,也有些莫名其妙。
好端端的,扑她作甚。
等她再一看,彻底傻眼。
在她刚刚站过的地方的门上,一根赤羽箭,稳稳扎在了那里。
若是徐致远晚一刻,她此时都没命活。
第三次徘徊生死边缘,她再一次的慌了。
不敢站在窗户前,靠着墙壁,轻抚胸口。
“娘,没事儿了,放心吧。”
孙毅赞许的看着徐致远,佩服的道:
“将军的儿子果然名不虚传,这反应力、行动力,不输军营汉子。”
若是平常,自己孩子被夸,丁琬肯定会谦逊几句。
但此时此刻,她没有。
重重点头,附和着道:
“我儿最佳,最好。”
徐致远被夸的不好意思,把凳子拉出来,扶着她坐下,道:
“娘,有儿子在,肯定不会让您有事儿的。”
孙毅也走上前,安慰着说:
“夫人莫慌,贼人应该不会再袭。将军安插了暗卫,想必已经去抓了。”
丁琬心有余悸的看了眼窗户,心里不停地敲鼓。
最近这段时间,她应该都不敢站在窗前了。
收回视线,瞅着腿打哆嗦的四毛,叹口气,说:
“致远,娘再给你配个会功夫的常随吧。”
“不用的娘,儿子功夫就很好。”
看着这般自信的孩子,丁琬长叹口气。
很快,外面传来“蹬蹬蹬……”的上楼声。
接着,雅间门被敲,几个人推门进来。
一共进来四个,其中一个丁琬认识,是红鹰。
拄着桌子站起身,忙问:
“怎么样,抓到没?”
红鹰点点头,又惋惜的摇摇头。
“什么意思,抓到又跑了?”丁琬猜测。
红鹰走上前,无奈的说:
“死了。被抓的那一刻,我们没来得及阻止,他咬碎牙根藏的毒囊,毒发身亡。”
徐致远倒抽口凉气,惊讶的问:
“真能在牙根处塞东西?那是多大的啊!”
丁琬惊讶,觉得儿子此时此刻的关注点,有些不正常。
红鹰也有些晃神,打量一番徐致远,随后又道:
“初步判断,是月影楼的人。至于其他,一点苗头都没有。你最近出门要小心一些,这三个都给你留下,加上竹叶,应该没事儿。”
“你也知道竹叶?”丁琬惊讶。
竹叶那丫头平日不说话,怎么谁都知道她呢?
红鹰点点头,本能的看了眼楼梯处,道:
“血红手竹叶,江湖闻名。一套火云刀,独步江湖。”
话落,就传来——
“那就多谢夸赞了。”
竹叶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红眼睛的翠珠。
小姑娘一看到丁琬,几步跑到跟前。
很明显,吓坏了。
丁琬心疼的伸手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后背,安慰说: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对不起,下次我一定牢牢牵着你,不再让你丢了。”
翠玉已经没了,翠珠绝不能有事。
小姑娘窝在她的颈窝,不住地摇头,没有说话。
红鹰转头看着竹叶,道:
“不知你那边,可有什么进展?”
“一共四个,全都咬了毒囊,当场毙命。典型月影楼手法。”
丁琬本就害怕,如今一听就更害怕了。
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说:
“我在土庄子,啥事儿都没有,怎么回到府城反而出事儿,他们是在这边蹲守吗?”
“不是。”竹叶摇头。
红鹰想了下,说:
“应该是给你个教训,毕竟那次之后,你过得很安逸。”
这叫什么话?!
丁琬咬唇,不依的道:
“我过得安逸碍着他们事儿了?要不要这么霸道。”
竹叶见她这般,叹口气,说:
“江湖人做法,一向没理可循。夫人放心,属下会保护好腻。”
红鹰闻言点点头,看着竹叶,说:
“他们三个会留下,直至你们上京。此去京城,路上艰险,你费心了。”
“不敢当,应该做的。”竹叶沉稳回应。
红鹰打量一番徐致远,问:
“这就是黑鹰大哥的儿子吗?”
丁琬颔首,冲着徐致远,道:
“致远,这位是你二爹的伙伴,叫叔。”
徐致远抱拳拱手,喊了一声“叔”。
红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不怎么起眼的匕首,说:
“不能白受你这声叔,这个拿着,见面礼。”
徐致远看着稀松平常的匕首,倒也没客气,双手接过、道谢。
丁琬也没拦着,就一把匕首而已,不贵重。
“哎,你们吃饭没?没吃叫些在这用。”
红鹰摇摇头,婉拒说:
“不用,都吃过了。今儿过来,主要是把他们送来给你。有他们还有竹叶,你一会儿该看灯看灯,该干嘛干嘛,不用怕。”
呃……
丁琬抿唇,心有余悸的摇摇头。
哪还有心情继续赏灯?
她此刻只有一个想法,赶紧回家猫起来。
红鹰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笑呵呵的道:
“从京城回来,不是挺大胆的嘛,这会儿怎么还怂了?”
“怂才能保命啊!”丁琬淡淡的道。
想了下,看着徐致远,说:
“你带他们去隔壁要壶茶喝,娘跟你叔有些话要讲。”
“知道了。”徐致远点头,带人出去。
翠珠跟竹叶没有走,就站在屋里伺候。
小二上了壶上好的茶,翠珠接过后倒了两盏。
红鹰靠着椅子,扭头瞅着外面,说:
“那小子是天生习武的料,日后肯定前途无量。”
“承你吉言了。”丁琬谦虚的笑。
红鹰挑眉,有些兴奋的道:
“哎,有没有兴趣让他跟我走?半年,保管半年,给你一个不一样的小汉子!”
丁琬能猜到他的意思,急忙摇头,说:
“不可能!”
自己一点一点带大的孩子,怎么舍得让他去遭“狼窟”的罪。
红鹰见状,戏谑的道:
“看吧,慈母多败儿。”
“你才是呢。”丁琬翻个白眼,气呼呼的道,“他喜欢做啥我都支持,但唯独拼命这个我不能让。”
话说到这儿,眸子里透出淡淡的伤——
“大可哥就这么一根独苗,我不能让他再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