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没事我不会给你打电话。”刚刚是气昏头了,才那么不管不顾,陈母清醒了些,“儿子,妈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实在是气不过林家人的做派,才给你打电话的。
你走了后,林佩兰也回了娘家,嫁进来了,那就是我们陈家的人,怎么能扔下婆家,一直住娘家的道理。婆家的事,都不管了吗?
还有那林秀梅,居然有脸来让我和你爸说,给他丈夫升职的事。那可都是按资质和能力做事的地方,就他姓叶的混日子过,想都别想……”
陈建国按了按一夜没睡绷得紧紧的额头,默默地听着母亲在电话那端说着一桩桩一件件事,虽然都是林佩兰的坏话,却又无比鲜活,心里居然有点喜悦。
出门在外,被家人唠叨,有人在身边说家长里短,这感觉还真不赖。
“建国,你有没有再听我说?”
“妈,我听着呢!”陈建国温声道,“佩兰年纪还小,若是让她一直困在家里忙活一日三餐,那有点可惜了。她回去上班,我很赞同。家里的事要是忙不开的话,我打电话和王阿姨说,让她回来继续干……”
陈母愕然,没想到说了这么多,陈建国给他来个这样的解决方法,那林佩兰在娘家,要是在县里上班,她也不会说这么多了。
“我让她辞了乡下的工作,回县城来上班,她居然借你爸在家,说通你爸,回乡下去了。简直是……”
“建国……一夜没睡,你怎么还在忙啊!身体都吃不消了……”
陈母的话卡在了嘴边,她听见陈建国那边有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以话里的关心看来,她们俩关系应该不错。
“妈,你要是愿意,就按我说的办。这会儿同事回来,不方便接电话了。”
“建国!你虽然在外头,可别走错路。居然结婚了,就要一心一意……”
“妈,我知道。先挂了,等会要开会。”
陈建国已经挂了电话,陈母捏着手里的话筒,心里五味杂陈。
儿子一个人孤身在外工作,身边要是有了年轻又体贴的人在,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林佩兰她不中意,可已经嫁进来了,她还是希望儿子别在空虚的时候被人诱惑,做错事。
陈母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打电话之前,她还想着给儿子告状,控诉林佩兰不顾家,等听到一个女人亲密的喊儿子,她又有点为林佩兰担心了。
“师妹,大家都回来了吗?回来了我就讲一下图纸不合理的地方。”
陈建国指着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让梅梅坐,一脸公事公办的拒绝她的亲近。
“建国,我们同学这么多年,你有必要和我那么疏离吗?”
“很有必要。”陈建国有意无意的露出戴着婚戒的手给梅梅看,“我已经结婚了,和我走的太近,对你名声不好,对我妻子也不好交代。”
“你一定要说谎骗我吗?”梅梅看着陈建国的疏离,心酸不已,“你回家才半个月,谁的婚礼半个月能成?左不过是你骗我的话,而已!别人相信,我不会相信的。”
她比陈建国晚了半年回来,就想着和学校一样,可以一直陪在陈建国身边,总有一天他会被自己感动。
没想到就是这半年时间,确切的说她来陈建国的单位晚了半个月,事情就变了,陈建国居然结婚了。
守了陈建国五年,明明知道陈建国对她不动心,她还是坚持不懈的努力让陈建国爱上自己,可现在一切落空,现实给了她一个耳光。
对!她不能相信,也不可能会相信自己五年的守望成空,陈建国对她还是没有分毫的动心。
“你我之间最好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我怕我妻子会误会。”
陈建国站起来,同事们已经回来了,看见梅梅站在他办公室前,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行得正坐得端,陈建国坦然的起身招呼大家进来,梅梅知道这时候不能再说什么,也跟着进了会议室,陈建国已经把图纸夹到会议室的那面黑板上,大家便找了位置坐下听。
这次的桥梁设计,如果成功的话,那即将是历史性的一次大改变,大大的减少工程损耗不少,经费也能剩下不少。
“这图纸起草的是集合我们三个的优点,但这处我认为有问题,我们建设是以未来交通便利为主。当然,同时也不能忽略外观,自然也不能要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陈工,那你觉得还有什么地方华而不实啊!”
底下负责带队建造的头,摸了把头上的汗,朗声问陈建国。
在他眼里,只要能把桥梁架起来,真材实料的材料下去,可以同时走个几百吨的车辆就行,左右这闽省没有重工业,大型车辆也不会从这里过,哪里需要一而再的推敲啊!
这一个会议好几个小时,可耽误了不少他去拉材料的时间。
“咱们国家未来发展前景很多,绝对不是你我现在可以想象出来的前景。”
“是呀!所以咱们在帮忙建设,不就是给国家做贡献吗?”那采购部的主管,瓮声瓮气,显然不服气陈建国的话。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若是能把现在我们做的事,让人们享受更久,花费更少资金,是不是更好呢?”陈建国看了男人一样,继续道。
“对!只要肯花大钱,那品质肯定没话说!”
“我说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别一直在哪里找茬啊!”大刚不耐烦的打断了那主管的话。
陈建国作为这次项目设计图负责的工程师,所以有关设计的大小会议都由他主持,他在国外有参加过好几个大型的建筑有经验,提出的意见和建议,往往都关系到致命的要点,大家都很重视。
尤其这图纸反复推敲了这么多次,就快正式投入了,又看出问题,真的这可不能忽视。
“大家看这里……是不是觉得很漂亮,很美观?”陈建国用笔指着一处地方道问。
“自然漂亮。那可是咱们导师最喜欢的波形设计。”梅梅只以为那处也是陈建国的创意,捧场道。
“对!好看。”
大家纷纷附和,只有佟成一声不响的把眼镜取下来,拿出手帕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