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热闹闹的餐桌气氛，被舒慧一声严厉的置问，顿时安静了下来。
秦明月不说话，三兄弟都一惊。
方老爷子极为不满地说道：“怎么了，这吃饭的时候，小萱怎么了？”
方瑾萱很配合地落下大颗大颗眼泪。
舒慧情绪有些激动：“爸，我真的得好好说说您了，您这偏心偏得都离谱了，要不是您一直纵容，小月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小萱！”
方二舅赶紧站起来：“孩子他妈，别这样，别惹爸生气，吃饭呢，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好不好。”
方琰没好气地看了方瑾萱一眼：“方瑾萱，没事别作妖。”然后继续给秦明月剥虾吃。
方瑾萱立即有些害怕地往舒慧怀里靠了靠。
秦明月吃着虾却笑了：“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欺负你了？”
方瑾萱更加害怕地往舒慧怀里躲。
舒慧护着她，再次严厉地置问秦明月：“小萱说，昨天中午，在学校饭堂吃饭的时候，她吃得好好的，突然被一个苹果飞过来砸中了后脑，有同学看见，是你做的，你敢不敢承认？”
方二舅一听，问道：“是不是真的，小萱。”
方瑾萱靠着舒慧，点了点头，眼泪再度落下来：“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小月做的，但是那个告诉我的同学，当时就坐在小月的边上，她说看见了小月拿苹果砸我。”
方老爷子赶紧说：“哎呀，这肯定不是真的呀，小月好好的，怎么可能拿苹果砸小萱，都是一家人，这又没什么仇没什么怨的，别人的话不能信。”
“没错，是我砸的。”秦明月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方老爷子被外孙女亲自拆台，脸色有些不自在，喝了口茶：“咳咳，小月，外公知道你一定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我就是故意的！”
方老爷子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好又「咳咳」了两下。
“秦明月，我跟你二舅待你不薄呀，我也一直拿你当女儿疼，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小萱，小萱她是我唯一的女儿，你怎么能欺负她呢。”
舒慧气得眼睛都红了：“你下次要是还敢这样对待我的女儿，我以后都不想在方家看见你！”
“老婆，冷静点，先听听小月说什么。”方二舅夹在中间挺为难的。
秦明月吃着大虾，凤眼微抬：“方瑾萱，你只告诉你妈，我怎么欺负你了，那你怎么不告诉她，你当时说了什么？”
方瑾萱有些惊恐看向了秦明月，却见她似笑非笑的，那幽深的黑眸，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可怕。
怎么可能？当时离得这么远，秦明月怎么可能听得到她在说什？
“我，我当时，就只是在跟同学聊天，我没说其他的……”
秦明月微微叹了口气：“方瑾萱，看来你还是没有记住我说的话。”
她说完后，按了下手机，一段电话录音就从她的手机里播放出来：
“方瑾萱，我今天才看透你，原来你一直在把我当枪使，明明是你告诉我，秦明月利用你爷爷的关系，偷窃别人的作品拿去参赛的！”
“是你让我去举报她的！”
“高中这两年，我也是在你的授意下，才会去欺负孤立秦明月的！”
“说白了，其实你一直在嫉妒针对秦明月，你见不得她好，恨不得把她踩到泥土里去！”
听着电话录音里张文清最近咆哮的声音，方瑾萱的耳朵嗡嗡嗡的，像有一千只，一万只苍蝇在耳边叫。
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张文清，她怎么能，怎么敢，录音的！
该死的，还把录音发给了秦明月。
方瑾萱死死咬住嘴唇。
接着又传来她自己的声音。
“那你去说呀，别忘了，秦明月她是我表姐呢，你跑去跟我爷爷说我欺负她，是我让你举报她，你觉得他是信我，还是信你呢？”
“我身后可是方家哦，以后想清楚再说话哦。”
“小萱，你……”舒慧听完后，一脸陌生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方瑾萱的面容惊恐交加，眼泪不停地留，身子像在风中颤抖的树叶。
然而没有一个人可怜她，全家的人都在用一种陌生，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秦明月吃掉了方琰给她剥得最后一只虾，站了起来，面容冷冽，嗓音冰凉：
“我提醒过你好几次，然而你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底线，如果不是为了外公，为了方家，我也不会忍你到现在。”
方琰拍桌而起：“方瑾萱，我们方家待你不薄，而你竟然这样对待小月，这些年一直背着我们欺负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方宇一脸厌恶：“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方浩神情冰冷：“如果是真的，我们不会原谅你。”
方瑾萱手脚冰凉，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地变白，还在试图解释：“我……”
方琰冷笑：“你还真是从小装到大呀，小时候你打碎了那个清代瓷瓶，为逃脱爷爷的责罚，推到我身上也就算了，长大后，你还要算计小月，果然，骨子里的冷血自私，无论怎么养都养不亲。”
方老爷子老爷子也站了起来，冷眸看向方瑾萱，说说：“那个花瓶的事我记得，后来佣人告诉我了，先进入书房的人是你，小萱。”
老爷子的声音清晰冷静：“我知道我错打了方琰，但念在你年纪还小，也没有责怪你。”
方瑾萱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她有预感，老爷子还有话说。
“还有，当年的绑架案，你丢下三个哥哥跑了，我也没有责怪你，总觉得你还小，可以慢慢教，看来，是我错了，我纵容的不是小月，是你。”
“爷爷，爷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方瑾萱从没见这样的方老爷子，她害怕得想去拉爷爷的手，手伸了伸，却还是缩了回去。
第141章 你不是我们方家人
方琰更来气了，骂道：“听不懂，哼，方瑾萱你是真听不懂，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当年你为了自己，差点害死我们……”
方浩拍了拍方琰的肩膀：“算了阿琰，也许她是真的忘了，这么久的事就别提了。”
舒慧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小萱，真的是你让人去举报小月的吗？”
“妈，我，我……”
电话录音里说得这么清楚，方瑾萱真的抵赖不下去了。
她说得没错，张文清是落魄了，就算撕破了脸，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可是方瑾萱没想过，张文清是怕她，可不代表秦明月怕呀。
而且，张文清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吃下这个哑巴亏。
“你个混帐东西，这么没良心的事也敢做！”
方家二舅，即方瑾萱的老爸，一巴掌甩在了方瑾萱的脸上。
“爸……”
方老爷子再度出声：“来人，把小姐扶回自己房间去，罚她跪地面壁思过，所有人，不许给她送水，送饭。”
立即过来两个佣人架着方瑾萱上楼。
方瑾萱被打得半边脸高高肿起，她回头一脸凄楚地朝着舒慧叫：“妈，妈……”
舒慧愣是看都没看她一眼。
待人被架上去之后。
方老爷笑呵呵的，想维持之前的气氛：“来来来，都吃，今天的菜好，这个牛肉是从乡下送上来的。”
“小月，对不起，舅妈，舅妈没想到小萱她这样对你，都怪我没把她教好。”舒慧很后悔，对秦明月说了这么重的话。
“没事，舅妈，你维护自己的女儿没有错。”秦明月坐着一直在吃，那个牛肉是真的很新鲜。
“小月，二舅也给你赔个不是了，我回头会好好教训小萱。”
等他们说得来，秦明月都吃得差不多了，都搞不明月他们为什么这么多话。
她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吗？
方家人的好，她会看不出来吗？
至于为一点小事揪着不放吗？
吃着，手机「叮咚」一声响了。
点开，是一张图片。
水晶兰！
秦明月赶紧再吃了两口牛肉，擦了擦嘴，站了起来：“我吃好了外公，我有事情，要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然后，秦明月就真的走了。
她走得挺急，没说清楚，主要也不好说。
但是方家人误会了。
舒慧嘴唇颤了颤：“小月，她，她是不是生我气了？”
方二舅叹气。
方老爷子也放下了筷子。
方琰直接拍桌起身。
一边上楼，一边喊：“方瑾萱，你给我滚出去！”
“阿琰，阿琰，你别冲动！”
方二舅赶紧跟了上去。
舒慧想了一下，也赶忙跟上。
方瑾萱正饿着肚子跪在地上哭。
方琰一脚把门踢开，将方瑾萱用力一拽：“方瑾萱，我们方家容不下你这样的人，收拾好你的东西，马上立即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