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总觉得他这话还有别的意思，可他也不给她思考的时间，直接把她拽进了服装店里。
有两个年轻姑娘立马围上来，笑眯眯地鞠躬服务。
“我太太需要一件晚礼服，”时醉顿了一下，又补充，“红色的最好。”
两个姑娘立马会意，伸手叫闻清朝那边走。
“女士，今天刚好店里有一件我们的高定礼服样板，酒红色的，太有缘了，您一定要试试这个。”
“是呀，女士长得明艳，穿这种颜色最好了，”小姑娘有点羡慕地说道，“您丈夫可真是体贴，我们这里很少有先生陪着太太来的，都是司机啊闺密什么的陪着来的。”
言下之意，又有钱又肯陪太太的男人太少了。
闻清没接他们的话茬，只是看着试衣镜里的自己。
她第一次见时醉的时候，穿了一件酒红色打底的黑色礼服。
那时候她躲在暗处，只有消防通道的光撒过来，把她的礼服染成一片酒红，那男人就站在她身后，对她说了第一句话。
只是……巧合吧？
这人为什么要选红色？
之前带她去丽晶酒店的时候，不都是白色么？就像她从前在陆家的时候，都是浅色衣服为主。
“好了，夫人，这件礼服太适合你了！”
试衣镜里的自己明艳动人，只是表情看起来十分凝重。
“夫人……不喜欢吗？”
她回过神来，“啊，还好。”
“那我叫您先生进来啦。”
小姑娘一脸高兴地出去叫人，闻清还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在想什么？”
男人忽然出现在她身后，声音低沉的，就像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样。
“时醉，”她忽然开口，“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空气突然像被抽掉了一帧，所有的声音都消失殆尽。
试衣镜里的男人双手插在口袋里，通过镜子在看她的眼睛，闻清没躲也没让，也看着镜子里的他。
两人忽然就这么僵持起来。
直到店里的小姑娘忽然进来，笑盈盈地说：“二位对这衣服满意吗？”
一下子打破了空气里那层凝滞的薄膜。
闻清笑笑，“这要问我先生，满意吗？”
“嗯。”
“我先生满意我就满意，”闻清指指裙子，“就这件吧，麻烦带我先生去刷卡。”
小姑娘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出声，“你们二位感情真好，那这位先生，您跟我来吧？”
那男人没作声，转身跟着那小姑娘出去了。
闻清揪着裙子，站在那盏小小的聚光灯之下，脸上一阵热一阵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姑娘回来叫她，“夫人，您是直接穿走，还是我们给您送过去？”
试衣间的门没有关紧，她透过缝隙，看到外面站着的男人。
“穿走吧。”
说罢她转身朝外走，就这么穿着礼服停在那男人面前，“时先生？”
时醉的表情晦暗，黑眸盯着她的时候，就像是酝酿着风暴的黑色海面，“走吧。”
说罢，他先转身出去，越走越快，直接进了电梯。
闻清的裙摆有一些长，走得很慢。
走到电梯的时候，那男人居然关上了电梯门，自己下去了。
她站在电梯前头眯起眼睛。
不会被她猜准了吧？
她曾经喜欢陆文宴喜欢过十多年，喜欢人这种事情她经验丰富。
这个男人……竟然连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的衣服都记得。
这大概跟她一直都记得……第一次见陆文宴的时候，他扯着校服露出白衬衣的清冷模样。
那个画面她一直都忘不了，甚至现在她不喜欢陆文宴了，也会偶尔做梦梦到。
“叮”
电梯又上来了，刚好停在她面前。
电梯门缓缓打开，时醉还站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