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在聂野的安抚中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醒来时聂野躺在她旁边，仰头看向聂野硬朗的眉眼。
聂野睡着了。
“哥哥。”
慕念的声音有些沙哑，刚出声她就察觉不对了，没一会儿她察觉到自己喉咙有些干涩，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这么一说话，有些气短，喉咙一痒，慕念咳了几声。
聂野被慕念一叫就醒过来了，他并未睡熟，见慕念咳得厉害，他忙坐起身，顺势扶起慕念，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过了好一会儿，慕念才不再咳嗽。
“哥哥，我渴，想喝水。”慕念看向聂野，一双眼睛都红润润的，怪惹人心疼。
聂野心一揪，今天慕念淋了雨，又被蛇给吓晕了，刚才睡觉时还做了噩梦，现在又有些低烧，整个人楚楚可怜，实在叫他心疼坏了。
都是他的错，是他疏忽大意，留她一个人在家，害她一个人跑来果园找他，从看到慕念淋着雨倒在小路上那一刻起，聂野就一直在自责。
他忙起身端来水喂给慕念，小心翼翼地问她:“慕念，还要不要再喝一点？”
慕念摇摇头，小脸有些惨白，嘴唇也干裂了，她抿抿嘴唇，见聂野对她这样无微不至的关心，心里就更加酸涩起来。
她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怎么想的，真到了面对聂野的时候，想摊牌的勇气便瞬间消失不见了。
聂野怎么能对她这样好呢？就和当初带她回家的慕震林一样。
两个男人都会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及时出现，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时候给予她毫无保留的安慰和关心。
如果真的向聂野坦白，聂野会伤心的吧？伤害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她现在做得出这种事儿吗？
慕念此时只觉得进退两难，既害怕聂野伤心，又害怕慕震林因为她捉弄聂野的事责怪她。
“慕念？”聂野见慕念陷入沉思，疑惑之余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盯着慕念唤她一声，“你是不是刚才被蛇吓坏了？”
慕念还是抿着嘴唇，还是只会摇头。
聂野急坏了，但对慕念又无计可施，他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把慕念拥进怀里，他心脏砰砰狂跳，楞楞地开始了狂轰滥炸的道歉。
“慕念，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怎么这么蠢，怎么就没考虑到，万一你想来果园找我，你不知道路。”
“都是我的错，害你今天被雨淋，害你被蛇吓，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慕念下巴搁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脑袋有些发懵，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明明心里在想:犯错的人是我啊。可话一出口，就成了责怪，“都怪哥哥。”
她声音有气无力的，软绵绵的，发着烧，说话更加娇弱。
聂野一听她发话，认错就认得更积极了。
聂野真是傻大个，慕念此时想。想着想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她搂紧聂野的背，往他怀里缩了缩，说:“我要罚你，罚你永远都不许生我的气。”
分明是在讨饶，却还是理直气壮地命令别人，慕念想，她确实是个坏人，是个对聂野好坏好坏的人。
因为聂野根本不会怪她，她比谁都清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