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更不想瞒着她,南慕辰略一思索,直言道,“阿语,我不能答应你什么,因为这一切不取决于我,而取决于他。”
南宫语何尝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她点点头,眼里的光芒消失了,放下汤碗,淡淡道,“你按你的想法去做吧,不必顾及我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永远站在你这边。”
南慕辰点点头,看了看汤还剩一点,道,“喝完早点睡吧,现在也不早了。”
南宫语点点头,正要说话,门口己响起轻轻地敲门声,南慕辰沉声道,“说!”
门外传来小方低沉的声音,“大哥,有人来了。”
南慕辰嗯了一声,“好的,知道了。”说完朝南宫语一笑,“好了,我要出去了。”
南宫语点点头,“大哥你小心点。”
南慕辰道,“你放心吧,早点休息。”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小方站在门外,对南慕辰使了个眼色,南慕辰回过头,往走廊尽头看去,只见几个人陪同着南宫延,正在朝他走来。
南慕辰嘴角勾起,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这老狐狸,知道自己防守紧密,竟然找来的都是南宫家的长辈,想必是想用长辈的身份来压他吧,可他南慕辰从来没在南宫家长大过,对南宫家的一切都深恶痛绝,对这些人更谈不上什么香火之情。
南宫延走近,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轻声道,“我是来看阿语的。”
南慕辰道,“时候不早了,她己经休息了。”
南宫延目光一凝,声音放沉道,“我是她的父亲!”
“如果真的想来看病人,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南慕辰毫不在意,轻松对答道,“你如果真的关心她,可以白天来探望。你如果真的关心她,在她手术最危险的关头,你又在哪里呢?现在正是病人需要休息静养的时候,为何你出现的时间总是只考虑自己,而不为对方考虑?就算你是父亲又如何?难道每个子女都应该俯首帖耳,被你们残忍的吸血吗?”
一席话说得南宫延脸白一阵,青一阵,在他登上南宫家主之位这三十年来,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这样桀骜不驯地对他说话。
“你、你……”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旁边一个老者看到,指着南慕辰气愤道,“你竟然这样对自己父亲说话!南宫家最重三纲伦常!你竟然……”
“我竟然如何?”南慕辰讽刺道,“当今的南宫家主,竟然逼迫兄妹成婚,传出去真是好严的家风!好看重的三纲伦常!”
他声音平缓,却字字如刀,一顿狂风暴雨将南宫家的几人割得是体无完肤。那些南宫家老人来时本个个面露不屑,在南慕辰的一顿抢白下,个个面无人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南宫延咳了一声,面色都恢复正常,他看着南慕辰道,“我知道你一肚子怨气,阿语也是,但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这个事有关南宫家的颜面,也有关你和阿语的颜面,我想我们要坐下来好好谈谈。”
南慕辰等的就是这句话,南宫延惯常用的方法就是一上来就在精神上打击对方,待对方被压制得糊里糊涂,不知不觉就会中了南宫延的心理催眠术,跟着他的步伐走下去,最后踩中圈套,等发现时悔之晚矣。
所以南慕辰才先发制人,将他们一伙的气焰打掉,这样南宫延才会平等看待自己,他才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个平等对话的权利。
“好!”南慕辰略一思索,爽快道,“不过就只能你和我,我可不习惯一个人对付几张嘴,太麻烦了。”
“好吧,那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吧。”南宫延不动声色,慢慢道。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医院空的房间很多,小方找了几个兄弟,略收拾了下,不一会儿就整出一间似模似样的‘办公室’。
南慕辰满意地看了一遍,对南宫延道,“你觉得如何?”
南宫延平静道,“哪里都行。”转头对南宫族人道,“你们下去等我吧。”
其余几人不敢违逆,应了一声,将手里的文件夹交给南宫延,纷纷走掉了。
南慕辰等南宫延走进了‘办公室’,对小方点点头,关上了房门。
南宫延找了个主位置坐下,他一向占据中心位置,南慕辰也不介意,随意找了个偏远的椅子坐了。
南宫延看他离自己这么远,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你就这么怕我,坐这么远?”
“怕那倒也没有,但我习惯保持安全距离了。”南慕辰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你回归南宫家也有这么年了,我对你如何你不该不知道吧?我悉心培养你,把公司的业务都交给你,你现竟然在外人面前这样说?你知道我有多心寒吗?”南宫延摇着头,一脸的伤感。
南慕辰轻轻笑了笑,“我自小没有父亲,你说我不渴望父子亲情,那是骗人的。而且在我初次得知你是我父亲时,那时我挣扎过很久,我痛恨你这样对待我的母亲,但心底人,我说我没渴望过父子亲情,那我是骗你的。”
南慕辰身体向后靠,斜靠在椅背上,平淡地说着,像说着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可你用姑妈逼迫我回归南宫家那一刻起,我心底对父亲的感情就削弱了一分,当你手把手教我,我很感动时,你转头又用计害得唐璇误以为自己假怀孕,结果流产,我心底对你的感情又削弱了一分,你用姑妈的消息逼我和阿语结婚时,我心底对你的感情削弱了一分。”
南慕辰直起身体,双眸逼视着南宫延,“你不顾阿语的死活,出现在医院只为了和我谈判时,我心底对你己经完全没有了感情。”
他摇头一笑,“所以别拿感情这套来糊弄我,我可不是别人,我身上流着你的血,冷酷无情,自私自利,我们最好拿出专业的态度来,认清这个事实,这只是一场生意,一场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