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要是早点做生意就好了。咱们也能早点吃到肉。”
到开饭的时候,三房的林沛峰吃的满嘴流油,还不忘感叹一下,为什么林佩兰不早点开始卖茶叶。
“好小子,有的吃了,还不够啊!”
“不够不够。”
三叔晚上喝了自家酿的红酒,抬手一记拍在儿子肩膀上,笑得满脸赤红。
显然傍晚回来骂人那一出让他极其开心,李家的门可是被他震慑的,一直到李文杰从镇上回来才开门的。
“吃肉还不容易,以后你们放假回来,姐经常买便是。”林佩兰笑着道。
“可不能纵容他们这样吃,看这肥肉吃的可带劲了。娘,你也吃一块。”三叔拍开儿子夹肉的筷子,给林阿婆夹了一块。
“够了够了。你们小孩子吃吧!我有。”
林阿婆把肉又夹给三叔,满脸笑容,这一大家子挤在一起吃饭,热热闹闹的,就是她喜欢看的阖家欢乐。
隔壁李家就没有这样和谐了,被催债的风波,因为刘雪梅被调回镇上教书暂停了。
不过何菊花还是一贯的吝啬,家里除了厅堂吃饭桌上那盏十五瓦的白炽灯外,别的地方不许开灯,电费也要费钱的,刘雪梅摸黑把饭菜端过来,还差点摔一跤。
“天杀的林有志,居然还敢威胁我!那女人不就是婆家不喜,待不住才回来的吗……”
“妈!你已经骂了那么久了,别说了!”
听李文杰开口阻止,刘雪梅塞了一口饭到嘴里,撩了一眼李文杰,这人居然到现在还在为那个女人说话,听不得别人说她不是。
“我就是气不过啊!”何菊花梗着脖子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得,“黑心的东西,害我们家赔了银钱,那可是你媳妇压箱底的钱。”
“够了!那还不是你自作自受,没有人强迫你高价收生茶。”
李文杰不悦的停下吃饭的动作,从他敲门进来后,他妈就没有停下来骂人,每次翻来覆去都是一样的话,他已经听烦了。
“文杰,爸妈也是心疼钱。要不是人家闹着收生茶,他们也不知道能收这个呀……”
“够了!”李文杰把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刘雪梅讨好何菊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明天开始我住单位宿舍,不回来了。”
“啊?那怎么行啊?你不回来,妈也不放心……再说雪梅还在家,你们新婚夫妻,不能分开。”
“我最近工作很忙,只能一个人在单位住。”
“这怎么行啊!我和你爸还等着抱孙子呢!”
何菊花一听慌了,儿子才结婚酒不回来住,这孙子怎么办?夫妻俩分开,她要的孙子什么时候有。
她可是还想着赶在林佩兰和她那张扬的女婿有娃前,生下李家的孙儿,别的比不上,这点肯定要行。
“要不雪梅,你也和文杰住一起,左右你在学校……”
“没有必要!”李文杰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大家的单位不一样,住一起惹人闲话。”
李文杰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刘雪梅,虽然现在他可以接受晚上的那些事,但不代表就能心甘情愿的呗这个女人引诱。
“妈,可能文杰单位真的不方便吧。文杰工作不方便,我上课的时间好分配,回来照顾你们也挺好的。”
刘雪梅欣喜若狂的眼神,因为李文杰的话黯淡下来,嘴角挂着勉强的笑,话说的深明大义。
那筷子拨着碗里焦黄的青菜,那是她下班回来炒的,何菊花现在不到她下班回来,那是不做饭的。
薅猪草,洗衣、做饭,家务好些都特意留着等她回来做。
刘雪梅在家的时候虽然不是千金小姐那样的娇养,但也是被父母疼爱的,家务活也不经常干,何菊花这样把什么都刻意留给她回来做,自然不能接受。
无奈她娘家收了李家巨额礼金不退,她现在在李家除了夹着尾巴做人外,别无他法,能跟李文杰去镇上住,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要不和领导说一下,你们现在是新婚,可不能分开。”
“我说了,单位不一样不能住外人。妈你能不能别再说了!”
李文杰站起来推开凳子就走,忙了一整天回来想舒缓一下情绪,但听的不是说那些债务,要么就是骂隔壁林家怎么样,李文杰烦透了这种家庭氛围。
“这孩子……”何菊花有气也不能对儿子发,况且刘雪梅在这里,,她还不至于傻到当着她的面说儿子和林佩兰的过往,“一整夜那么长,不吃等会儿要饿了。雪梅,你等会儿给他煮两个糖水蛋吃。”
“知道了,妈。”
刘雪梅低落的埋头吃饭,听何菊花喊她名字,牵强的笑笑,应下来。
“哼!一个连婆家都待不下去的东西,要回来过生活的人,有什么好显摆的……”
吃完晚饭,摸黑回来房间,听着隔壁传来的说笑声,何菊花没好气的咒骂。
李大河闷不吭声的抽烟,一管抽完,敲了烟灰,闷咳几声。
黑暗中听着外边儿子房间的床板吱呀响了一会,李大河破风的声音响起。
“咳咳……你就会什么都摆在明面上,想要让她难过的法子多的是,和人当面吵架,那是最下等的。”
“当家的,你这是想到什么法子制她了吗?”何菊花兴奋的问。
“睡你的就是,别的不要管。”李大河不准备和婆娘说清楚,“明天我进城一趟,晚边回来。”
“当家的,你该不会也想着学她进货……”
“废话真多!家里有钱吗?让你别问别问咳咳咳……”
夫妻俩的话,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里消停下来,不一会儿屋外床板的吱呀声也停了,只有隔壁的欢声笑语还在暗夜里回转。
……
这天早上林佩兰是被哭声吵醒的,昨天收了不少茶叶,加上头天晾的白茶,她和林玉香一直忙到凌晨四点才完成的。
“我的钱没了啊!我留着交学费的钱,都没了啊……”
林沛峰哭得肝肠寸断,那通通的动静,显然还是一边哭,一边只地上打滚弄出来的。
“让你给我管不给,现在好了吧!被人偷了,心里舒服了。那个肠穿肚烂的货,小孩子钱也偷……”
“老三家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来,嘴上留点的,别乱说。”
“这还能不骂吗?我就骂。那可是两块钱,凑上几块都够交学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