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一边笑着把人迎进来,一边看着林佩兰的时候,吃人的眼刀往她身上飞。
林佩兰也觉得不好意思,原来挺大的一个客厅,整个让被子和衣服占据了,陈建国这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把被子都摊开在了那三人沙发上。
现在也就剩下一张单人沙发可以坐人,陈父只能带着客人去饭桌旁坐下说话。
林佩兰上去慌慌张张把衣服被子收下抱到楼上去,但之前的一幕早已经被人看见了,其中一个客人还开玩笑的说。
“没想到陈局家里烟火气这么足,真令人羡慕。”
“家就该是家的样子嘛!”陈父乐呵呵的给他们介绍儿媳,“佩兰,你随便做几个菜来,爸的几位同事今天留下来吃饭。”
“菜刚刚上桌还热乎的,爸和几位叔叔上桌吃点先,不够我另外做。”
“行!小刘,小赵,咱们先吃。”
陈父不计较这个,看晚饭正好可以吃,便招呼同事上桌吃饭,也算解了没有客厅能谈话的尴尬一幕。
多了两个客人,做的晚餐自然是不够吃,林佩兰匆匆忙忙把衣服被子送到楼上,便下楼来。
陈建国和陈母也没有上桌,陈母正在厨房里忙活,陈建国在客厅里择菜,林佩兰看着架势大概猜到陈父和同事说的话他们也不方便听。
“妈,你去歇会儿吧!厨房的事交给我就行。”林佩兰说着挽起袖子就过来帮忙。
“别!不劳你动手。”陈母避开林佩兰的手,“以后别把你乡下的那些陋习带到这个家里来,丢我们的脸,我就谢天谢地了。”
林佩兰的手停在了半空,脑子里都是懵的,知道两家的差距在那里,但是陈母今天这话,实在太伤人了。
猛吸了一口气,林佩兰才能保持镇定,一样的声音道。
“我们乡下没有您说的那么差,若是觉得那些晾着的衣服被子下了您的脸,我可以道歉。”但你不能侮辱人。
看着林佩兰倔强的脸,陈母气急,但家里有客人在,她也没有那个脸给人看笑话。
“伶牙俐齿!别把劲用错了地方!”
说完陈母也不再打理林佩兰,径自洗菜,准备煮。
说不委屈,那是不可能的,但林佩兰不是没有经历过那些白眼,不是没有看见过冷嘲热讽的人。
深呼吸几次后,压下那股酸涩,才继续干活。
陈建国在客厅择菜,两个人在厨房说话声音小,他也没有听到,只看见两人站的很近,还以为两个关系融洽了。
送菜进厨房见两个人没有说话,各自忙活,他也没有看出什么来,便拿着菜过去给陈母。
回头见林佩兰拿了冰冻过的肉,用力的切,力气太小只切下来一点,便过去接了过来。
“这个费力,我来。”
林佩兰一声不吭,任由他拿走到,转身找了地瓜粉出来,准备一会儿腌制肉,正好听见陈母在那里嘀咕。
“什么眼界。那些调料也有必要藏起来吗?翻遍了也找不到……”
“……”
之前,林佩兰还以为是临时请的阿姨,习惯把那些瓶瓶罐罐摆在料理台上,现在知道喜欢那么摆的人原来是陈母。
林佩兰知道陈母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没有说什么,动手拿的地瓜粉,就在灶台底下的那个抽屉,当着陈母的面,把那些被整理得整整齐齐的瓶瓶罐罐拿出来。
“我说这些东西,你藏起来做什么?做个菜拿也不方便……”
陈母还在说,林佩兰没有搭理,把陈建国片成片后的肉放进碗里,用调料和地瓜粉腌制起来。
“妈。这厨房的事情就交给佩兰吧!今天你淋雨了,也累。”
陈建国看了一眼埋头干活的林佩兰,再看看明显不满的陈母,总算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是我家的厨房,凭什么我出去啊?”
“妈!”
厨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陈建国的笑容僵在脸上,飞快的看向林佩兰。
发现她还是低头若无其事的拌着肉片,陈建国心里一紧有点发慌,只见她差不多后,就搁在料理台上,又默默地洗手出了厨房。
“妈!你怎么了?佩兰才进我们家,本来就不适应,你这话……”
“我说的哪里错了?这个家不是我的吗?”
陈母也意识到自己的话重了,但要她服软那是不可能的,犟着脖子,瞪着陈建国。
得。
这要是再说下去,这位不一定要说出什么话来了。
“好,好,好。您先忙着。”
陈建国也顾不上陈母会怎么想了,林佩兰的心思细腻,又是经历过那些流言蜚语过来得姑娘,别把话听进去了。
楼下陈建国没有找到林佩兰,想了想还是上了楼。
楼上房间里有动静,什么东西移动的声音,陈建国推门进去,屋里没有开灯,只看见雨后那刚刚升起的月光下,临窗有个身影在忙碌。
“啪嗒”
陈建国随时拉亮了屋里的电灯,林佩兰回头看了一眼,情绪有点低落的样子,但还是扯了扯嘴角,笑了。
“你怎么上来了?不在楼下给妈帮帮忙?”
听到林佩兰故作轻松的话,陈建国非但没有松一口去,反而涌气一股心疼来。
二十岁的姑娘,正是年华正好,没有嫁人的话,依着父母撒娇的年纪。
眼前这个姑娘是他妻子,虽然结合的时候迫于无奈,但陈建国感觉得到,林佩兰这几天有努力去把自己融进这个陌生的家庭。
看着那牵强的笑,陈建国宁愿看见她不要这么懂事,隐忍,起码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真性情,委屈了和自己说。
“抱歉。妈她不是有意那么说的,只是一时嘴快收不住……你别往心里去。”
陈建国一步一步走过来,高大健壮的身形,山岳一般,似乎可以给人无限的依赖。
林佩兰笑了笑,面前这个是陈建国,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帮了自己的人,不是黑脸给自己挑毛病的陈母。
在陈建国小心翼翼又无措的视线里,她突然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
那份委屈劲后,人也放开了一些。
“瞧你说的。妈说的没有错,你不需要道歉。”林佩兰把楼下那根拿上来的竹竿,架在梳妆台和椅子上,“对了,我把衣服和被子晾在房间里,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