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新娘子的婚车是一辆拖斗车,不是当下还算稀有的手扶拖拉机已经算很不错了。
要不是让女方准备婚车不合礼数,今天林玉珠倒是可以坐陈建国开来的吉普车走,可惜那样的话就是不给男方面子,有些头不能出。
林佩兰和陈建国载着这边女方的几个伴娘,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林玉珠的丈夫叫王启阳,他们那个村子就叫王家湾,坐落就和一个湾一样,路和向阳村的差不多,都不能通车,迎亲的车子拉嫁妆的拖拉机那些,都只能停着山外头,然后再走路上去王家湾。
幸好这会儿不兴新娘子不能下地走路的规矩,要不然那么长的路能怎么背得上去。
好在没有走多远,二十来分钟的路程,热热闹闹的到了王家,铺天盖地的鞭炮声里,新娘子被迎了进去。
拜堂行礼,又是认祖归宗什么的,一番李杰下来,陈建国就在林佩兰身边守着,面对好奇他们身份的人,他一概笑笑打声招呼。
等新娘子送进洞房后,陈建国和林佩兰就跟他们告辞了,只是想借机过来看看林玉珠夫家,顺带也有点给她撑腰的意思。
也不是故意显摆陈建国,而是大伯母在林佩兰面前提了一句,做父母的都想让儿女过得好,以后得日子只有幸福安康,没有烦恼。
于是林佩兰才建议让陈建国一起送林玉珠过来的,陈建国很配合,他是不怎么知道风俗,但这种娘家撑腰的事,他猜得出来。
这下王家湾的人都知道,林玉珠有个堂妹嫁进城里当官的人家去了,也算是城里有熟人的人家,有没有用不知道,但怎么样都会对林玉珠客气一些不必说。
林佩兰他们要走,王启阳的家人要留下他们吃点心蛋,被他们拒绝了。
之后只好给他们准备了喜糖,喜烟这样的礼物,这是婚礼结束每个客人都要有的伴手礼。
实在留不住他们吃点心,便给两个人每人四个红喜蛋,这是礼仪。
这下不能再客气了,林佩兰带走了那些,笑着和送他们离开的林玉珠他们告辞,王启阳的家人很热情,一直送到山下,看着林佩兰他们上车才回去的。
回去的路上只有陈建国和林佩兰两个人,陈建国一边开车还时不时的要看一眼林佩兰,林佩兰被他看的有点莫名其妙。
“怎么了?是我脸上弄脏了吗?”林佩兰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问。
“看着你堂姐结婚走的仪式,我就觉得委屈了你。”
之前陈建国没有怎么强烈的感觉,今天看了那不算隆重,但很郑重的仪式后,便觉得还欠林佩兰一个婚礼。
少了一个从老丈人手里,把媳妇接过来的仪式。
林佩兰是没想到陈建国会说这个话,笑笑,云淡风轻道。
“不是每个人,都要走一样的路的。”
林佩兰她自认和别的姑娘不一样,或许经历当然事情多了吧!
要说委屈的话,陈建国的条件那么好,什么样的女孩子娶不到,偏偏找了她这个被人退婚,流言蜚语满天飞的女人,这才是委屈。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对我是完全没有要求啊!”
“也不是的。”林佩兰侧脸看他,郑重其事道,“我的要求或许和别人不一样,但是也差不多。”
“哦!说来听听,让我也知道什么要求符合你的心意,以后就按着那么做。”陈建国也认真的道。
“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对婚姻,对我忠贞不二就够了。”
“这有什么难的啊?!这不是每个人都应该做到的吗?我……”
陈建国一听林佩兰的话就笑了,他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要求,就这样的小要求,他肯定是没问题。
“我是说真的。”林佩兰严肃道,“如果不能有情投意合,走不下去了就好聚好散,别做出伤害对方的事……”
林佩兰的表情很严肃,陈建国思索片刻,便联想到了林佩兰母亲离家出走的事。
陈建国把车停在路边,伸手握住林佩兰的手,带着诚恳的笑意道。
“不会的。”陈建国不是会甜言蜜语的人,“你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的一直在一起。”
一直到白发苍苍,一直到老得走不动路。
林佩兰相信这一刻陈建国肯定是真心的,她从那眼里看到了真挚的东西。
回县城的路开了有两个小时才到,把林佩兰送回家,陈建国这才打算把车子还回去。
“建国,你早去早回,我有话和你说。”陈母从屋里追了出来,还非常正式的叮嘱了一番。
“好的妈,我送去就回来。”
示意林佩兰先进屋,陈建国这才倒车出去。
“妈,我带了一点喜糖回来,您尝尝。”
林佩兰进屋,就把手里拎着的那些喜糖干果倒出来,心里也担心陈母要说的事。
“你们前脚一走,后脚建国的同事就来电话了,事情还挺急的样子,我连捎话都不知道往哪里捎。”
陈母的面色凝重,哪里有心思吃林佩兰带回来的那些。
“应该不会有事的,妈,你放心吧,建国回来会处理的。”
嘴上安慰着陈母,林佩兰的心里已经七上八下了,陈建国休假回来,没有特别的急事,假期是可能会找他的。
“希望吧!”陈母想了想打发林佩兰去给陈建国准备吃的,陈父一贯出紧急任务的时候多,匆匆忙忙出去可是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应付这些陈母有经验,“你给建国做一点吃的去,要耐饿的,万一他要临时走,路上还不一定能吃上饭。”
“好,我这就去。”
脱下外头的棉衣,林佩兰便进了厨房,陈建国喜欢面食,她便做准备做汤面,再煮一锅茶叶蛋。
果然陈建国回来的很快,陈母就把接到他工作地来电话的事告诉他。
陈建国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林佩兰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的面色也不自觉的沉重了起来,挂了电话后,又给路坤打了一个。
这会林佩兰听见了,陈建国让路坤开车过来送他去省城,马上就要动身。
“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陈建国电话一放,陈母连忙问。
“是一个工人操作新机器不当受伤了,眼下进了医院。妈,你别着急。”陈建国轻描淡写的略去细节,说了一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