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王明来学校找钟元的时候, 恰逢放假,在学校找不到人,他问了学校老师, 得知了钟元家的地址。
刚巧, 那个老师是钟世昌。钟世昌一听说霍王明是来找自己孙女的,问清楚缘由后, 马上带霍王明上钟元家。
此时钟元正在家, 和妈妈揉面, 打算做云吞皮, 包云吞。他们在南方长大, 饮食习惯还是喜欢南方的。
“元元,快出来!”她听到爷爷的喊声。
“钟元同学, 你给我们研究所写了一封自荐信是不是?”霍王明笑着拿着一封信,只不过信封外面都被涂满了笔墨。
钟元听了, 看了看双手,她刚才听到爷爷的叫声,没洗手就出来了。现在手上全是湿面粉。
她冲霍王明点了点头, “你们看了我的自荐信想要录取我了是吗?”问虽然这么问, 但是钟元知道, 她肯定是被录取的了。
不然霍王明也不会找上门来了。他的举动就代表了天文研究所的态度。
霍王明笑了笑,“研究所那群老顽固,看了你的介绍信, 都想见识见识你, 这不就派我来找你了。”
“果然英雄出少年啊!”其实霍王明有些被钟元给惊艳到了,照面看年纪更小。
他有种雇佣童工的感觉。不过一想到她的本领, 他就又取消顾虑了。
他们研究所需要这样的好伙伴。
“霍老师, 你先等一会儿吧, 我还要给我妈揉面呢,要不你在我家吃个饭再走?你也可以向我介绍介绍研究所,我好有个大概了解。”
霍王明有些犹豫,不过钟世昌也留他,“霍工,留下来吃个午饭再走吧,我儿媳妇做饭手艺一绝。”
霍王明最终选择了留下来了。钟元让他坐在客厅里和爷爷说话,她重新回到厨房帮忙。
而在客厅里坐着的霍王明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钟世昌是文科生,他是理工科的学生,两人完全聊不到一块去。聊了大概五分钟,互相问候完能问的之后,就开始沉默下来了。
霍王明听着厨房里交谈的声音,最终按捺不住站起来,他站起来钟世昌也站起来,语气疑惑,“霍工?”
“我去厨房看看,你这孙女怪厉害的。”霍王明指了指厨房,满脸好奇。这女孩子会学习会科研还会煮饭做菜,这是特别厉害了。
他要好好观摩一下。
年轻时霍王明也被不少人夸过聪明,但他会的多,不会的更多。要不是他学习聪明,而且国家又刚好需要他,霍王明觉得自己是养不活自己的,没上街乞讨,全靠组织。
钟世昌笑了笑,一脸骄傲,没说什么。孩子自己聪明努力,何况钟元的天赋和聪明,非常人能比。
霍王明没有进厨房,站在厨房门口能看到里面,他看到钟元轻轻松松地把一整块面团翻转揉搓。
在她手上的,仿佛不是厚重地面团,而是轻薄的纸张,就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一样。霍王明看得有些入迷。
钟世昌也看得十分兴起。看见孙女停下来时,他还有些可惜,可惜怎么就揉完了。
钟元扭头,无语地看着门口的爷爷和霍王明。
不过,何淑画背对着门口,并没有发现,她看着女儿把面团揉完了,用菜刀把面团切成一个包子大小的一团,又让她用揉成大小形状一样的薄片。
这个活对钟元来说很简单,而且她还觉得有趣。人类真的很厉害,有一双巧手。
钟元明白妈妈为什么做菜这么好吃了。她收回眼神,专心揉云吞皮。
钟元全程参与了云吞皮到云吞的制作,下锅出锅。
“钟元同学,你手艺厉害!”霍王明尝了一口煮云吞的汤汁,鲜香咸味适中,云吞里的肉剁得糜烂,汤汁的鲜,就来源于肉质很鲜。
他庆幸自己留下来了。不过可就错过了。
“霍老师喜欢吃就多吃点,我很少下厨的,不过做出来的东西,不难吃就是了。”钟元说。
“霍老师,你给我讲讲天文研究所吧,我想多了解一些。”
“目前我们研究院主要是观测从宇宙现有星体包括行星、恒星、星系等各种天体传来的辐射波,以及为航天事业提供重要数据支持,探索观测各大行星、卫星的运行位置。”霍王明娓娓道来。
钟元眼睛一亮,她说,“我以后想研究黑洞,以及地外行星,我已经有大概的方向了。”
霍王明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他也不打击年轻人,“不错,志向很远大,黑洞现有的发现和认知太少了,很多人终其一辈子,把命折在这上面,都没有太大发现。”
“没事,我会投入全部的热情的!”钟元握紧拳头,目光坚毅。
霍王明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样子,他也高兴,眼神就像是找到知音一样,他放下手中的碗,朝她伸出手,“钟元同学,期待以后大家成为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
钟元看了一眼他的手,伸出手和他相握。
霍王明走的时候,让钟元第二天去天文研究所报道,他的原话的意思是,虽然学校放假了,但是研究所一年365天都在上班,都在忙,现在研究所也正在进行一项研究的重要阶段,极其需要助手,所以他让钟元务必来帮忙。
钟元现在特别好奇,所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第二天,钟元骑着自行车去天文研究所报道。
研究所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型的小区,周围砌着高高的围墙,四周都有重兵把守,是的,钟元看见都是穿着绿色制服的在把守。
可能是因为霍王明提前打点过,所以钟元到门口的时候,确认她身份后,钟元就被放行了。
不过进去的时候,是一个绿色制服的带她进来的,带着钟元直接来找霍王明,带到目的地之后,绿色制服就走了。
“钟元同学,你来了?快进来,别站在门口了。”钟元站在门口,看着门内的几人。
听到霍王明的话,她抬腿走进去。
“霍老师。”
霍王明点头,“给你介绍一下其他人,这位是研究所的光学技术博士,留洋回来的,光学方面的,找他就对了,他还懂行星探测,叫顾环宇。”
“至于我们,都是他带的小兵,我你也认识了,他叫包寒云,也是留洋回来的,他本人有点罗里吧嗦的,而且有时候进度慢了会瞧不起人,言语打击人,你别管他就行,他一心研究不管其他的,不要被他打击到了。他学的是天体力学方面的,擅长天体测量和卫星轨道计算。”
“他叫马渐鸿,他是留美学过计算机的,他还擅长太□□理空间物理这些东西。”
“至于我,我是学天体化学的,以前研究陨石,现在研究天上的小行星。”
钟元听他说完,突然听人问她,她看过去,是包寒云,“你会速算?你学的什么专业?”
“物理专业,速算还行吧。”
包寒云让她跟着他,等钟元来到他面前后,他把一个草稿本给她,“你把上面的数值算出来。”
钟元接过草稿本,“这是算什么的数据?”
“太阳系在银行系的公转周期。”
钟元把草稿本从头看到最后,“公转一周需要2亿2千6百万年左右……不过这个应该是变化的,可能过几年就不是这个时间了。”
“你怎么知道它的周期是变化的?”
“宇宙星体是会移动的,太阳系也不例外。”
包寒云点点头,没说什么,但是看他的神色,应该是很满意的。
顾环宇看着钟元,“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再带你认识新同事。”
就这样,钟元才到研究所五分钟不到,就进入了紧密的工作中。第一天工作,钟元就只是记录一些数据,以及帮忙计算,还有帮忙搬一下实验仪器。
第一天实习回到家,何淑画和钟泳平问她累不累,钟元觉得不累,顾环宇交给她的工作任务,不算太繁重。
轻松的几天过后,钟元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她发现她的作用,慢慢从做实验,变成拉架的。
“怎么了?很难跟不上速度是吗?”何淑画关心地问。
钟元摇头,说了一句让何淑画摸不着调的话,“霍老师他们都是君子动手不动口的人。”
何淑画让钟元说,但是钟元想了想,觉得“家丑”不可外扬,还是算了。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顾环宇慢慢放手让钟元做实验观测,他们在旁边计算数据,然后问题就来了。
钟元只是做实验的,很多时候会有两个或者三个甚至四个不同的数据,并不统一,四个人谁也不服谁,都觉得他们算出来的数据才是对的,都要用他们的数据。
钟元想每个都试一遍,但是包寒云说,每个都试一遍,浪费时间。马渐鸿和霍王明又觉得,他们各自算出来的数据是对的,谁都不让。最后让顾环宇决定用哪个。
但是顾环宇又觉得都挺有道理的,支持每个都试一遍,或者是顾环宇侧重某个数据,也会引发别个的不满。
这时候,大家的目光就会放在钟元身上。
但是钟元的话又拉不回他们比十头牛都倔的决定。所以这几个人,几位科学家,还会打架!
你一拳他一拳。你骂他妈的,他骂你祖宗的。
钟元一连听了三天“你妈的”“你祖宗的”,终于受不了了。她在这四个人又一次因为争执打起来的时候,上前几步,走到他们面前,一手抓着一个的衣领,把他们给提起来。
她倒要看看,她都把人提起来了,还要怎么打!
这天打架的是包寒云和马渐鸿。所以倒霉的也是他们两个。这两个的嘴一个比一个毒,不过他们非常默契地只咒对方,没有伤及对方的家人。
钟元觉得他们两个吵架了的优点就在这里。
“包寒云,你的臭嘴,一天天的只会喷粪!做实验的又不是你,你急什么,你以为就只有你会算数对吗?整天冠冕堂皇的,怪不得35岁的老年人了找不到老婆!”在钟元来之前,天文研究所里,最年轻的就是包寒云了。其他三位,孩子都快上初中了。
钟元:“………”果然刚才的认知,还是太浅显了。
“我找不找老婆关你屁事?少多管闲事!要不是你上次搅和,我孩子都打酱油了!”
钟元八卦地眨了眨眼睛,嗯?有八卦?还是两个嘴炮的八卦?她看向霍王明,眼神询问,不过后者更关注的是两个嘴炮怎么骂人。
“明明是你嘴巴毒!跟头倔驴一样!”马渐鸿不甘示弱。
争执了几句,两人就拳脚相向了。
马渐鸿踢了一脚包寒云的屁股,包寒云打了一拳马渐鸿的脸。
“打人不打脸知道吗?”
包寒云也怒,“你看看你踢的什么地方,我打你脸已经是克制了!”
旁边围观的顾环宇和霍王明只是看着,嘴上拉着架,但没动。
“和气生财,别整天打来打去的!”这是顾环宇说的,但是转眼他就让霍王明去拿把瓜子出来。
还打起赌来,顾环宇问霍王明,“你猜这两人谁会赢?”
霍王明:“包寒云吧,每次都是他占上风,这次被踢了屁股,肯定会狠狠打回去的。”
钟元:“………”这个办公室的人,真不“团结”!
钟元其实还没从他们骂嘴炮的“八卦”中反应过来呢。不过这会儿看他们打起来了,赶紧行动。
她走到两人面前,左右手齐行动,抓着人的衣领,就把人提起来。
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包寒云愣了,马渐鸿也愣了。双方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慢慢脚离地。
“???”
“???”
怎么回事?