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申慨一愣,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没有,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那阿嬷他们以前上中学是在哪呢?是在镇子上吗?学校的旧档案还吗?”
胡申慨有些惊讶,“是的,那时都是在镇子上中学,不过这个学校在十年前遭遇大火,很多东西都没了。”
“后来另起了个地方重建了学校,原来的校址又改建了别的,你们如果想找资料的话多半是找不到了。”
唐璇一脸的失落,又问道,“胡大哥,昨天的被褥是不是楚家留下来的?“
胡申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的确是的,阿嬷当年把自家老宅捐了出去,多余的物品有的送了人有的扔了。”
“我坚持留了几件,说如果她回来落脚,也可以看到些旧物,她就挑了几件放在我家。”
唐璇和楚君庭交换了下眼色,原来真是当年楚家旧物。
待胡申慨走了,楚君庭不解问她,“阿璇你找学校是为什么?”
唐璇犹豫了下,从钱包里拿出照片递给他,“你父亲和我母亲应该是同学。”
楚君庭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很难看,“我的父母他们就是同学!”
唐璇愣住了。
这是怎么样一段的关系,楚君庭用手按住头,阿嬷为什么会对唐璇这么好?她真的爱父亲吗?她和唐璇母亲的关系真的就是闺蜜吗?
可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着另外一个人,她又是怎么样的心情?而父亲,父亲又是如何的心情?他真的爱母亲吗?
我的父母,他们真的相爱吗?
一道道的思绪纷乱而出,他分不清自己的心是什么感觉,是酸?是苦?
突然他想起唐璇寄居在他家时,母亲和自己的一段对话。
阿嬷笑咪咪地拉住他,低声道,“你觉得阿萱怎么样?”
他想了想,唐璇在他的记忆里很平淡,连模样都记得不大清。
“还好吧?”
“还好?”阿嬷察颜观色,竟然有点失望,“你不应该很喜欢她吗?”
楚君庭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阿嬷看着他,无奈地摇摇头,可转瞬间她就笑了,阿嬷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笃定着说,“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阿嬷!你在搞什么啊?”
阿嬷笑而不语,继续说道,“你一定会喜欢她的,因为这是……”
他当时没有在意,可这时,阿嬷最后一句话像风一样卷进他的脑海,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
“因为这是……你们楚家的宿命啊!”
楚家的宿命?为什么会是这样?
楚君庭以手按头,他的头突突疼得厉害,好像有万千根钢针在同时扎着脑袋。
唐璇上前抓住他的手,看到他疼得满头大汗的模样,焦急道,“怎么了?是发病了吗?药带了吗?”
楚君庭突然伸手甩开她,唐璇猝不及防,一下子倒在地上。
楚君庭按着头,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唐璇,“为什么?”
唐璇看到他的眼睛,心里又惊又急,不由回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父亲会暗恋你的母亲?为什么我的母亲会和情敌是好友?”
“从小我就深爱他们,父亲是我的目标,母亲是我的依靠,我以为他们很相爱,结果你现在告诉我,我的父亲和母亲之间陪着你的母亲?这是为什么?”
唐璇摇头,急切道,“不是的!你不要这样想,我们现在只是凭着一封信,几张照片就推测全部真相,那是不对的。”
“你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认定他们不相爱啊?”
“你不懂!唐璇,你不懂!”南慕辰绝望地看着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我的父母,像油和水一样不相融,但我以为他们是相爱的,只是各自理念不一样!”
“现在事实告诉我,他们原来根本不相爱!那我的存在不就是一个错误吗?”
“我来告诉你原因吧!”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唐璇猛地回头,看到穿着一身黑衣的唐煜站在院外。
“哥!你怎么在这里?”唐璇又惊又喜,打开院门让他进来。
“都不是你做的孽,私自跑这么个地方来,雨菲不放心,又不敢跟你老公说,跑去告诉我,我又不能当没听到,只好跑到这么个地方来了。”
他左顾右盼一番,“好在风景不错,来得也不亏,就是晚上太冷了,睡睡袋可把我冻死了。”
唐璇啼笑皆非,“哥,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唉。”唐煜叹了口气,“我想着你这么认真,左瞒右瞒,必然是不想被我们打扰,我暗地里看看就好了,没想到你小子突然发疯了。”
他看了一眼楚君庭,楚君庭白着一张脸,没有理他。
唐璇蹙眉道,“哥,我不是……我是怕你们担心啊!”
“算了,不必说了!”唐煜一挥手,直截了当对楚君庭道,“你想知道他们三人间的往事,我可以告诉你。”
楚君庭猛地直起身子,惊讶道,“你知道,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
“是的,但这一段记忆我还记得。”唐煜慢条斯理道,“十年前,那时母亲生病,只能躺在床上,有一天母亲叫住我,让我去寄一封信。”
“那封信是寄往国外的,手续很麻烦,母亲耐心给我讲了流程,当我接到信时,无意看了下封面,上面用英文写着伦敦,方昔收。”
“那是阿嬷的名字,她的名字是方熙。”楚君庭己经平静下来。
“我一直以为母亲只是一个家庭主妇,没想到她竟然有海外的朋友,我憋了几天,还是忍不住问她。”
唐煜长长舒了口气,眼前浮现起当时的情景。
林言蹊喜欢树木,她的床也靠近窗户,她听到唐煜的问题,转过头看着窗外绿叶,树叶肥厚油亮,映着阳光,像把树叶镀上了层金色的边。
她犹豫了良久,方才淡淡道,“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讲个故事你听。”
“从前有一个小山村,那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人人与人与善。”
“文革那阵,山村里来了两个人,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小女孩走进这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