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说的没错。茶厂的工作,我不会扔。”
女人家手上没有钱,要张口向男人要钱花,这事林佩兰做不到。
不说大伯母提醒,就是等茶厂开工,林佩兰自己也要去上工,闲不住。
一顿晚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还好天气暖和,也不怕饭菜变凉。
吃完饭后,林佩兰还不能休息,剩下的卫生还没有做完。
作为一个父亲,林有才话少的很,面对女儿即将离家,他坐在那里除了不时挠挠头,别的无话可说了。
林佩兰知道他的脾气,只自己做好手头的事情,也不奢望父亲能说出什么窝心的话来。
“爸,家里的大米还能吃个把月,你记得到时候去加工一下。这床铺什么的今天换的,该换洗的时候我回来换洗。你和沛文的衣服,我都放在你们熟悉的衣橱里面,要找的话打开橱子就能找到……”
“佩兰,这些你都别担心,爸知道。”女儿一一的叮嘱,让林有才再茫然也酸了鼻子,红了眼眶,“家里的事你放心吧!都好好的,你顾好自己就行。”
“爸。”林佩兰见父亲红了眼眶,她也忍不住梗了喉头,“我最担心你的身体,答应我别喝酒了。那个人既然走了,咱们把过去都放下,别去想了,好好的过日子,重新开始。”
母亲抛家弃子,这已经没法改变的事实,林佩兰不求父亲能够变得强大,至少也能恢复成过去那样,最起码得照顾自己,别再喝的烂醉如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让她担心。
“爸都答应你,不喝酒了,再也不喝了。”放不下啊!林有才心里清楚的很。
几十年的夫妻,哪有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家里丢了一只鸡,还要到处找找,何况是个人。
再者林有才心里是不相信相濡以沫二十几年的妻子,这是和别的男人跑了,只当她是心里不痛快出门散心了。
“好。你能做到,我也就放心了。”
不管是真是假,林有才这答应的特别痛快,也让林佩兰的心里多少有了一点安慰。
回到楼上的时候,林佩兰打开自己的衣橱准备收拾东西,发现根本就无从下手,总觉得自己没法去县城太久一样,这些东西带不带都一样。
总而言之,没有归属感,陈家对她而言,是个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地方了。
县城离这乡下好几个小时的路程,她仅有的几次去,也是到大姑家走亲戚。
现在那个她连路都不认识的地方,以后居然要住在那里,林佩兰的心里说不出的忐忑。
“怎么样了?收拾好了没?要不要帮忙啊?”
林玉香和林玉珠抱着枕头过来的,一脸好奇又促狭,林佩兰清楚这是大伯母吩咐她们过来的。
两姐妹的到来,好像给了自己一个借口一样,匆忙塞了几件当季的衣服和贴身衣物到包里,林佩兰就和堂姐妹窝在床上两天。
聊过去,聊现在,聊未来。
虽然林玉珠和林佩兰一样已经有了婚约,但没有经过婚姻洗礼,总归是个姑娘心态,都免不了对未来的憧憬。
仨姐妹嘀嘀咕咕,打打闹闹,一时也忘了伤怀,等到万籁俱寂,听着耳边的清浅呼吸和着不远处的蛙鸣声,林佩兰紧张的心情不自觉的松泛了一些。
不管如何,明天开始,她的生活就是新生,一个新的不能再新的人生起点。
“别想太多。家里人的眼光不会错,那陈建国虽然说话有点直,但人品好,会照顾你的。”
林玉珠居然没有睡着,知道林佩兰还醒的,小心的凑过来,低声道。
“噗哈哈……”林佩兰忍俊不禁,就知道林玉珠最心软,“他人不错,这点我明白。”
陈建国确实不错,这点林玉珠没有说错,一个人的好坏,从细节处就能看出来,林佩兰感觉得到。
“你别笑啊!我说的是真的。”林玉珠掐了一把林佩兰,“从他悄无声息的请来那么多人给你长脸,再到不畏人言的给了那么多的礼金,那可是头一份。”
林佩兰认真的点点头,赞同林玉珠说的话。
“你难道不知道吗?像陈家那样的人家,要低调,要讲究,但为了给你撑腰,建国都是怎么气派怎么来……”
被林玉珠这么一说,林佩兰幡然醒悟,现在这几年虽然改革开放了,但也倡导勤俭廉明,特别是陈父那样的位置,位高权重,一点都马虎不得。
“姐,那我是不是给陈建国添麻烦了?”
正如林佩兰问林玉珠的话,县城陈家,陈建国母子俩也是剑拔弩张。
不!应该是陈母气急败坏,陈建国插科打诨,拼命安抚。
“陈建国!你实在太不懂事了!你想给林佩兰长脸,找了那么多人去撑场面,这我没有意见。可是你怎么能犯这么大的错呢!这不是把你爸直接推到风口浪尖吗?”
陈母真的被气坏了,从饭店回来,打开那两个红布袋,当看见那红纸包的两千块钱礼金回礼,她整个人都懵了。
两千块啊,这意味着陈建国给了林家的礼金就是这么多,她们林家要,可以私底下给,但这样招摇的摆上桌面,可不就是给别人递把柄吗?
“妈。这事没有这么严重。”陈建国笑着拍拍母亲的背道,“我已经是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了,这些钱都是我从回国的津贴里拿的,出处明朗,谁也不敢胡说。”
国家可是大力支持海归回来帮忙建设,学成归来,陈建国就领到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津贴,那都没有加上他自己在国外勤工俭学的钱。
别说两千块钱礼金,林佩兰愿意多要,他也给得起,根本扯不到父亲头上去。
“即便你的钱,那也不是这么给的啊?你给个商量都没有。”
陈母的态度软和了一些,陈建国说的没错,虽然看似铺张招摇了,但陈建国的职位,一个海归工程师,不受那些限制。
“这也是给我们家长脸啊!你看我岳父他们一个子都没有收,怎么去怎么回来,还把大好的闺女和嫁妆送到我们家来。怎么说,都是我们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