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仞忽然眼神一亮,“老头,你这凌云寺近来可有什么人来往频繁?”
囫囵真人知道苏千仞不是什么歪门左道,虽然不明白苏千仞明明是个姑娘家,今日却为什么扮起了公子。
不过,他还是命人拿来了凌云寺近一年的访客记录。
“都在这呢,你自己看看。”
苏千仞认真的从前翻到后,仔仔细细一个人名都没落,并没有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可有什么现?”
苏千仞摇了摇头,什么张三李四,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
“我再仔细想一想。”
囫囵又命人放了回去,捋着胡子不解的问:“丫头,你看这些干什么?”
苏千仞也没避讳,囫囵是个可靠的:“您老听说江南水患陶元顺那个案子了吧!”
囫囵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像模像样的来了一句:“阿弥陀佛!”
最起码,在苏千仞看来,比她见过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虔诚。
凌云寺作为天司国第一古刹,历经千年而不倒。天下是换了一代又一代,可是凌云寺一如既往的屹立在这里,必然是有原因的,不是所有的人和事物都能洗尽铅华后全身而退。寺里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是凌云寺弟子,不问朝事,只普渡有缘人,救天下苍生。
也正因如此,苏千仞没避讳,但也只说了要点。
苏千仞思索的片刻里,囫囵真人拿出了棋盘,自己和自己对弈,不经意的问起了一事:“丫头啊,你不是一向在江湖混的,这次怎么管到朝堂上去了?”
苏千仞不经思索,胡诌了两句:“觉得有意思呗!”
囫囵真人落下了一枚棋子,忽然忆起昨日夜观星象所得,从来没有显现过的凤星昨日头次显现在空中,出来的一瞬间,光华四溢,遥指紫微星,但也就是半炷香的时间,凤星便又消失在空中。
棋子落下,囫囵真人忽然认真的说:“丫头,你可想好了了,这次你要是插手了,你的路会……生转折。”
若执意若此,这就是天意和命中如此!
苏千仞乐了,脸上的表情张扬且傲慢:“我呀,这辈子最不信的便是命了。”
棋子落下,囫囵真人叹了一口气,开始赶人了:“行了,没事赶快走吧!下次不要再弹那首曲子,不能这样欺负我老头子!”
听一曲十面埋伏,他能少活好几年。
苏千仞尬笑了声:“还不是你先骗我来着!下次我不会了哈,一定嘿嘿嘿。”——
苏千仞用轻功不出片刻就下了山,刚到山脚下,远远的她就看见了在原地等待的月二。
闻到一股酒味,月二试探的问道:“云公子,您喝酒了?”
“呦,你是狗鼻子吧,还挺灵的。”
月二只是惊讶云绯去了哪里,怎么身上会有酒味,而且他还隐隐觉得这酒有一丢丢的熟悉。
不过,他并未深想,便得到了苏千仞的指令,下山。
马车刚启程,苏千仞闭着眼睛又把翻过的书又过了一遍,还是没有现什么怪异之处,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赃物应该在此处。
按理来说,朝廷向江南拨款的那几日,应该是此人活动频繁的时期,但是那几日只有一个寡妇来寺里上了两柱香。
她在马车里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下那个寡妇的名字和她所在的村子,也只能先查查此人了。
她递给了马车外的月二:“把这个交给你家主子。”
月二把信揣进怀里,不经意望去,他好像看到一个塔尖。
“那里是什么地方?”
赶车的车夫常年活动在这片,很是熟络的说:“那是凌云寺废弃的宅子,都好多年了。”
听到了话音,苏千仞不免掀开帘子看向那座年久失修的寺庙,车夫要不提,她恐怕都要忘记了。
只是,她怎么在屋顶上看到了红色的条带。
她喊了一声停,跳下了马车,指着那抹红色问车夫:“那是怎么回事,看起来还挺新的!”
“回公子,一个月之前,凌云寺举行了一场讲学,上山听学的老百姓那是络绎不绝,我听别人说徐大人联合诸位大人,捐了一笔款,在京里请了一个戏班子,就在那登台唱戏来着,这样一来半路上的人也有个看头,不至于太枯燥。”
“你说是哪个大人?”
“是户部尚书徐哲徐大人。”
苏千仞望着那座废弃的寺庙,忽然就笑了:“兄弟,咱俩去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