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依儿和陶玉娴双双落水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昭陵王府。
得知此事后,隋媖贞立刻对张福下令,“传哀家懿旨,宣御医前来见哀家!”
张福回道,“太皇太妃,您不用如此着急,王爷在王妃身边,王妃应该不会有事的。”
隋媖贞面带愠怒,斥道,“谁说哀家担心她了?哀家巴不得她死呢!哀家宣御医,是想让御医去陶府看看娴儿怎么样了!”
张福赶紧低下头,“是,奴才这就去。”
等他一走,隋媖贞冷着脸在房里走来走去。
这古依儿仗着昭陵王宠爱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实在是可恶又可恨!
偏偏昭陵王把她护得紧,别说教训她,就是说她两句都没机会。
眼下,娴儿被她害得性命垂危,再这般纵容下去,只怕她还会踩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来人!”想到什么,她突然朝门外喝道。
“太皇太妃有何吩咐?”一名年轻的太监在门口躬身问道。
“去打听打听,看那古依儿死了没有!”
她不死,真是天理难容!
就算侥幸让她活下来,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何况现在她生死未卜,此时不动手,还待何时?
…。
古奎忠走后,得知姬百洌敲了他一笔名贵药材,古依儿都快笑趴了。
“王爷,我说你怎么这么有才啊,那千年人参好找,可那万年灵芝,你让他去哪弄?”
“本王已明明白白告诉他,本王知道哪里有名贵药材,他若不便寻找,本王可以代他找来。”
“哈哈……你干嘛不直接说让他给银子?”
看她笑得直不起腰,就差捧着肚子在床上打滚了,姬百洌一把将她搂到怀里,抵着她额头笑问道,“你说我们该收他多少银子?”
“那得看你了,我又不知道物价是多少。”古依儿乐得合不拢嘴。
她不用问都知道古奎忠脸色一定很难看,真是后悔没出去。
她是真没想到,他会这样去讹古奎忠,还讹得理直气壮。
古奎忠之所以认回她这个女儿,就是冲着姬百洌身份去的,结果他没从姬百洌身上捞到什么好处,反而让姬百洌一次又一次的搬他的家产。
光是想想,她都替古奎忠肉疼。
她笑得如花儿般绽放,姬百洌勾着薄唇,眸光闪烁着黠色,突然问道,“我们是否该接着之前的……继续施针?”
闻言,古依儿微微一怔,接着就想推开他逃掉。
结果人家早有准备,薄唇压在她唇上的瞬间带着她滚到了床里。
她‘呜呜咽咽’的拍了他几下就停止了反抗。
他们是晌午出门的,先是酒宴,再是古召紫服毒,接着送古召紫回家,然后落水,从太师府回来,天都黑了。
猜到今日会有人跑来芙蓉居,所以也没早早入睡。
果然让他们等来了杜家和陶家的人。
这会儿把他们送走,夜都入深了,平日里这个时候,她已经被他折腾了一两回了……
…
翌日
古依儿在睡梦中被身旁的男人惊醒。
她以为是他起床,没想到一睁开眼就看到他铁青着一张脸重返被窝。
“怎么了?”她揉着眼睛惺忪问道。
因为对外宣称她伤得很厉害,所以最近几日她都不会出去,深知这一点,昨晚这家伙是没完没了的索要,加上中途吃东西补充体力以及洗澡,天都快亮了他才放过她。
看看外面天色,应该还没到午时,她自然没睡饱。
“母妃派人送来名贵药材,说是给你补身用。”
“她对我这么好?”古依儿瞬间清醒了大半。
“本王都不信,你信?”姬百洌不满的反问。
“呵呵!”听他如此说话,她忍不住干笑起来。
见他心情很受影响,她收起笑,认真道,“如果她只是来送药材的,那说明她没安坏心,毕竟是你母妃,咱们也得领这个情,你说是不是?”
“你就知道她安了好心?”姬百洌再次冷着脸反问。
“反正她也没说,你就当她好心呗。”她朝他怀里拱了拱,枕着他肩膀,又有了困意,“我身上好酸,你陪我再睡一觉,等睡饱了我们再谈她,好吗?”
“嗯。”
听到她软绵绵的娇声,姬百洌俊脸上这才有了温度。特别是看着她合上眼安静又甜美的睡颜,他唇角忍不住上扬。
将手臂收紧,低下薄唇在她白皙的额头上轻啄了一下。
然后才闭上眼与她一起补眠。
这一觉他们睡到午后才醒。
洗漱完,红桃才告诉他们,小皇帝和沈衍已经来了半个时辰了。
因为先前被打扰姬百洌了气,所以红桃没敢来报。
好在姬宁昶也懂事,他们睡他们的,他就和沈衍在院子里摆上棋盘下棋。
他不紧张她的情况,古依儿也大概猜到了,肯定是昨天晋山送杜青缘去天牢的时候把她的情况都向这位小皇上禀报过了。
而沈衍能与他同来,再一次证明她昨天帮沈衍是帮对了的。
这小皇上对沈衍是比较看重和信任的。
没再有其他人,她简单收拾了一番就跟姬百洌去了花园见他们。
“婶婶!”见到她出来,姬宁昶立刻撇下下了一半的棋局,跑到她跟前拉着她手腕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绷着小脸问道,“婶婶,你是不是受伤了,怎么走路落脚无力?”
“我……”古依儿瞬间被他的话给问住。
“咳咳!”棋盘边的沈衍莫名干咳,他没有过多打量古依儿,但却含笑的看向姬百洌。
姬百洌紧抿着薄唇,板着脸朝小家伙道,“你婶婶落水又不是玩水,能不受伤吗?”
古依儿僵硬的挤出笑,尴尬得都想找个地缝钻了。
她昨晚绷了一晚的脚指头,走路能正常才怪。
姬宁昶信以为真,咬着牙恨道,“这陶玉娴真是该死,竟敢算计朕婶婶,回头朕一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他说话的时候,古依儿从他眼仁儿中清楚的看到杀气,怕他冲动,赶紧道,“我这点伤不碍事的,昨天在水里我已经整过她了,也算报了仇。皇上,你就不要再担心了,好吗?”
昨天晚上陶锦良来的时候已经把事部解决了。
虽然在明面上没有惩罚陶玉娴,但是陶玉娴的情况比挨板子还严重,这种让她作茧自缚的结果她可是满意极了。
如果这小家伙再出手,反倒会让他们夫妻俩显得过分了。
毕竟推她入水的不是陶玉娴。
“婶婶,你不知道,我除了担心你,我还有气呢!昨晚太皇太妃派人进宫宣御医,说是要派御医去陶府救治那陶玉娴,我气得都想出宫找太皇太妃理论了。那么卑鄙的人,我没杀她已经是看在陶锦良的面子上,可她有何德何能,竟让御医去给她医治?”
古依儿惊讶的朝姬百洌看去。
姬百洌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姬宁昶接着道,“婶婶,想着天太晚了,就没派人来打扰你们。而且我已经找借口把太皇太妃的人给打了。”
“你是怎么打的?”古依儿好奇的脱口问道。
“太皇太妃不是要御医吗?我就来个大半夜闹肚子疼,那些御医守了我一夜,哪都不敢去。今早我还免了朝,补了瞌睡后背了一会儿书,想着还没有来看你,所以不到晌午就来了。”
“呵呵!”看着他那得意儿的小样儿,古依儿忍俊不禁。想到什么,她赶紧问道,“那你们用过午膳没有?我这就让红桃准备去。”
“婶婶,我和太傅已经用过了,你就别忙了。瞧你走路都不利索,我看你还是回房歇着吧。我出来没别的事,就是想看看你,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姬宁昶赶紧拉住她。
“婶婶真的没事。”古依儿赶紧向他保证,让他一个孩子为她提心吊胆,心中怪愧疚的。
“对了,王叔、婶婶,那杜青缘你们交给我,有何打算呀?昨日晋山送她去天牢,也没说清楚你们想做何,我想你们一定还有别的安排。”姬宁昶认真问道。
对他的聪明劲儿,古依儿不得不服。
难怪他王叔现在都很少去早朝了,这小家伙又聪明又有主见,与其守着他还不如让他自己挥自己的能力,就算有纰漏的地方,他还把审着奏折,一样可以监管到位。
不过提到杜青缘,古依儿忍不住朝不远处的沈衍看去。
她眼神看着像打量,但眼珠滴溜溜转着,如同在算计着什么似的,一时把沈衍看得后颈莫名凉。
“王妃有何吩咐?”无法理解她怪异的眼神,他只能开口询问。
“沈太傅,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你欠着杜青缘一个人情。”古依儿一脸微笑。
不认真去想,还真是没现,杜青缘昨日竟帮了他们不少的忙。
“沈某欠她人情?”沈衍紧蹙两眉,完不明白她这话的来由。
“这事我本打算不说的,可杜青缘现在需要别人帮忙,看在她身世可怜的份上,我觉得就算帮不了忙,也该把欠她的还给她。而沈太傅欠她的人情还不小,若是不还的话,我怕你将来得知真相会良心不安。”
看着她眼中黠色的笑意,沈衍不但紧蹙浓眉,碧波般温润的眼眸中还多了一丝戒备。
总觉得自己要染上什么麻烦……
“婶婶,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太傅与那杜青缘又不熟悉,怎么就欠上杜青缘人情了?”姬宁昶忍不住问道,既不解,又满满的好奇。
“皇上,昨日沈太傅被古召紫讹上,差点闹出有损沈太傅名声的事,你应该是知道的。后来我想到办法帮沈太傅解决麻烦,就打算去帮他找一件女子的随身物品,谁知道在花园里捡到了一张手绢,我就给沈太傅拿去让他‘挡灾’了。当沈太傅把手绢拿出来时,我看到杜青缘脸色极其不正常,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张手绢应该是她的。她和陶玉娴之前就去过古召紫的房里,在附近落下手绢也是极有可能的。你说,她无意中帮了沈太傅这么大一个忙,沈太傅不该谢谢人家吗?”
“这……”姬宁昶缓缓的转头看向沈衍。
而沈衍的脸就跟调色盘一样,一下白一下红,两眼瞪得跟铜铃似的。
“你别瞪我,我可不是故意的,都是后来看杜青缘的神色我才现不对劲儿的,可是那时我也只能将错就错了。”古依儿赶紧解释道,并移动脚步往姬百洌身后躲。
她突然间觉得杜青缘是善良的。
如果昨天她在沈衍说起意中人的时候站出来指认手绢是他的,那沈衍即便摆脱了古召紫,也要跳进另一个深坑里,而且还是他自己挖的坑。
然而,杜青缘却什么都没说。
说她善良,就是善良在这个地方。
她在家的处境已经威胁到她下半辈子的幸福了,也是为了摆脱家里给她安排的婚事,她才讨好古召紫的。
而昨天那么好的一个机会,她竟然没有抓住。
要知道,如果她昨天开口,就算沈衍不会娶她,也必须为她的名节负上一定的责任,到时候她以这个做条件去要求沈衍帮她摆脱家人安排的婚事,沈衍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堂堂的太傅,怎么也比古召紫更有利用价值吧?
“婶婶,你确定那手绢是杜青缘的?”见沈衍如此吓人的神色,姬宁昶赶紧帮着确认。
“这个……皇上,要不你还是去问她自己吧,反正她现在在天牢里。”古依儿一边回着一边偷偷拉扯姬百洌的衣袖。
这家伙,只顾着笑,都不帮她!
“咳咳!”姬百洌轻咳了一声后,朝沈衍抬了抬下巴,“去确认一下也好,若手绢真是她的,向她解释清楚,相信她会理解的。如果遮着掩着,反而会让她误以为你真对她有那种心思。”
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沈衍神色逐渐恢复。
“那我去大牢见见她。”说完,他没有多留,沉着脸果断的朝大门外走去。
“太傅……”姬宁昶想唤住他,可人走得飞快,他只能皱着小眉头表示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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