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八落面前,沉默是金,沉默是命,沉默是好休养。
这位老白衣中的龙头老大权衡之下终于还是选择了沉默。
见他不说话了,张憧憬才轻描淡写的抖出一句话,“大师兄,这批修炼资源咱们就五五开呗。”
拓跋峰吓了一跳,“张师弟,这会不会太过分了,要是引起公愤,我们可就成众矢之的了。”
张憧憬哈哈一笑,“常言道,心不黑不足以成大神,拓跋师兄难道不想早日进入内门吗?再说了我说的五五开,是指咱俩五五开,然后再一人掏个零点五出来打发了他们便是,要是有不服的,尽可来挑战,说不定还能赚点外快,连那零点五都一并给收回来了,就看拓跋师兄敢还是不敢了。”
拓跋峰心想你一个老二都敢这么干,我堂堂大师兄要是不敢,那不是太没面子了吗,当即便答应下来。
张憧憬欣然一笑,然后望向万空,阴阳怪气道:“万师兄,你还不走是想趁我们分账的时候动手抢点吗?”
万空呲溜一声便消失不见。
之后新白衣们便看到万空走到了楼下,然后对老白衣们说了些什么,一群人黑着脸走了。
没过一会儿,张憧憬和拓跋峰一起走了出来。
然后拓跋峰便依照之前俩人商量好的那样,从方寸戒里取出来一些灵丹,一人分发了一颗。
“师兄,我们的修炼资源就只有一颗灵丹吗?”有新白衣问道。
“你在置疑我?”拓跋峰冷峻着脸问道。
那人顿时不敢搭话。
紧接着,拓跋峰冷冷扫过众人。
心中都有点愤愤不平的新白衣们果然跟以往的老白衣头一次进宗门差不多,不敢有丝毫怨言,但是他们更惨,因为自剑宗开山立派以来外门弟子中心眼黑的不少,但心眼像张憧憬这么黑的却是前无古人,至于是不是后无来者,那就是后世之事了。
回到八楼,张憧憬正要进屋,陆依人走了过来,“张师兄,请问我们的资源真的只有一颗灵丹吗?”
张憧憬回头看了她一眼,学着拓跋峰的语气说道:“师妹这是在置疑我?”
陆依人小拳拳攥紧,丢下一句,“算你们狠。”
然后她便转身。
张憧憬在后面笑嘻嘻说道:“师妹,你的背影真好看,八楼可就咱们俩,晚上睡觉记得关好门窗哦!”
陆依人猛然加快了脚步,进屋后还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确认那个极有可能对自己图谋不轨的家伙没有尾随之后才迅速关上房门,锁好门窗,密不透风。
其实对于修仙者来说,只要不是什么特殊材质或者加持了什么阵法的屋子,锁不锁门,关不关窗,结果都一样。
张憧憬当然只是吓一吓她,女孩子嘛,不把她吓得心惊胆战的她就会没完没了的找麻烦。
张憧憬也关上门窗,然后坐在床上念了一句小兔子乖乖,打开方寸戒,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冰柜那么大的小山,各种灵丹灵草呈现在眼前,真是令人心情舒畅啊!
装逼确实有风险,但回报也很大,还好那个万空被十八落给唬住了,真要是动起手来,张憧憬心里头还是虚的。
从方寸戒中取出一枚散发着灵气的丹药,这东西张憧憬在玄真子那儿也见过,不过那时候不敢轻易修炼,现在嘛,可也肆无忌惮了。
据说这玩意叫灵丹,吃一颗顶得上寻常人吐纳三四天的天地灵气,而且没啥副作用,就是不知道同时吃上个七八颗会不会效果更佳?
心子黑的张憧憬试了一下,结果跟第一次吃淬体丹一样,浑身发热,好在早上的时候花非雾才教了吐纳之法,张憧憬盘膝在床上从下午坐成晚上才渐渐平息下来那股气,但也明确感觉到修为比之前精进了不少,就连那被成为神识的一滴水都渐渐有扩大的趋势。
昨天晚上陪阿罗上了个通宵,白天又没睡觉,张憧憬今夜睡了个早。
第二天早上依然是由花非雾长老授课,学生们对此多有怨言,让一个自己修为都不咋样的外门长老来教他们,便是天才也给教愚钝了。
后来花非雾说了,等他们之中有人突破到真师境界,便会有一位内门弟子来授课,只有进入内门之后,才由长老或者宗主亲自授课。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下午,张憧憬依然吞食一些贪污来的灵丹灵草来修炼,依照约定,隔三差五就要陪阿罗下山打游戏,所以这天晚上他们又下了一次山。
如此循环往复了大半个月。
这天,张憧憬感觉修为已经迈入真师境巅峰,只差一步便可渡劫进入天王境界,到了这种关键时刻,灵丹已经不起作用了,得靠自己才能破镜。
张憧憬只身来到不知为啥老是僻静无人的青竹林,然后取出那柄断剑“夜流芳”开始勤奋修炼起来。
林中总有微风习习,总有尚未泛黄的竹叶飘落,然后很快就长出新叶。
张憧憬没去理会这些玄妙景色,拔剑而动。
第一落,剑花落满天,剑出之后,在一排九根青竹上留下九朵形态各不相同的花。
第二落,人头落地,一排青竹倒地。
第三落,银河落九天,断剑飞出,如一股清流涌向一颗大石头,砰的一声,石头炸裂,变成无数颗小石头。
“唉……虽然现在能勉强使出第三落了,威力还是不够啊,居然连一颗石头都不能‘落’成齑粉。”张憧憬捡起夜流芳叹了口气。
嘎吱……
忽然传来一道竹枝被踩断的声音。
张憧憬收敛心神,转头一看,不是白衣,不是青衣,也不是蓝衣,而是一位黄衣姑娘,脸上很白净,就是体型上丝毫不像一般女子的小家碧玉,也不是徐嘉骏那种微胖女神,大抵跟楚狂人那种魁梧型差不多。
难不成是塞北大漠那边的女子?
张憧憬打量了几眼,心中纳闷不已,若说他是外门中人,就算没见过,花非雾也应该会提起几句,但若是内门,那里规矩比外门还要严一些,应该着青衣才对,天才门的话按照阿罗所说都应该在勤奋修炼才对,哪有空来外门瞎晃悠。
那黄衣女子渐渐走进,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温柔笑意,若不是他身材魁梧,身上应该会有一种书香气质。
张憧憬立定身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叫一声师姐再说,要是叫错了,再改就是。
黄衣女子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围着张憧憬走了一圈,嗓音清灵跟她的外表极为不符,“玉树临风,貌若潘安,明目朗星,风度翩翩……”
张憧憬琢磨着她似乎在夸奖自己,不由得尴尬一笑,“师姐过誉了。”
结果黄衣女子扑哧一笑,才抖出一句话,“果然都跟你没关系。”
张憧憬尴尬了。
这位师姐刚打照面就出言诋毁咱,莫不是来找茬的?
张憧憬也不气,更不会傻到去怼一句“婀娜多姿婷婷玉立都没看见”去得罪一个特意找茬的女人。
张憧憬憨憨一笑,点头道:“师姐说的是。”
然后便要告辞离去。
黄衣姑娘轻轻喊了一声站住,张憧憬感觉到一股如同之前在陈天骄面前一样的莫大压力,便是想走也挪不动脚步,但奇怪的是,往回走却没有丝毫压力。
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不过,修仙者自然有神仙手段,张憧憬几乎笃定这位黄衣师姐修为远超自己,甚至不在陈天骄之下,只好不动声色道:“师姐找我有事吗?”
黄衣女子笑了笑,“没事。”
张憧憬无奈自来熟般闲聊起来,“师姐衣着黄衣,是哪门弟子?”
黄衣女子依然在打量着张憧憬,随意道:“哪门都不是。”
张憧憬挠了挠脑袋,有点纳闷。
黄衣女子主动说道:“传言外门出了个万剑齐鸣的天才,就是你吧!”
张憧憬谄笑道:“谣传,谣传,在师姐面前不值一提。”
黄衣女子笑道:“谦虚是好,但过度谦虚就是你的不对了。”
张憧憬赧颜一笑。
谦不谦虚不重要,只要不是来找咱论剑的就行。
张憧憬继续闲聊扯一些不相干自己又好奇的话题,比如问她是否知道青竹林为什么老是寂静无人?
黄衣女子说是因为天才门有个叫阿罗女子喜欢在青竹林跟人论剑,不用她说后半句,张憧憬就知道青竹林之所以没人,是因为没人想跟阿罗论剑。
张憧憬又问她认不认识阿罗,她点了点头,却说不熟。
张憧憬一边说话,一边尝试着往外走几步,结果还是跟刚才一样,走出黄衣女子周围十米左右就忽然感觉到一股泰山般的压力。
后来张憧憬实在挑不出话题聊了,也受不了这种被人限制的感觉,索性开门见山问道:“师姐,你该不会也是来找我论剑的吧!”
黄衣女子呵呵呵笑道:“你连我周围十米都走不出,我找你论剑有意思?”
张憧憬哭笑不得,有点被鄙夷了的感觉呀。
黄衣女子忽然双手负后,左右走了两步,本来应该是笨重的步伐却显得身轻如燕,然后她四十五度角仰望青竹,轻轻念道:“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