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和陈母谈完,陈曼妮和林佩兰的谈话也结束了,两个人出了卧室,陈母坐在那里扶着额,看得出心情也不好。
“妈,我同意我哥的做法。这个孩子虽然不是我心甘情愿生的,但终究是我的孩子。等我再外头站住脚了,我会回来尽到我自己应尽的责任。”
“曼妮……”陈母嗫嚅着,终究没有说别的,“是妈狭隘了。你哥说的没有错,咱们要正视这件事,不丢脸,咱们一样堂堂正正的做人。”
“对。我赞同哥说的话。”
陈曼妮原来还忐忑不安的心,此刻也放了下来,这段时间以来,算是最平和的时候。
“妈,我们平常工作忙,佩兰身体也不允许熬夜带孩子,你的身体也吃不消,到时候可能顾不上孩子。
我们请个人来照顾吧!顺带换个好点的房子,这平房太破旧了,不适合养胎。”
“好。这事我会去办,你们忙自己的就行,别的不用担心。”陈母缓过来了,拍拍林佩兰的手背道,“佩兰,妈有时候糊涂,想事情容易偏激,幸好你一直包容。”
“妈,我理解您的心情,要说对不起的是我。没有和建国商量就胡乱答应……”
“这事确实要批评。”陈建国接话话头道,“你们都处在一个认识误区,不过也是正常人有的反应,觉得这件事难以启齿。
现在换个角度看问题,咱们堂堂正正坦坦荡荡,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让自己觉得羞耻?”
“谢谢你,哥。”
“傻丫头,别哭。好好的养好身体,照顾好外甥,其他的都不是事。我陈建国的妹妹,不能委曲求全的活,咱们不管到哪,腰背都给我挺直了。”
“嗯!我明白。”
陈曼妮红了眼眶,默默抬手抹去了眼泪,他哥这想法太另类了,相信没有几个人可以像他那么豁达。
重新找房子这事刻不容缓,陈建国接了这活,这里他熟悉,他会让人去找好点的。
等再次从那院子出来,已经是十二点过了,陈建国抬手示意林佩兰像来时一样挽着他的手臂,被林佩兰没好气的拍了下去。
“知道你聪明行了吧?还故意这样逗我。”
“我可不是逗你。来时谁搂着我的,现在我也听话的没有发火,顺顺当当的安排了这事了,居然连来的待遇都没有了。”
这人有时候是真的幼稚。
就冲他不顾一切的护着自己,林佩兰还能委屈了他?
林佩兰上去,大大方方拉过他的手,两手相合,大手拢着小手。
“不知道这样可行了?”
“勉勉强强吧!”
陈建国话是那么说,手收的更紧了,直到上车让她上去,俯身一把捧住她的脸,噙住那张惶来不及反应的唇。
“傻丫头,得亏嫁给我了。要不然这亏得吃饱。”
他妈那是什么资历,想要做什么,只要肯用心,完全可以做到任何人都看不出来。
留下孩子这事是错是对,现在也不需要去评判,这小媳妇在家傻乎乎的,这个性格得改。
林佩兰两眼水汪汪的看着陈建国,“不是有你在护着我吗?在家我不需要脑子。”
“好。那以后有事可不许瞒着我了。”
“嗯!在家都听你的。”
出去就难说了,很多事计划赶不上变化,林佩兰可不敢保证。
陈建国忍俊不禁,要是让外面人知道小媳妇就这性格,说她做生意的,谁信?
“对了,刚刚忘了说叶鸣佐的事……”
“这事别提了,免得曼妮心里难受。真的有缘分不差这一时。”
“好吧!你说的算。”
两人回去招待所已经一点多了,草草的收拾一下就躺下。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林佩兰精神不太好,毕竟这几天精神压力太大了。
陈建国给她按了好一会儿额头,这才下楼退房去吃东西。
吃了早饭林佩兰得回去了,出货的日期迫在眉睫,陈建国那边会议今天过后也能结束,不能这样半途退场。
林佩兰送他去了会场,陈建国下车前还忍不住拉着她讨了一记吻,林佩兰敷衍的给了一个,自己调头就走,毫不留恋。
陈建国下车就看见站在会场门口抽烟的许明亮,这人今天倒是不装模作样拿帕子捂住脸了。
“陈科好福气。”
知道陈建国事业有成,许明亮更是看他不顺眼,走了狗屎运的男人,什么都顺风顺水。
“是呀!”陈建国满面春风,说话也和气,“这人就是不能想太多,贪得无厌最后终会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
“陈科这是在教我做人?”
“许老板钻牛角尖,我这是给你善意的提醒。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有回应,成年人的体面是自己赚的。
知道不能碰的东西,那就是别人的宝贝,保持距离欣赏就行了。喜欢一个人是你自己的事,何必闹得众所皆知,丢份丢脸呢?”
陈建国这番言语犀利的话,许明亮无言以对。
“许老板好自为之吧!有时候留一点好印象,比撕破脸当仇人好。”
昨天还觉得这人是莽夫,今天可算大开眼界了,陈建国也算有可取之处,起码没有因为外人迁怒自己的女人。
许明亮也是要体面的人,对林佩兰是有情,也试探过去争取,实在不可能他也抱着欣赏的姿态去面对。
但他是商人,只要有机可乘他都不会放弃,试探过后自己回退到安全距离。
“我欣赏佩兰,但也明白你的存在我们是不可能。她是一个好女人,希望你护好她,永远不要给我机会趁机而入。”
“我想许老板,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许明亮勾唇意味深长的笑,感情这种东西谁说得准。
男人间的对话,除了拳脚外,还有看不见的冰刀乱飞。
……
林佩兰没有回临镇,直接开车去了县城,在曼妮出事回来后,就听说路老爷子重病在医院,路坤父母回来,现在已经还没有走。
她提着果篮去的,问了病房,在一个单独的病房里见到了病弱的老爷子,陪床的是路坤姑姑和路坤母亲。
和来家里的盛气凌人差不多,路坤姑姑再给那老爷子喂饭,路母则在一旁指挥。
“你怎么来了?”
听到敲门声,看见是林佩兰,路母一张脸瞬间拉得老长,紧张的走了过来,身后路坤姑姑问这是谁。
“路爷爷好,我是建国媳妇,专程来看看老爷子。”
“你是建国媳妇啊!人来就好怎么还带东西,你快进来坐会吧。”
路坤姑姑并不知道路坤发生什么,她哥嫂把这事捂得严实,只当林佩兰是来探望的,说着话就请她进去。
“一直不得空走不开,今天特意来看看。”
赶在路母过来之前,林佩兰把果篮拎进去了。
“今天老爷子精神状态还好,你们有心了,上回建国还大半夜跑来。”
“好了点就好,免得小辈们担心。”路母紧张的走到身边,林佩兰就在病床前停下脚步,笑着对路母道,“阿姨上回来家里,我有些事没有说完,今天正好一并说了。是愿意在这里说,还是去外头找个地方谈……”
“你……”路母忌惮路老爷子在不好说,恼怒的道,“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林佩兰看着病床上虚弱的老爷子,路母狠心她做不到当着这老人的面说那些事,“路阿姨,借一步说话吧。”
路姑姑不傻,总算看出一点不对劲来了,联合这些天一直没有出现的侄子,也是在陈建国出现后杳无影踪。
“嫂子,爸这里有我在,你和建国媳妇谈事去吧!”
路母面无表情的跟着林佩兰出了病房,在花园没人的地方,她有人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