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个茶园,大伯辛苦了。”
整个山头的茶树都要盖住,这活可不轻松。
得亏那稻草自家就有,要不然还不知道哪里去弄,林佩兰看完这样的悉心照料,不得不感叹林大伯的用心良苦。
“没有的事,反正这会儿土豆种下去了,又没有开春,咱们也没有别的事情干,全当做事打发时间。”
“佩兰回来啦!”
林佩兰还没有走近,林大伯就下来了,显然在山上就看见她来。
“大伯。”
“你倒是眼睛尖的很,佩兰回来看看茶树怎么样,长得有没有指节那么长了?”大伯母把茶水递过去,笑着问。
“哪能有那么长啊,真长那么长,咱们现在就可以采了。”林大伯嘿嘿的笑着接过来,“这上去也累的,佩兰就在这里看看好了。大伯都帮你弄好,免得你上去下来也累得慌。”
“嗯!我就来看一眼,厂里一切准备就绪,能采了还得辛苦你们。”
“没事!大家都蓄着力呢!”
说是不用看,林佩兰还是走了几垄,翻开稻草看了看那刚刚冒出的嫩绿的新芽。
要是天气暖和,估计七八天就可以采摘了。
现在春寒料峭,能够长出这么点嫩绿已经不容易了,想要采摘起码得十天半个月。
这还得是顺遂,天天大太阳,不倒春寒的情况下。
林佩兰算了算日子,正好和陈曼妮生产的日子对上,看来今年的明前茶,她是真的没法在家收。
“看这样子差不多十天半个月就能收,比往年提前了半个多月,到时候我恐怕已经出门了,我还想着带你们一起去省城看看玉香。”
“去省城那事不急。”大伯母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孰重孰轻分得清,“首先要以你的生意为主,省城不论什么时候都能去,又跑不了。”
都这么说了,林佩兰也没有了什么顾虑,聊了几句,吃了午饭才回的镇上。
哪知道才到镇上,就被林有才开着拖拉机给拦住了,车斗上还有一脸急切的杨金玉。
“呼!佩兰,幸好你回来了,我刚刚想去村里喊你呢!”
“妈,出什么事了?”
“赶紧回家再说吧!”杨金玉看了一眼路边的人欲言又止,那事不好在外人面前说。
林佩兰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顾忌,没有多问,一家子前后到家。
“你婆婆刚刚来了电话,说是曼妮今天早上摔了一跤,送进医院说是情况不太好,让你们赶紧去看看。”
“怎么会这样呢!有没有说她的情况怎么样?”
“只说进了医院,后期就没有再打电话,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动身。”想了想得给陈建国打个电话,林佩兰坐下拨号,手都在发抖。
陈建国今天居然不在办公室,林佩兰心急如焚也等不了那么久,只和那人问了地址,待会儿自己开车过去把陈建国捎上。
“佩兰啊,省城的医疗条件好,曼妮不会出事,不别怕。”
“我知道。妈,家里的事情交给你了,我去收拾东西就走。”
林佩兰哪里还有心情顾忌别的,她母亲要劝她,大可不必了,她也不是受不住事的人。
带上钱和行李,林佩兰只来得及说几句,一脚油门下去,就走远了。
村里没有电话,林佩兰这一走和失联了一样,只有亲自去找才能说上话。
杨金玉揣着这么大的事,急得不行,终于说出口,看见女儿面色那么差出门,又后悔自己用词是不是太严重了。
“这么远的路,真怕她心里担心,乱了阵脚。”
“好了,女儿也不是不经事的。你说都说了,再懊悔也于事无补,下回这种事就往轻了说,别吓着她。”
“好。”
杨金玉明白,女儿这都出发了,再担心也没有用,按照嘱咐回去等消息,万一陈母会打电话回来。
林佩兰一路心急如焚,车子开的也快,不一会儿就到了陈建国的工地。
看着眼前繁乱的一幕,林佩兰再急躁也不敢轻易露出来了。
陈建国的工地修的那座大桥,眼下才刚刚浇了桥墩,老远林佩兰就能看见戴着安全帽,和一大帮工友一边看图纸,一边指挥的陈建国。
这工程离不开陈建国,他这次是主要负责人员。
林佩兰冷静下来,那边陈建国经由人提点,也看见她的车了,扭头和工友说了几句,从脚手架上下来。
“大忙人,你怎么有空来看我了?”陈建国搭着车窗,俯身笑着问林佩兰。
林佩兰伸手一把握着他的手,仿佛全身多了一股力量一般。
“建国,我要去省城,顺带来和你说一声,怕你回家找不到我。”
“出事了吗?日子还没有到,你怎么这么早走?”
“妈打电话说曼妮有早产迹象,我得去看看。”林佩兰尽量缓和语气,陈建国看着强悍,实则非常感性,怕他多想,笑着说,“你这边工程走不开就算了,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工程确实走不开,但能让你这么着急的赶去,我也不放心。我去喝领导请假两天,陪你一起去。”
小媳妇或许不知道,那握着他的说都在发抖了。
这些年以来,除了知道岳父病危害怕过,不论什么事,林佩兰都能稳如泰山。
陈建国说完也不等她回应,转身飞快的朝过来的方向跑去。
看着他不知道和领导说了什么,领导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建国便又转身跑了回来。
因为来了工地现场,脚下的劳保鞋已经满是泥点,身上的工装也沾满泥水,看着一点都不颓,反而说不出的阳刚大气。
林佩兰抹了把脸,陈建国已经走近了,拉开驾驶室就要她换座。
“我来开吧!”
“好。”
“看把你给急得,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来找老公去解决。你有我,不需要硬扛。”
陈建国面色平静,开得又稳又快,林佩兰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
“我知道了。”
就这样陈建国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换,紧赶慢赶,两个人轮着开,到了夜里八点才到省城。
一路往医院去,之前就定下的医院,看着那惨白的灯光,心里又涌起了恐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