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大哥娶你母亲,并不是真的喜欢她,而是他的狐朋狗友看上了你的母亲!”夏姑妈愤恨的目光如刀一般瞪向南宫延。
南宫延冷笑一声,“你也太看得起你大哥了,他只是我的一条狗,当年巴结着我向上爬想得到荣华富贵而己。”
“你又是什么好货?你根本不是喜欢南风,而是看中她的身份而己!”夏姑妈讥讽道,双唇不住颤抖。
她转向南慕辰,凄然道,“是我害了你的母亲,如果不是我畏于人言,她不会被我大哥蛊惑嫁于她。”
“我大哥表现得像个正人君子,信誓旦旦说只要每天能看到她就好了,不会沾染她一个指头……”
“结果结婚后三个月,我大哥就伙同这个畜生,把你母亲给……”夏姑妈再也说不下去了,浑身颤抖,失声痛苦。
南慕辰如坠冰窖,全身血液有如结冰,他想起自己的母亲,总是温婉地对他笑着,可那笑容中总隐藏不住那一丝苦涩。
那是多大的苦,直接把她推向了深渊。
“你母亲至此后珠胎暗结,对,那就是你。”夏姑妈怜悯地看着他,“南宫这个畜生以为可以借此和南氏联姻,得意洋洋。”
“哪知你母亲拿住他的把柄,反将他一军,他不得不回南宫家善后,自此才没再来骚扰。”
南宫延哼了一声,眼里浮现出恼怒之色,“要不南风下手太狠,我坐上家主之位能这么不容易吗?”
夏姑妈眼里流露出藐视之色,她看着南慕辰的,神色转为爱怜,轻声道,“你母亲当年想过打掉你,但最终还是不忍心,生下了你。”
“可你越长越大,反而成为大哥的心头刺,他偷鸡不成反鉵把米,你母亲对他不假辞色,我大哥最后在外面找人生子,最终两人离婚收场,你母亲带着你离开这个家。”
夏姑妈简单带过当年之事,可南慕辰那时己有了记忆,那些灰暗的片断顿时浮现在心头。
他心中突然生起一股荒谬感,他当年一直恨的人,他恨不得那人不是自己的父亲才好,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是真的!那人竟然真的不是自己的父亲!
怪不得他对自己可有可无,有利可图时恨不得贴上来,无利可取时就离得远远的,这个人就是是小人!帮凶!害了母亲,害了自己。
他的拳头暗地里捏紧了,母亲一生高洁,遇到这样的事心生迷障,觉得对不起爱人,以至没有了生存意志,在自己得到托付后撒手人寰。
南宫延还在说些什么,南慕辰己经听不清了,他转头看着对面那个男人,要他的脸刻进自己的心里。
南宫延这人冷血无情,只关注血缘骨血,对别人的痛苦毫不在意,母亲和姑妈隐藏多年的秘密,无非是让自己能平安康顺。
可他为了一己之私,全不顾母亲的隐私,姑妈的痛苦,自己的愤慨,所有人在他眼里不过是工具而己。
这种人自私自利到了极点,才是最可恨的!
母亲和夏姑妈怕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自暴自弃,所以百般隐瞒,可现在的他,早己不是当年的愣头青。
他对父亲这个词从来太陌生,这个在生命中缺失的角色,无论是谁,都引不动他心神半分涟漪。
他只是恨这个人,恨他如此对自己的母亲,恨他如此逼迫姑妈。
念头一转,他直视着南宫延,冷冷道,“你想怎么样?”
南宫延看到他镇定的神色,却是愣了愣,“你不恨我?”
“自然是恨的,但你逼着夏姑妈告诉我实情,不是为了让我恨你吧?”
南宫延一愣,既而抚掌大笑,“果然是我的孩子!像我!太像我了!”
他神色一收,正色道,“现在南宫家内部竞争激烈,我膝下无儿无女,他们以此为由攻击我接不到接班人,现在你来了,我南宫家终究还要是交由你的。”
南慕辰暗地冷笑了下,这老头,无非是画了个大饼子诱惑自己,让自己乖乖听他吩咐,但他却装出一幅思索的模样。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南宫延见他神色松动,自是一喜,“只要是我们父子联手,不出几年,定可扫平这些拦我们路的小鱼小虾。”
“到时候别说一个天盛集团,就算是整个南宫世家,还不都是你的?”
夏姑妈看看南慕辰,又看看南宫延,透明的泪珠还挂在眼角,目光惊疑不定,她颤微微站起来,指着南慕辰道,“你想干什么?”
南慕辰犹豫了下,低声道,“姑妈,我想考虑一下。”
“考虑?你要知道你是个人,他只是个畜生!你为什么要跟畜生为伍,把自己也变成一只畜生!”夏姑妈气愤异常,指着南宫延大声道。
南宫延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南慕辰眉头紧皱,扶着夏姑妈的双臂,“姑妈,可他毕竟是我的生父,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啪”的一声,南慕辰结结实实挨了夏姑妈一记耳朵,他惊讶地看着夏姑妈。
夏姑妈浑身颤抖,双目赤红,面色苍白,脸颊却泛起一道不正常的红晕。
她看了看南慕辰,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最终颤抖着道。
“你不是南风的孩子……你,你也不是我的孩子!”说完拉开门,自顾自走了。
南慕辰的嘴唇剧烈颤动着,牙齿间发出轻轻的撞击声,目光里满是痛苦无奈。
他呆呆地看着那扇关紧的大门,轻声道,“别拦着她,让她走!”
南宫延笑了笑,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护送夏女士安全回家,对,一并撤了监视。”
夏明澄对他己经无用了,这份人情他不如大大方方送给南慕辰。
南慕辰听到他的话,微微点点头,他心下痛苦万分,夏姑妈这是怪他了,可他就算让姑妈怨他,恨他,也要保证她的安全。
面对那些无情无义的敌人,只有狠心斩断两人的联系,才是真正保护她的方式。
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南宫延,冷然道,“你想要我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