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撇了撇嘴,转回脑袋继续看电影,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陆承宣弯腰从茶几上端过切好的西瓜,喂到她嘴边,“吃吗?”
“吃。”云笙张嘴咬了,“不够甜,我感觉家里的西瓜更甜。”
“还不到季节,要七八月份的才好吃。”陆承宣又喂了一块。
云笙摇了摇头,不要了,有点怅惘,“夏天的西瓜最好吃了,好久没回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
陆承宣自己吃了,“舞团忙吗?”
“忙啊,马上有一场很重要的演出,我是主舞,走不开。”陆承宣的时间还好,她是真的忙,所以来了这边之后就没回过几次家,好在有陆承宣,要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坚持得住,人生地不熟,待再久也不是家。
“那就先顾工作吧,你想云叔叔了?”想家一般就是想爸爸妈妈,云笙也只剩下云峰可以想了。
云笙却摇了摇头,“想杜姨了。”
对于云峰,她不是很想,两人之间有隔阂,虽然过去这么多年,隔阂浅了点,但始终是在的,想到云峰就会想到康倩母女,也就不想他了。
而杜姨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妈妈一样,当然会想念。
“哥哥,你说如果杜姨知道我们,会支持吗?”云笙不是很担心爸爸反对,她更怕杜姨和陆叔叔会反对,杜姨和陆叔叔都是对她有恩的人,当然舍不得两人伤心。
陆承宣的掌心摩挲着云笙的肩,下巴蹭了蹭她的发丝,“你杜姨就差把你的户口改到我们家了,怎么会反对,她要是知道,高兴还来不及,我爸听我妈的,更不会反对。”
杜烟那是恨不得云笙就是她的女儿,拥有一个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儿媳妇,怕是做梦也要笑醒了,以后家里就是大和谐,哪会有什么婆媳矛盾。
至于陆章,他早就知道陆承宣的心思,所以才会狠狠地用云笙拿捏住陆承宣,既然用云笙拿捏陆承宣,那就说明不会反对。
倒是云峰,陆承宣觉得他未必很愿意,云峰对陆承宣是有敌意在的,从小云笙就亲近陆承宣超过云峰,云峰和康倩的事发生后,云笙和云峰一点也不像是父女,怕是对陆承宣,云峰也有醋意。
但这不重要,只要笙笙满意他,其他人都不是问题。
云笙顺势靠在他怀里,“最好是这样,我可不想杜姨和陆叔伤心。”
“啧,你这话说的,”陆承宣别过脸,视线紧锁着她的小脸,“要是他们反对,你就不要我了?”
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不是滋味呢?
“咳,”云笙咬了咬唇,“没有的事。”
倒也不至于,只是反对的话,云笙会难为情,她不想“恩将仇报”。
陆承宣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脑瓜子,“别胡思乱想,你要是担心,我现在和爸妈说,看看他们是反对还是同意。”
要是现在和他们说,陆承宣保证老妈会特别高兴的同时将他骂一顿,心这么急,云笙才成年就哄回了家,老爸又会说他没出息了。
快乐都是他们的,挨骂是他的。
“不要。”云笙伸手攥住他的袖口,可怜兮兮的眨巴着大眼睛,“你答应了我先不说的。”
陆承宣点了点头,“可以不说,看在我这么听话的份上,笙笙要不要奖励我一下?”
他的头低了点,两人凑的极近,云笙总觉得眨眨眼睫毛就会扫在他的脸上,近到能看清楚他眼睛里的血丝。
云笙忐忑的咽了口口水,“奖励什么?”
放大版的陆承宣简直就是颜值暴击,她因为学舞,经历比同龄人丰富很多,也比同龄人见过更多的人,形形色色的帅哥也有不少,可是从来没有一个比陆承宣更好看,陆承宣在她心里一直是第一好看的人。
陆承宣压低了嗓音,带着一□□哄,“笙笙,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云笙的瞳孔猛地放大,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小兔子,如果她有耳朵,此刻一定竖的高高的,随时准备后退逃跑。
云笙的牙齿咬住了舌尖,传来丝丝的痛意,拉回了她的神思,“哥哥,我……”
她没准备好,有点被吓到,她活了十八年,到了今天才开了一点点的窍,突然说要亲一下,是像电影里一样吗?她很忐忑。
可是看着陆承宣黑沉沉的眸子,饱含期待,她好像又拒绝不出口,她是哥哥的未婚妻诶,怎么能连亲一下这样的小要求都拒绝,是不是太冷漠了。
云笙粉白的指尖掐住了裙摆,心口砰砰砰的跳着,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电影一幕幕的放着,却丝毫没有影响两人。
好似过去很久,就在云笙突破心理防线,想要点头的时候,陆承宣却噗呲一声笑了,捏了捏她的脸蛋,“好了,吓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坏人,不亲不亲,别把我们笙笙吓坏了。”
云笙傻乎乎的看着他的笑容,皱了皱眉,回过神来小手推了他一下,控诉道:“你逗我玩。”
“哈哈哈,没有逗你,是真想亲,可是笙笙不答应啊,我也只能放弃了。”陆承宣握住她的小手,“是不是吓坏了,好像听见了心跳声。”
云笙撇开脑袋,气鼓鼓的哼了一声,“才没有。”
哥哥坏死了,居然吓唬她,天知道她脑子里天人交战,打了几个回合,她都要妥协了的。
陆承宣弯腰凑过去,下巴靠在她的肩上,“还说没有,嘴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云笙伸手想推开他的下巴,但她没回头,全凭感觉,手一个不准,指尖戳到了陆承宣的唇间,温热的,柔软的,触感好好,云笙懵住了。
陆承宣也愣了下,随后笑声从胸腔里溢出来,顺势而为,亲了亲她的指尖,“亲手也好。”
“我不是故意的。”云笙的指尖颤抖了下,迅速缩了回来,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这只手,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该打!
陆承宣舔了舔唇瓣,揶揄道:“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再给我亲一下。”
“哥哥不许欺负我。”云笙扁着小嘴嘟囔了声,脸上刚才喝了酒的热度本来散的差不多,结果又涨红了,比刚才喝了酒还红。
说好一起学习谈恋爱的,可是哥哥这样一点也不像是初学,总觉得自己好被动,哥哥这是犯规。
“哈哈哈,谁敢欺负我们笙笙啊。”陆承宣摸了摸她的脑袋,满脸宠溺笑意,“电影不怎么好看,早点去洗漱休息吧,难得今天可以早点睡觉。”
云笙点了点头,她也确实不想看了,再看下去不知道等一下又要被怎么“欺负”。
“明天想吃什么早点?”陆承宣松开手。
“除了面包都可以。”来到这里,平常她住舞团,舞团里的早餐,大多都是面包,吃到她不想看见面包了。
只有偶尔回这里住,陆承宣会做饺子、馄饨、面条等等各式各样的早餐,她才觉得活过来了。
“那吃葱油面怎么样?”
“好呀,那我去洗澡睡觉了。”
“去吧,我工作会。”陆承宣关了电视,拿过电脑。
云笙走到卧房门口,拧开门把手,回过头看了一眼,陆承宣已经在专注工作了,因为看电脑的缘故带了一副无框眼镜,专心工作的男人真的很帅。
不过想到刚才老是逗她又有点气呼呼,哥哥变坏了。
两人之间她好像完全失去了主动权,被哥哥带着跑,她得想个办法拿回点主动权。
第22章
云笙回屋洗澡, 从浴室出来,忽然有点口渴, 想出去喝水。
拉开柜门,想找件睡衣换上,她的手已经去拿那件粉色的小兔子睡衣了,结果视线扫到了最边上那件黑色睡裙。
想到刚才自己被哥哥逗的无地自容,完全占据不了主动权,她是不是也该主动一点,别老是被哥哥牵着鼻子走。
说好一起学着谈恋爱,她也不能差太多呀。
这样一想,云笙把兔子睡衣放了回去,拿了那件睡裙换上, 她是成年人了, 要大胆一点,再说了,长大了嘛,肯定要换换风格呀。
站在镜子前还有点小害羞, 这件睡裙是之前和吕涵一起去逛街的时候买的,裙子到膝盖上方一点,胸前、袖口、裙摆都带了一圈蕾丝花边, 本来很可爱, 可是因为是黑色的, 所以带点小性感。
她的睡衣大多都是可爱型, 吕涵买睡衣时她在睡衣店看的眼花缭乱, 本来没打算买, 吕涵非说这件好看, 衬她肤色, 半推半就买下来了。
可能是因为在舞团里她最小,她又不想总被人照顾,所以想让自己变得成熟一点,这件睡衣就有点轻熟风,介于可爱与成熟之间,她能接受得了。
可是要穿出门,穿给哥哥看,就需要极大的勇气,她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还在犹豫,万一哥哥不喜欢怎么办?
她记得当时买睡衣的时候吕涵说了一句男人都喜欢这样的风格,可是她没试过这样穿,会不会有点出格啊?
云笙想了一会,深吸口气,不怕,只是一件衣睡裙而已,又不是比基尼,怕什么。
她拧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结果云笙纠结了半天,陆承宣却完全没看见,他戴着耳机在忙工作,没听见她的动静。
云笙皱了皱鼻尖,捧着水杯走了过去,坐到陆承宣旁边,“哥哥。”
“嗯?”陆承宣拉下一只耳机看向她,只一眼,就让他眯起了眼,“什么时候买了件这么漂亮的裙子。”
她洗了澡,头发散下挽在耳后,发尾半湿垂在后背,陆承宣的视线里,她那一截白皙的天鹅颈格外显眼,笙笙的脖颈修长,长脖颈也是学芭蕾舞的优势之一。
两人靠的挺近,云笙身上有丝丝牛奶沐浴露的香气,因为小时候杜烟喜欢给她用牛奶味的沐浴露,所以这么些年一直用的这个香气,香气很淡,如果不是靠的太近是闻不出来的。
可现在陆承宣的感官被调动了起来,好像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在感受她身上的牛奶香气。
他记得之前杜烟说过一句话——还是女儿好啊,一样的沐浴露用在笙笙身上多香啊,怎么你和小洲用就完全没香气。
那时他还不懂,觉得没什么区别,现在却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
细腻的牛奶香,再加上一点笙笙身上独有的气息,就构筑成了这独一无二的香气,萦绕在鼻端。
云笙强自镇定的挽了下头发,装作若无其事,“就之前买的,好看吗?”
“好看,就是现在天气还有点冷,晚上穿这个睡会不会冷?”陆承宣看她露在外边莹白的胳膊,还有修长笔直的双腿,不免担心,“还是穿长衣长裤方便,不容易感冒。”
这边的温度没有宁城高,六月的宁城已经入夏了,这边睡到半夜还挺凉,他还在盖厚被子。
云笙被这句话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陆承宣,皱着清秀的眉,“就这样?”
为什么他的反应和她预想的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呢?
她可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穿了一件有点点性感的睡裙呀,哥哥却只关心她冷不冷,可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啊。
“怎么了?”陆承宣狐疑的看着云笙,没搞清楚她的意思,裙子已经夸了好看,没夸到点子上吗?
云笙深吸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没事,我去睡了。”
算了,她穿这件睡裙就已经需要极大的勇气了,哪里还有勇气去暗示他,还是算了,她打退堂鼓了。
哥哥怎么回事嘛,为什么有时候那么聪明,有时候又那么笨。
陆承宣从这句“没事”里敏锐的察觉了“有事”,在她起身的时候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回了沙发上,“笙笙,你不高兴了?”
云笙低着头,摇了摇,“没有啊,去睡觉啦,你也早点休息。”
陆承宣要是信了她的话就不是陆承宣了,低头看着她白净的小脸,似乎带着几分沮丧,指甲掐着裙摆,还有点怨气。
“我们的笙笙怎么不高兴了,和哥哥说说,哥哥哪里做的不对了?”陆承宣放下腿上的文件,指腹揉了揉云笙扁着的小嘴。
云笙幽怨的小眼神扫了他一眼,“你就没发现我有点不一样嘛?”
真笨!还要人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