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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武侠仙侠 > 养成一个大魔王 > 养成一个大魔王 第51节
  他脚尖轻点,下一瞬便落在了岁岁旁边。只是他个子高,险些被头顶的树枝刮下去,还是岁岁拉了他一把,他才稳住身形。
  宋今朝在岁岁旁边坐下,红着耳根镇定的说道:“你不用拉我,我也不会摔下去的。”
  “可是我担心你嘛。”
  宋今朝强调:“我很厉害的。”
  “嗯嗯。”岁岁点点头,然后提醒宋今朝:“厉害的殿下,你头上有一片树叶哦。”
  “哪里?”宋今朝垂首。
  岁岁看宋今朝低着头的时候,显得特别乖,她将树叶拂下去后,拍了拍他乌黑的发顶:“好啦。”
  宋今朝却握住了岁岁的手,他眉头微挑,声音带笑:“之前你拍我头的时候我都抓不到你,现在让我抓到了吧。”
  “为什么要抓我?殿下不喜欢被摸摸头吗?”
  “喜欢,但我要摸回来。”宋今朝温热的掌心落在岁岁的头顶,他说:“这样才公平。”
  “好嘛,让你摸。”
  宋今朝偏过头去看岁岁,岁岁未曾刻意束发,她长发披散,眉目如画,就这样看着他,显得特别乖。
  宋今朝没忍住多摸了几下,岁岁也没动,放任他的动作,待他极为宽容。
  许是宋今朝的手一直落在她发顶,让她有些不适应,她忍不住另找话题:“殿下不是要绑红绸吗?我绑的红绸在最高的枝头哦。”
  “我这就去。”宋今朝从怀中摸出一条向寺庙中的沙弥讨要的红绸,掠向最高的那根树枝。
  头顶没有了那只手,岁岁小小的松了口气。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岁岁总觉得头顶还残存着宋今朝掌心的温度,可按理说她是感受不到他的温度的。
  岁岁迷茫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只觉得宋今朝掌心的温度,似乎传到脸上来了。一种她从未体会过的奇怪感觉,由心底腾升而起。
  宋今朝在最高的树枝间落脚,少年身轻如燕,站在纤细的树枝上也未身形不稳。他辨认出了岁岁绑下的红绸,将手中的红绸绑在了那根红绸旁边。
  怕容易掉,宋今朝还将两条红绸打了个解不开的死结。
  宋今朝不信神佛,只信岁岁,但此刻,他虔诚祈祷:“烦请仙人不要听岁岁的话,她尚不开窍,又太害羞,但我会等她。所以,我只求一桩与岁岁的姻缘,除她之外,皆是过眼云烟。”
  将红绸绑完了之后,宋今朝又回到岁岁旁边坐下,直到日暮西沉,天空晕染开金红色的火烧云,他们一同欣赏完傍晚美丽的夕阳,方才下山。
  此刻阳光已经不再滚烫,岁岁也能感受一下阳光的温度,沐浴着金色的温暖阳光与宋今朝一同下山。
  本来是还要住上一段时间的,但岁岁知道宋辞尘也在钟灵寺,她便不愿久待,宋今朝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在下山的途中,一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孩撞到了宋今朝的腿上,宋今朝拎着小孩的衣领,和他拉开距离。
  “迷路了?”
  小孩可怜兮兮的点头,一边哭一边说:“哥哥,你能帮我找娘亲吗?”
  宋今朝“嗯”了一声。
  下山的途中,小孩不停的在宋今朝身边叽叽喳喳,宋今朝不理他他就哭,吵得宋今朝头疼。
  宋今朝对着旁边的岁岁说道:“你会觉得他吵闹吗?”
  “会呀。”岁岁点点头:“不过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吵吵闹闹的。”
  宋今朝轻哼一声:“我肯定不这样。”
  “你小时候我也在哦。”岁岁好心的提醒他:“殿下小时候是个话唠小哭包,很可爱的。”
  岁岁双标得也是非常明显了,迷路的小孩就是吵吵闹闹,小时候的宋今朝就是很可爱。
  那小孩惊恐的看着宋今朝旁边,他什么也没看到,很快又被吓哭。
  好在这哭泣的迷路小孩在下山的途中,终于被着急找来的女人领走,女人半蹲在那小孩面前,打他的屁股。
  “你这死孩子,看你还敢不敢乱跑了!”
  小孩可怜兮兮的伸出手:“呜呜呜娘亲,我可找到你了。”
  女人亲了亲小孩的额头,对着宋今朝千恩万谢,然后才离开。
  宋今朝木着脸,只觉得世界终于清净。
  “殿下也想被亲亲吗?”岁岁看宋今朝不吭声,忽然问他。
  岁岁也是刚才才知道,原来人们会用亲吻表达担忧、思念,还有爱……这可比胡婉约的舔舔脸颊好多啦!
  如果宋今朝想的话,她也不是不可以。
  宋今朝下意识的点头,等反应过来之后才猛地摇头:“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好叭。”岁岁也不甚在意,她看起来更像是想到了,所以随口一说。
  宋今朝否认了之后,又不甘寂寞的问她:“如果我想呢?”
  “那我也可以亲亲殿下呀。”岁岁笑着说道:“就像那个姐姐亲吻她的孩子一样,我也爱着你哦。”
  宋今朝心中乱撞的小鹿啪叽一下撞石头上了,他礼貌的说:“好的,我很确定我不想。”
  第46章
  确定了凶手与凶刃之后, 对比证据指认薛采青,便显得尤为简单。孟祐年手中有当年仵作有关于岁岁心口致命伤的记录,对比薛采青佩刀即可出结果。
  孟祐年入宫时宫门已经落锁, 但他身份尊贵, 皇上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宫门口的禁军自然不敢阻拦。
  宋修尧是被德公公战战兢兢的硬生生从睡梦中叫醒的, 他脸色不佳,看见站在大殿下的孟祐年时,表情就更臭了。只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祐年宵禁之后闯入宫门,便是为了同朕指认,当年杀害岁岁的凶手, 是薛采青?”
  “证据皆已呈上, 皇上一看便知。”孟祐年站在下方,神情冰冷而严肃。
  宋修尧瞥了眼那份已经陈旧泛黄的记录,落款证明这来自十七年前,这些年来孟祐年的确没有放弃对当年岁岁身死一事的调查,证明他今天既然如此大张旗鼓的闯入皇宫,便不会善罢甘休。
  “祐年, 对于当年岁岁不幸遇害, 朕也深感遗憾,每一年都会去祭拜她, 她便如同我的妹妹一般。”宋修尧轻叹:“所以,朕理解你这作为兄长的心情, 但这绝不是凭借一份记录, 一把刀, 便能给薛采青定罪的……小青怎么可能去伤害岁岁?”
  “皇上也觉得不可能吗?臣也觉得不可能, 但事实真相摆在面前,请您明察秋毫,否则难慰我父母在天之灵。”
  孟祐年搬出已逝的镇北王与镇北王妃,宋修尧不可能再推脱,他接着问:“既然如此,你可有人证?”
  “信王,宋修竹。”孟祐年毫不犹豫的说道。
  “朕想你应该清楚,朕这皇弟与小青自少年时便不睦,你怎可找他作证?”
  “事关岁岁,信王不会说谎,也没有必要说谎。在此之前,臣已向他求证。”孟祐年话锋一转,逼视宋修尧:“皇上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就因为事关您的小舅子,所以徇私枉法吗?”
  “放肆!”宋修尧沉了脸:“孟祐年,这是皇宫,不是你的北地!”
  “您也知这是我大盛的皇宫?”
  孟祐年话里话外带了某种威胁,宋修尧最近过得尤为憋屈,被犬戎催促威胁快点把他们的皇子救出来,被孟祐年三番两次的找茬还要被他威胁。
  可有些事他既然做了,便必须得做好承受东窗事发带来的后果。
  “岁岁也是朕的妹妹,朕会为她讨回公道!”宋修尧大手一挥:“召信王入宫!”
  德公公领命而去,只是很不凑巧的一件事,宋修竹不在圣都,需得天明时分才能回到皇宫,宋修尧便特地派出了慕铮,要他先将薛采青带回皇宫来。
  宋修尧瞥了眼门神一般站在大殿中岿然不动的孟祐年,不动声色的说:“不要惊动了皇后,明白吗?”
  “奴才晓得。”德公公悄然离开。
  ……
  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尤其还是在皇宫,昨夜孟祐年大张旗鼓的高调入宫,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孟祐年入宫是因查到当年杀害岁岁的凶手,要为妹妹讨回公道。消息不胫而走,许多当年相识的少年少女,如今已成身份煊赫的达官贵族,皆要求旁听。
  众心所向,宋修尧也不能拒绝。
  薛采青被慕铮带到宣政殿时,殿中便立刻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
  在宣政殿的众人都知道,薛采青曾是安国将军的私生子,生母不详,又先天不足,长在安国将军府中,是任人欺凌的所在。
  薛采青只比岁岁大两岁,小时候他能遇见心善的岁岁,是他最幸运的事。
  岁岁待他极好,不管兄长或是父母给她什么,她都一定要要求双份,将另一份送给薛采青。
  没有人爱的薛采青,是岁岁最喜欢、最珍视的朋友。
  他们青梅竹马的长大,薛采青养好了身体,开始识字、习武,生母也得以在安国将军府中有名分。薛采青成为了非常优秀的小少年,很少有人会再去提他不堪的身世,那时候镇北王府与安国将军府,几乎默认了这对少年少女。
  甚至就连岁岁出去玩的时候,也会被手帕交调侃她与薛采青之间的关系。
  所以在十七年前岁岁在花朝节那晚遇害,今时今日竟查出凶手是薛采青,他们的惊诧与愤怒可想而知。
  薛采青的身世,再一次被提起。
  站在舆论中央的男人,低垂着头,双眸黯淡无光,任由一切斥责的话语,砸在他的身上。
  宋修竹瞥了眼被千夫所指的薛采青,唇角微微上翘,看着却仍像是抿成了一条严肃的直线。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紧不慢的开口,将当年花朝节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的和盘托出。说得比当初对孟祐年所说的,可详细多了。
  ……
  当年圣都大乱的那晚花朝节,宋修竹也在街上瞎晃悠,在风波乍起之前,宋修竹碰见了正欢喜的捧着蟠桃花灯,要去找岁岁的薛采青。
  两人关系因为岁岁从小便不好,谁都想和岁岁做朋友,宋修竹从众,他也想。哪怕他和岁岁不是一个年龄层的,他十七,只比岁岁的兄长小一岁。
  不过似乎是因为他欺负过薛采青,岁岁每每看到他,都不太搭理,还会躲着他,不愿意和他做朋友。
  一来二去,宋修竹没记恨到岁岁的身上,反而是将这笔账算给了薛采青。
  宋修竹挡在比他小了两岁的少年面前,笑意吟吟的说:“要去找岁岁吗?”
  “与你无关。”
  “啊,的确与我无关。”宋修竹用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拍了拍薛采青手中的蟠桃花灯:“但你这花灯,本王看着,甚是喜欢,让给我吧。”
  从小到大,属于薛采青的,宋修竹都喜欢抢。
  薛采青冷眼瞥了他一眼,欲绕过宋修竹,却被他横出的手挡住了去路。
  宋修竹说:“本王说话,你听不懂吗?”
  十五岁的少年正是锋芒毕露的年纪,他毫不犹豫的拔出一柄缀着红色剑穗的刀,砍向宋修竹。
  两人交手,惹得周围的百姓围出一个圈来看热闹,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便见远处人流攒动,薛采青手中的蟠桃花灯,也在两人争抢的过程中摔在地上。
  身着异域服饰的犬戎人与身穿甲胄的叛军犹如两波洪水,冲散了人群,踏过地面上的花灯,将花灯踩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