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未然黑了脸,下意识想踹他一脚:“你胡说什么!”
“呦,还护起食来了。”谷成真不停啧啧,又说:“我决定了,以后他的酒水全免。你记得每天过来的时候把他也带来,我有预感,他会成为本店飞黄腾达的法宝!”
徐未然:“……”
回家的时候她试着跟邢况提起去茗山的事。
“你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吗?”她抓着身前的安全带,手指在上面抠了抠:“不去应该不太好吧。”
邢况倒是无所谓,并不是因为李章的原因才不想过去,而是因为徐未然。
“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他说:“你跟我一起去,我会考虑。”
徐未然再多劝他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入冬后时间开始变得很快,时间也越来越紧张起来,班里的闲聊声慢慢变小,每个人都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去。
放寒假前最后一次考试,徐未然拿到了自己的成绩单。
因为重新开始打工的原因,她的成绩又一次地受到了影响,只考到了年级第二十七名。
她想知道邢况考到了多少名,但是并不想直接问他。
直到刷贴吧的时候,她看到了其中一条热帖。
“重磅消息,今年登顶高三全年级第一宝座的人竟然是多次考倒数第一的邢况!!!”
徐未然点进去,已经有很多人在里面土拨鼠尖叫,大部分都在感叹邢况原来不是战五渣,而是隐藏极深的学神。
另一部分人却在怀疑这次考试的公正性,信誓旦旦地说肯定是学校给邢况泄了题。
很多人针对这些说法进行了反驳:
[楼上的,一看你头像就知道是恶臭男。你自己比不过邢况就抹黑他,可真是好大的脸呢!]
[同意,邢况就是比你们这些恶臭男有本事,你们再怎么酸鸡跳脚也没用,邢况还是比你们强!]
[还说什么学校泄题,真是笑死人了,邢况考倒数第一是因为他根本就没参加考试好吗,明明成绩超好可从来不以学神自居,这还不能证明他对成绩其实根本就不care吗?真正care暗自牙酸的人其实就是你们这些恶臭男!]
[你们这些女人一口一个恶臭男,以后可千万别找其他男人,就去找邢况一个好了,让他收后宫把你们全收了,看看他要不要你们!一个个的傻逼女人!]
[不愧是蝻人,一张嘴就恶臭熏天,祝你们往后余生孤独终老千万不要被女人连累。]
一场骂战越来越厉害,最后这些帖子被管理员进行了删除处理。
徐未然想到以前的事,越来越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刚开始的时候,她确实以为邢况成绩不好,想认真帮他辅导功课,还煞有介事地给他讲题。是在后来一段时间后,才发现他隐藏的学神属性。
简直要笑掉大牙了。
她把头埋进被子里,懊恼地敲了敲脑壳。
所以她的猜想没有错,邢况并不是成绩不好,而是他从来没有把成绩放在眼里过。
一直以来,他都暗自颓废,假装无能地生活着。
第1章 ??夏蝉
放寒假没几天,钱蒙联系过徐未然很多次,想让她跟着一起去茗山。
“我从李章那里听说了,”钱蒙在电话里告诉她:“邢况当初会休学,好像跟他妈妈的死有关。”
“费阿姨就葬在离茗山不远的墓地,除了刚入葬那年邢况去看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再也没有去拜祭过了。”
“每年费阿姨祭日的时候,只有费家那些人会过去。我们就想着,趁这次机会,让邢况去墓园一趟,要是能打开心结就更好了。”
“所以你要是能跟着我们一块去的话,邢况他也会去的。他平时谁的话也不听,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的话他是会听的。”
出发的那天京城里下了雪,树上落了层厚厚的雪花,一片冰雪琉璃世界。
徐未然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看,钱蒙正在下面等着。
她把行李箱拖出来,因为怕冷,脖子上围了条厚厚的围巾,头上戴了个毛线帽,脚上踩了双杏色雪地靴。
钱蒙在车里坐着,就见一个穿得像小企鹅的可爱少女从楼道里出来,一张精致的小脸有一半都埋在围巾下。
钱蒙暗暗赞叹了声,差不多明白为什么邢况和李章都会对她有意思。
这么软萌又漂亮,确实谁也顶不住啊。
开车到了东湖那边,钱蒙降下车窗。
邢况原本只想把他们打发走,却看见在副驾驶座上,乖乖巧巧地坐着一个女生。
车子后座上是李章,田垒和毕宇航几个男生。
她跟那么多男生坐在同一辆车里。
邢况心里不爽,过了两秒,叫她:“徐未然。”
徐未然抬头看他。
“谁让你来的?”他语气生冷,看上去有点儿不大高兴。
徐未然小声解释:“我自己要来的。”
因为她这句话,邢况眉心有所舒展。
他警告似的看了眼后座上的李章,过来把她这边的车门打开:“下来。”
外面的风雪透过来,徐未然有些冷地缩了缩脖子,从车上下去。
钱蒙担心地叫:“况哥。”
邢况:“收拾行李。”
钱蒙:“那我们在外面等你啊。”
邢况拉开门,把徐未然塞进屋。
屋里暖气很足,徐未然不再那么冷了。她把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小巧精致的下巴。
感觉到邢况走到了她身边。
她抬起头看他:“你不想我去吗?”
邢况一向无所谓惯了,就算是真的去了,对他也没什么大的影响。
“你想去?”他问。
徐未然违心地点头:“那边有很大的滑雪场。”过了会儿,又补充:“而且是钱蒙家的产业,钱蒙说可以免费请同学玩。”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尽量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兴奋点儿:“有这种好事当然是要去的啊。”
邢况被她逗笑,忍不住在她粉嘟嘟的脸上捏了捏:“行。”
他让她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给她倒了杯温水送到她手里:“我去收拾东西,你先坐会儿。”
徐未然乖乖地应。
李章在外头等得心焦。
“怎么还不出来,”他简直烦得不行:“这都多久了!邢况不会是对她干什么坏事呢吧。”
他想下车,钱蒙眼疾手快地锁了车门,提醒他:“你都想什么呢,况哥是那种人吗?”
李章发酸地笑:“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那种人?一个温温软软的小姑娘在屋里,谁能不禽兽?”
钱蒙:“我看也就你禽兽。”
田垒伸长胳膊搂住李章,劝他:“行了,咱们不都说好了,这次出去玩,你得找机会跟邢况和好,别磨磨叽叽的跟个大姑娘似的,为点儿小事真伤了兄弟感情。”
李章:“徐未然是小事吗?”
田垒:“那也是你先犯浑的,你想想你干的什么事儿,有你这么欺负一小姑娘的吗。她的钱全被你跟俞小公主给挥霍光了,好不容易找个糊口的工作,还被你给宣传了出去,让学校的人都去霸凌她。”
毕宇航接口:“李章,你可真是比小学生都幼稚。小学生都知道要欺负自己喜欢的女生,顶多也就是揪揪人头发。你可倒好,差点儿把人名声给毁了。你说邢况该不该打你?打你是不是轻了?”
李章其实也有点儿后悔,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那一步。如果不是邢况及时出手,封锁掉了帖子,事态会更加难以控制。
可是再见到徐未然,她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对他的不满,只是拿他当隐形人一样,他想道歉都找不到机会。
邢况带着徐未然从屋里出来,把徐未然塞进车里。
李章见机赶紧跑过来,咳了两声,讨好地说:“况哥,钱萌萌那车太挤了,我坐你这辆吧。”
没等邢况说什么,他已经拉开了后车门。
座位上放着几个大大小小的盒子,李章咦了声,伸手去拿:“这些是什么?”
徐未然也好奇地扭头看。
这些东西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在了,她曾问过一次,邢况只说这些是李章和钱蒙他们买的东西,暂时放在车里。
可下一刻,李章晃了晃盒子,又打开看了看,奇道:“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根本就是些空盒子嘛。况哥你也真是,放这么多空盒子在车上干什么,白白占地方。”
邢况没有来得及阻止。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
徐未然的手紧抓着安全带。
她慢慢想了起来,在刚开始的时候,每次坐邢况的车,她都是主动坐在后排的位置。
后来后排的座椅上就出现了这些东西,她只能自动自发地坐在前面副驾驶上。
她有点儿不敢去看邢况的表情,无声地转回身,咬着唇。
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因为她,他才会做出这么幼稚的、完全不像他性格的事。
但潜意识里觉得。
确实是因为她。
李章已经把空盒子全都拿了下去,自来熟地往后面一坐。
另一辆车里,毕宇航的女朋友毛丽丽也跑了下来,软着嗓子对邢况说:“邢况哥哥,我那辆车也有点儿挤,坐你这辆吧。”
说完已经钻进车里。
毕宇航追着自己女朋友过来,嬉皮笑脸地说:“丽丽,我跟你挤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