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昌向夏明澄走了一步,却又生生停住了身形,他浑身僵硬,额头上落下滚烫的汗滴,他身上的肌肉开始轻微颤抖起来,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让控制住了自己,他猛地转过身,向浴室走去,‘砰’一声关上浴室的门。
夏明澄悠悠转醒过来,她觉得有些头晕,口干得厉害,她看了看四周,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她有些惊讶,不知道苏舜卿想做什么,而阿昌也不见了身影。
她站了起来,四处寻找着,想找出什么痕迹,可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倒是看到一个小冰箱,里面塞满了食物和水。
她拿起一瓶旷泉水,仔细看了看是全密封的,才敢打开喝了一口,她停顿了十来分钟,感觉没事,才敢继续喝了下去。
喝水的时候,她突然看到那个侧门,想到那个温泉,刚才一时大意,没去那里看看。
夏明澄试着推了推门,感觉有什么顶着门,她皱了皱眉头,用尽全身力气,果然,门被推动了,可推开仅容一条缝之后又推不动了。
夏明澄皱了皱眉头,比了比缝的大小,感觉自己能钻过去,就试着从门缝里钻了过去。
她刚钻过去,就看到有个人蜷缩在门后,他将门顶住了,所以门无法完全打开。
夏明澄吓了一跳,因为她发现这个人是阿昌,阿昌双手抱紧自己,整个人弯成虾米型,蜷缩在地上。
夏明澄上去推了推她,用手贴在他额头上试温,想看看他有没有发烧。
可奇怪的事,当她的手和他肌肤相接触的一瞬间,他猛地弹开了,夏明澄在一瞬间感觉到他的肌肤温度在升高。
夏明澄吓了一跳,趴在地上,将脸凑近他,焦急道,“你怎么了?”
阿昌本闭着眼睛,可她的手放在他的衣服上,他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夏明澄明显感觉到他的肌肤开始颤抖,衣服下的肌肤温度开始升高,变得如同火烫一般。
夏明澄吓了一跳,暗想这到底是怎么了?正在这时,阿昌突然睁开眼睛!
夏明澄心中一喜,刚想出声,却发现阿昌双目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那眼神空茫一片,似无尽的黑洞,却像勾子一样盯着夏明澄不放,夏明澄的心猛然一点,有点结巴道,“你、你怎么了?”
阿昌瞪着她没有说话,空气似乎停滞了,夏明澄心跳越来越快,她的第六感拉起了警钟,转身想逃,正在这时,阿昌闪电般的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夏明澄吃惊回过头来,看着阿昌,她没有说话,她慢慢知道阿昌是怎么了,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但她知道,说话和叫喊都是没用的。
阿昌突然开始说话,他的声音沙哑,像是砂纸磨过一般。
“快走……把门锁好……不要进来!”
说完将夏明澄一扯,将她推了出去。
‘呯’一下,门被关上了,夏明澄靠着门,慢慢地滑了下去,她的心跳如战鼓,才了好一会,她才慢慢平复过来,她靠着门仔细倾听,可她只听得到潺潺的流水声。
夏明澄听了一会,她伸出手,敲了敲房门,过了一会,对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她的眼睛温润了,她知道,这是阿昌在告诉她,自己的理智还在,让她不要担心。
就这样一天一夜过去了,两人就靠在房门上,夏明澄偶尔会敲敲门,阿昌偶尔会敲门回应他,但有的时候,夏明澄明显可以听到房门那边传来痛苦的声音。
一天一夜过去了,声音停止了,敲门声也没再继续。夏明澄正想着要不要强行打开门看一看,突然屏风后传来开锁的声音。
她猛地站起来,只见两个黑衣人和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走了进来,夏明澄道,“你们要干什么?”
一名黑衣人不讲话,伸手制住她,夏明澄拼命挣扎,可是没用,她被拖开了房门,另一名黑衣人上前打开房门,夏明澄看到阿昌躺在墙角,浑身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那名黑衣人碰了碰他,阿昌一点反应都没有,白衣女人上前,对他做了简单的检查,随即抽出一针管,给他注射了进去。
夏明澄惊道,“你在干什么?”
白衣女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收拾好东西,站了起来。
“给他重新注射了催情剂,老板说了,就算之前的药效过了,她也会不停的打下去,以他的体力,看他能撑到几时。”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老板说她也不信你会眼睁睁看着他虚脱而死。”
夏明澄惊道,“他会死?”
白衣女人冷冷道,“以精神力这样对抗药效,再多几次,不死也会残掉。”
说完对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三人走了出去,锁好了房门。
夏明澄颓然坐倒在地上,她看着倒在地上的阿昌,阿昌双目紧闭,头发全部打湿,一络络搭在额头上,身旁是一个空掉的矿泉水瓶。
夏明澄轻轻拿起矿泉水瓶,这是她昨天无意中带进浴室门的,后来她被阿昌推出,矿泉水就被扔在那里,看来阿昌这一天,也就喝了这点水而己。
夏明澄看着阿昌,心如刀绞。她明白苏舜卿的毒计,苏舜卿只给阿昌打了催情针而不给她打,是想让阿昌药效上来强暴她,这样苏舜卿即报复了南风,也毁了夏明澄,而阿昌珍视夏明澄,一生所愿只不过是护她周全,这样伤害了她,阿昌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一箭三雕,苏舜卿为人之阴毒可见一斑,所以阿昌才会以极大的意志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与夏明澄见面,为的是保护她。
夏明澄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来,落在阿昌苍白的面颊上,突然,夏明澄用手擦掉眼泪,她爬起来走到冰箱跟前,从里面拿出面包和水,又回到阿昌身边。
她扶起阿昌的头,轻轻将水喂进他的嘴里,又把面包打湿,送进他的口里,可阿昌仍在昏迷中,没有吞咽的功能,面包根本喂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