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心的活络自来熟我已经习惯,看样子她最近一段时间控制的还不错,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的。因为药物作用的影响,她似乎比之前又胖了一点,反而显得好看不少,一张圆圆的脸蛋粉嫩圆润。
“你一个人?我还以为你家里人会陪着你一起出来呢。”我笑着说。
沈心笑道:“我跟他们说了这段时间我已经乖乖的配合治疗也有每天按时吃药,就连医院的医生都说了我不必去他那报道,可以在自由活动的。我家里人当然觉得偶尔给我一次自由的机会也正常啦,何况我是出来见你。”
回想起最初几次见沈心的场景,我不由得宽慰,那时候的沈心状态很差,几乎每一次都是由家人陪同,自己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看到你这么精神,我也放心了。许久没有见到你,也挺担心的,正好我这几天来这边有事,就顺便看看你。”我边说边将手里的菜单递到沈心的手里。
从点菜到开吃,气氛都很好。
沈心是个高学历的美女,从海外游学归来,因为失恋的打击才引发了双相障碍,说到底是个蛮可怜的女孩子。
她在大学里修的是金融专业,就商业这一块她和莫征居然很聊得来。
我在一旁听着觉得有趣,莫征也很少遇到这样能跟他直言不讳的人了,看他兴高采烈的模样,我也觉得开心。
沈心突然顿了顿,怯怯的看着我:“抱歉,我是不是跟你老公聊得太多了?我在家里的时候都没人跟我说这些,难得遇到一个我说什么都能听懂的人,我就没控制得住。”
我笑眯眯,摇摇头:“不啊,你们继续,我觉得听着挺有意思的。看你能状态这么好,我更开心。”
开玩笑,我是那种看到老公跟人聊专业话题就吃醋的女人嘛。
气氛再次活跃了起来,一番畅谈,沈心给了莫征很多的启发。这个被双相障碍耽误了的大才女,竟然比之前的戴俞然更能让莫征觉得人才可贵。
只可惜,沈心即便现在控制的很好,也不能否认她有病的事实。
这种病几乎需要终生服药,也需要不定期的进行心理治疗的干预,即便再惜才,莫征也不可能开口邀请沈心加入自己的公司。
只消一眼,我就能准备判断出莫征心里所想。
我们夫妻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不动神色的将整个饭局进行下去。
到了晚上快九点的时候,晚餐已经进入尾声,桌上摆了餐后甜点和果酒,一切都让人欲罢不能的美好。
沈心叹了一声:“啊,我现在在这里的朋友并不多,我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跟朋友一起吃饭聊天了。你今天能找我,我很高兴,真的谢谢你。”
我莞尔:“我们也是,跟你聊一聊收获良多。”
莫征附和:“没错,你给了我关于现在商界的不少新想法,很了不起。”
沈心得意了,微微扬起下巴,送了一块樱桃蛋糕入口,笑得甜蜜:“那你们夫妻可要记得了,以后要多找我吃饭聊天,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新发现。”
“一定。”我真切的回应。
刚说完,沈心的脸色突然变了变,从高兴变的沉闷。
“怎么了?”我不解。
沈心随手拿起餐巾潦草的擦了擦嘴角:“没什么,有人来接我回家了。”
我下意识的扭头一看,只见不远处从餐厅门口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她只穿了一件看起来不起眼的灰色外套,一身学生气。
她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居然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
四目相对间,年轻女孩愣住了,有了几秒的错愕和慌乱。
正是这个眼神让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天来咨询的朱砂橘嘛!
不过现在的她跟那一天的打扮截然不同,判若两人,我差点没认出来。
显然,朱砂橘很怕被我认出来,她慌张的挪开视线对沈心说:“爸妈让我来接你回家,这都已经过九点了。”
沈心不满:“我比你大九岁呢,你还不会跑的时候我都在上奥数班了。现在居然混到要你这个妹妹来接我回家……”
朱砂橘瘪瘪嘴角:“好了,你以为我想来啊?我跟爸妈说了,你一个人没问题的,可爸妈不放心呀。我难得有假期也不能好好在家里休息,还得跑这么远来接你。”
嗯,听语气,这朱砂橘还很不满。
这会我回想起来了,朱砂橘当时在我那边预约的姓也是沈。看来她是沈心的胞妹了!
我装作没认出她来,笑眯眯的看着朱砂橘带着沈心离开。
直到我和莫征回到酒店,才无意间提起:“这姐妹俩都是我的客户呢,不过姐姐好像不知道妹妹的情况。”
那边的莫征刚洗完澡,趴在桌子上拿着笔飞快的写着什么,冷不丁听到我的话这家伙头也不抬:“什么情况?”
“嗯,性取向的偏差吧。妹妹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性的打扮,其实在我看来这样的人虽然少,但在人群里也有相当程度的比例,不算是异类。”只要人家没有妨碍到别人的正常生活,其实没必要上纲上线的指责。
莫征继续嗯了两声,手里写的速度更快了。
我好奇的走过去,谁知还没到跟前就被莫征发现了,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就这么坐在他的腿上,像环抱着大宝宝那样将我圈在他的双臂之间。
我不由得大窘:“你干嘛?”
“你干嘛?”莫征笑着反问。
“我想看你到底在写什么,连我跟你说话都听得那么马马虎虎。”我嘟着嘴,有些不满的抱怨着。
“你想看?”莫征开始引诱我。
向来骨子里有点傲娇的我把持不住了,轻轻哼了一声:“谁要看啊。”
“那就不给你看了。”这男人居然顺坡下驴,直接把那张纸给反了过来。
只见那雪白的纸背朝着上方,明晃晃的映着灯光,颇有看我笑话的意思。
“你!”我瞪起眼睛,“你故意的。”
莫征大概是觉得有趣,一阵大笑后搂着我在怀里使劲的揉搓,闹了好一阵子,彼此都气喘吁吁后,他才拿起那张纸送到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